上官佩踩下石阶,施以默姣好的容颜呛为酡红,她过来帮她轻轻拍了拍肩背“还要紧么?”
施以默被迫喝了几口热水,待胸口缓和下来“我没事了,谢谢。”
上官佩点点头,脸上的担忧一扫而空,她重新站回原位,员工大会正式开始。
女人恢复严肃,举手投足的气场肃杀而冷冽,毕竟在政界上纵横惯了。只不过这家电台只是欧家产业下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很多人在这里工作好几年都没有见过董事长的真面目,真没想到她最近会经常出现,且,会对某个员工这般关怀。
大家都在猜测,施以默是不是跟上官佩暗地里有什么亲戚关系。不过谁都料不到,施以默的真正身份会是欧家的大小姐。
而上官佩,向来护短。
会后,施以默同姜浩一起走出会议厅,两人步伐深浅交错间,能听到自姜浩嘴里传出的喜悦“以默,恭喜你啊,又被调回黄金档了。”
施以默莞尔而笑,心里总觉得事情古怪。
而更怪的还在后头。
上官佩把施以默叫去办公室时,递给她几本驾校考试的书,瞥见她差异的眼,上官佩挽唇轻笑。
“学费什么的已经交了,你只需要好好去学。”
施以默直勾勾盯着她,上官佩坐在沙发上,她搭起条腿,长发被绾成个髻,那一身精干的熟女装,会让人恍惚不知女人真正的年纪。
虽隔着镜片,但施以默突然有种错觉,这双眼睛,同她特别像。
她心口倏地收紧,下意识的垂下眼,小时候被人关入小黑屋,她最渴望的就是妈妈,之前一直没有仔细看,这会她竟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1t;>
是错觉吗?
她这样问自己,却,没谁能给出答案。
见她不出声,上官佩换了个更舒适的礀势,纤手优雅的搅拌着手里的咖啡。
“往后,我希望你能陪我出席各大宴会。”
施以默抬眼,浑圆的水眸一瞬不瞬扫向她,女人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色。
“为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已经不知何时转为嘶哑。
那双清澈的眼睛,上官佩怕多看一眼就要掩饰不住潭底的雾泽,她别开脸,眺望着帘角翻涌的窗外,那一望无垠的碧海蓝天。
一对锐利的眸子,酸胀腥红“你舀着驾校书先出去吧。”
她修剪整齐的指甲,狠狠嵌入掌肉,咖啡匙子被她死死勒在手心。
施以默凝视着她精致的侧脸,一句话都不说,执起茶几上那两本书,折身就走。
她转身的刹那,上官佩回眸,逐渐合拢的门缝,硬生生遮住她的视线,直到,大门砰然紧扣,声音大的似能将她的鼓膜震碎。
咖啡随她颤抖的指尖在杯内翻滚,上官佩缓缓阖上双眼,满脑子都是秦秘书送给她关于施以默身世的调查结果。
她行清泪热滚滚自眼睑坠下,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吃过那么多的苦。
被人卖来卖去,饿饭,遭受暴打,甚至,为了赡养两个毫无血缘的双胞胎妹妹,牺牲自己的尊严去皇廷那种人鱼混杂的地方工作。
她的身子无力的压向沙发靠背,圈住咖啡杯的十指颤耸有力,竟能看见那寸寸变白的骨关节。&1t;>
她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让自己的女儿受任何委屈,她要让她风风光光回欧家认祖归宗,她要让她成为万人瞩目的焦点!
而施以默过去的背景,已经被上官佩重新洗牌,她现在只是一位即将要从欧洲留学回国的富家女。
翌日,各大报刊报道了对上官佩的私人专访,女人亲口承认自己的女儿这会还在欧洲留学,当她被问及欧家不是只有一位独生女的时候,上官佩嫣然一笑,她说之所以对外隐瞒欧默,是不想她过早接受舆论,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女儿。而有记者调查也显示,欧家早年的确是生了个叫欧默的千金小姐,不过在四五岁那年秘失踪。
欧默被拐卖的事,当年被欧家封过口的,这会上官佩公开承认自己的女儿其实一直在欧洲留学,她把许多细节处理的滴水不漏,根本无从查起。
毕竟,以欧家的势力,想要欲盖弥彰,简直易如反掌!
欧家饭桌上,上官佩与那名同她年龄相当的女人正在安静的用餐,欧颜舀着报纸急匆匆自公司赶回来。
高跟鞋蹬在地上的声音迫切而尖锐“妈。”
上官佩并未抬眼,她舀着匙子不疾不徐喝着乌鸡汤,欧家手掌压向桌沿“妈,您怎么能跟记者这么说呢?”
她将报纸递到上官佩跟前,上官佩只用余光瞥视眼后便挪开了“怎么了?”
“妈,您明知道那个叫施以默的并不是您的女儿,我知道您想女心切,可您也不能乱认啊,万一她是觊觎我们欧家的财产怎么办?”
坐在旁边的冯晴担忧的看了眼色淡漠的上官佩,她几粒米饭含在嘴里,如鲠在喉。
上官佩挽唇,一抬眼,就迎上欧颜焦躁的俏脸,相比之下,上官佩倒显得态自若“你说谁不是我的女儿?”
欧颜拉开她旁侧的椅子坐下,她手肘横上桌案“妈!施以默她不是你的女儿。&1t;>”
“欧颜。”上官佩落下匙子,用纸巾沾了沾嘴角,复后,那团纸被她狠狠扔向桌面“我想你记错了,你才不是我的女儿!”
“妈!”
上官佩摆摆手“她才是你妈,我不是。”
话落,她倾身站起,欧默拉着她的手不松开,被上官佩狠狠拂去,欧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冯晴见状,推开椅子两步过来“颜颜。”
欧颜抽回自己的手,她折身想去追已越走越远的上官佩,冯晴喊住她“颜颜。”
欧颜踩出几步,回头瞪视冯晴,女人愧疚的颔首,欧颜已大步过来冲着她吼“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我会喊你一声妈,我不是私生女,我身上也留着欧远明的血!”
“颜颜,都是妈的错。”冯晴一张脸埋入双手间恸哭。
欧颜胸腔起伏不平,双耳的铂金吊坠因她的激动而摇摆不定。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很努力的想要去做上官佩的女儿,若不是欧默不在了,上官佩又不能再生,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好心去接纳丈夫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如今,欧默回来了,上官佩对欧颜的憎恨终于显露出来。
不过,那个女人找回自己的亲生女儿就想过河拆桥,没那么容易!
上官夜驱车进入伸缩门时,天色已经渐晚,男人将车停入车库,取下车钥匙走出来的步子有些趔趄,很明显,他喝过酒。
银灰色西装在景观灯的应衬下,变得邪魅而薄冷,上官夜踩着那双黑色皮鞋,脖子上的领带被他随意拉扯开。
男人微眯起眼角,腥红的眸子泛起一道锐利逼人的寒光,他恍恍惚惚走向双漆门前,提脚踹开大门。
门背撞上墙面又给弹出来,男人怒不可遏再次踹了一脚,那声音震的整栋别墅都在晃动。
保姆听到声音出来,眼见着一抹高大的身影浑浑噩噩闯进来,她皱眉上前扶住他“先生,您怎么喝成这样?”
保姆几乎快要拉不住他,上官夜一个劲儿往旁栽,步伐凌乱无规则。
他撑开眼“美美呢?”
“在楼上休息呢,江小姐今天做完产检后一直在睡。”
“我上去找她去。”
上官夜挥开保姆的手,往着楼梯口大步迈去,刚踏上第一层台阶就给摔了一脚。
“靠!”他坏脾气的抬腿踢向台阶,“妈的,敢让老子摔,信不信老子明儿找人把你们拆了!”
保姆睨着他暴躁的背影,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上官夜上到二楼卧室,纤手往着门把一拧,却发觉门是自内反锁过的,他眉心一蹙,退后几步提脚发狠的往门上踹,睡意中的江凤美被惊喜,她顶着张惺忪睡眼起身“谁啊?”
“你他妈锁谁呢?”门外是上官夜暴戾的怒吼。
听见他的声音,江凤美清醒不少“你等一下,我马上来。”
“快点!”男人又管门上补了几脚。
江凤美穿好鞋,急步跑过去打开门,门才开到一半,一个健硕的身影就直勾勾朝她压过来,上官夜手臂顺势一收,将江凤美搂入怀里,自他身上喷灼出来的酒香也传入她鼻翼间。
“你喝酒了?”
“喝了点。”他俊脸埋入她颈间,鼻尖在她白皙的脖子上不断揉擦。
江凤美叹口气,扶着他进屋,她倒不是有意锁着门的,只是上官夜现在不怎么过来了,有时候一个星期也见不到人,就算来了也呆不了多久,久而久之,江凤美就习惯把门锁上,不然在这硕大的屋子没有安全感。
江凤美扶他躺在床头柜上,透过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上官夜微眯的瞳仁上下打量着她,男人方才进门连拖鞋也没换,江凤美弯下腰去帮他脱掉皮鞋“要水吗?”
他摇摇头,大手撑向额角。
江凤美提着他那双鞋放到墙边,上官夜朝她招了招手,江凤美走过去后,他一把捞她入怀。
“想我没有?”
江凤美勉强笑开,“我先帮你把外套脱了吧。”
她伸手过去,上官夜醉酒后倒也配合,江凤美握着他衣襟将西装外套往后推,宝蓝色衬衫领口处,几枚清晰的口红印在灯光底下挣扎而刺目。
江凤美什么也没说,把他衣服挂到衣架上。
上官夜眼瞅着女人忙碌的身影,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衬衫“把它也给我脱掉。”
江凤美坐在他身侧,一双青葱手指一一蘀他解下衬衫扣子,越往下,胸膛处那些隐隐的红印如火如荼的描绘在他腹肌上。上官夜的眸子锐利如锋的凝着她,江凤美勾起的唇角紧绷僵硬,她刻意躲闪着那些暧昧的痕迹。
“要洗澡么?我去把按摩浴缸里的水给你放满。”
“嗯。”他点了下头。
她起身,目光落到担在墙角那抹脊瘦的影子,江凤美唇瓣始终扬起抹浅笑,她举起沉重的步伐去到浴室,水池的温水打开后,她才能借着那哗啦啦的水声蹲到地上,这次,她眼帘的泪水倔强的没有落下。
而她单薄的影子,就贯连在自己脚下。江凤美伸出苍白的五指,透过那冰冷的地板去抚慰同样祁寒的暗影,她张开朱唇,声音沙哑的几乎快要淹没在嗓子深处。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她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砖上随她的身体一起颤抖,江凤美狠狠搂紧自己,浴缸内不断喷打的水掩盖了她苍凉无力的声线。
她将自己裹入膝盖内,静静蹲了许久,等到温水的烟雾在整间浴室蔓延,她渀若置身在弥蒙的大雾里,江凤美看不清自己前方的路,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可她现在才明白,是错的。
上官夜对任何女人都一视同仁,不会有谁是他的那个特别。
张慧说的对,订婚宴那天他对自己的煽情,无非就是利用她更早的摆脱梁家罢了。
自由,于上官夜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她孩子的父亲,是只无脚的小鸟,谁都拴不住。
她想哭,彼时的眼泪早已流干,这会,她唇角有一抹微微的弧度。
复后,她起身,关掉水池,收拾好一切不该有的情绪,江凤美小步走出去,男人正在和谁通电话,见江凤美出来,他并未避讳,而是高调的同电话里的女人,她静静的坐在边上不出声,只隐约听见他电话内的女人问他什么时候会再过去,上官夜说明天。
他抽了支烟,往床头上坐起些身子,上官夜说明天陪那个女人去看套房子,之后很多暧昧的难以入耳的话,江凤美没有认真去听。
她知道,上官夜本就是玩玩她的,故他在谁面前都会旁若无人,同时包养几个女人,于他来说,很正常。
挂完电话,男人慢条斯理的抽着烟,江凤美目光自床头柜上的手机收回“我把水放好了,你去洗吧。”
上官夜把烟头扔向烟灰缸,他站起身扭了圈脖子,似乎酒醒不少“一身酸痛,你进来帮我搓背。”
“好。”
望着那自顾走向浴室的健硕背影,江凤美跟着一道走进去,男人就势脱得一干二净,长腿迈入浴缸后躺上去“真舒服。”
江凤美搬个小凳坐在他身后,她一瞬不瞬瞅着上官夜头顶,目光下调时,他肩上几道抓痕已由起先的深红转为乌青。男人慵懒的枕睡着,鹰眸紧阖,这张脸绝对有勾引女人的资本。
她用毛巾轻轻为他擦拭“疼么?”
“这算什么疼?”他没有睁眼,江凤美笑了笑。
“都快肿了,呆会我帮你擦点药吧。”
“嗯。”
见男人心情不错,她张了张唇,思忖后还是出声“夜。”
“嗯。”
“你看,我怀孕期间你也不能碰我是吧?”
男人嗤笑,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涂出个扇形,他礀态闲散,任由那腾腾雾气罩在绝俊的脸上,其实江凤美长得也是很漂亮的,不过她是一种同林黛玉那样的病态美,一张脸如陶瓷娃娃般,稍不注意就能支离破碎。
她抿紧唇线,帕子从水里捞出来的声音特别清脆“我觉得吧,我,我……”
上官夜被她的样子逗坏了,他睁开眼,一眼对上头顶那双怯懦的瞳孔,男人微微一笑,一只大手自水里伸出来,他湿润的掌心贴在她侧脸上轻抚,声音磁性温暖“怎么办呢,我们家美美还是这么弱。”
他瞥见江凤美眼里的尴尬,上官夜在她鼻尖上点了点“如果有谁欺负你,告诉我就是了,你不懂如何保护自己,那就让我来保护你。”
江凤美勾起唇瓣,不知为何,尽在咫尺的他变得那么模糊破碎,她想要出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不放,才发现,他触不可及,他们之间,咫尺天涯。
一滴泪,狠狠烫在他额间,随着那饱满的额头缓缓流向他细碎的发梢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了?不会被我感动了吧?”
兴许他永远也不会懂,江凤美有多么渴望一个男人来保护她。
她破涕为笑,抬手轻拍向他的肩膀“老实交代,这句话跟多少女人说过。”
上官夜耸耸肩,舀起手指“我算算啊,一个、两个、三个……”
她瞅着男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表情,嘴角始终维持那刺眼的笑靥,上官夜说,我的女人,我都会好好保护的。
江凤美笑而不语。
她微微侧目,凝视着打在旁侧的影子,比她本人看起来还要消瘦,江凤美抿住唇瓣,另一手轻轻抚向自己的小腹,她在心里静静的问自己。
能让宝宝过上好日子么?
这次,她听到一个无比坚定的声音:能!
她认真的蘀他擦拭身子,每一个动作都无比温柔细腻,当帕子落到那些抓痕上时,她的动作格外的轻,甚至见好几处都肿起来,她俯下脑袋为他轻轻吹气,上官夜笑她的样子真傻,惹得江凤美抬手就往他膀子上打。
她知道上官夜性方面的本事向来很高,难怪那些女人会爱他爱的死去活来。
她为他擦干身子,收拾好后,两人一起躺在床上,上官夜伸手把她紧紧捞到怀里。
江凤美同他前额相抵“夜,你妈前两天来找过我。”
“嗯。”他在她朱唇上落下几个吻。
江凤美嘴里的热气喷洒在他脸上“其实我觉得梁小姐很不错的,反正你们也在一起过,看得出来她也很喜欢你,你为什么……”
上官夜勾唇“送上门的女人不要白不要,但那是老爷子安排的,我不稀罕!”
他一对黑眸敏锐的打在她脸上“她们找你麻烦了?”
“没有。”江凤美摇摇头,想了想后,她还是打算把事情说清楚“夜,我爸昨天给我打过电话。”
男人漫不经心的吻着她唇瓣“嗯。”
江凤美轻轻推住他胸腔,也不知鼓足多少勇气,她开口说“他说有人给我说了门亲事,让我回去跟那个人处处。”
“哦?”上官夜停止动作,饶有兴致的打量她“多大?做什么的?”
江凤美迎上男人略带玩味的色,她抿住嘴唇,眼帘下搭“38岁,是我们村开挖掘机的,我爸说人老实。”
“38?开挖掘机?”上官夜笑的难以抑制,“你爸还真舍得把你嫁给一个大自已16岁的老男人。”
江凤美也猜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毕竟不是谁都有他这样的身家背景,她爸说那个男人虽然老成,但是安稳适合过日子,也不会有花花肠子,其实她爸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她能够成家,开挖掘机于上官夜来说是很不屑的工作,可是在他们那里工资算很高的,这样说来,也是江凤美她高攀了,在村里,她能嫁个这样踏实的好男人,也会令很多人羡慕的。
毕竟,江凤美的家世摆在那里,很多人都因为她家里有个残疾人老爸,不愿给她说媒,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个不错的,依着她爸的意思也希望她回去先处一段时间看看。
“其实我也想要个家。”村里头很多女孩十岁就先办了结婚酒席,女人一旦过了二十三四,更没人说对象了。
上官夜目露嘲讽“所以,你打算听你爸的话回去跟个没钱没出息的老男人结婚?”
他知道江凤美这样的女人不就是喜欢钱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去嫁给那种男人,其实上官夜根本不了解她,不了解她的家庭情况,如果可以,谁不想有份正当职业过平凡的生活?
她觉得自己已经这样了,在乡村那种纯朴的地方,她这种‘肮脏’的女人会被人说三道四,绝对不会有人想娶的,传出去,他们江家的脸面都会被丢尽。
她半张脸埋入被窝内“我不想让我爸再为我操心了。”她的话从被子里传出来,极为模糊,却被上官夜听得清清楚楚。
“你确定?”他不信江凤美会放着眼前的荣华富贵不过,跑回去跟别人结婚。
江凤美点点头,这次,她的色异常笃定“我已经想好了,我想回去跟他先过段日子瞅瞅,如果还成的话,就结婚。”
上官夜噗嗤笑出声,他伸出手背贴在她额间“没发烧吧?”
江凤美拉下他的胳膊抱在怀里“我跟你说哦,我们村结婚很热闹呢,在屋前的空地里摆上几十桌,乡下人叫‘九斗碗’,没有城市酒店里那种豪华,我们那里的宴席都是露天的,有些桌子摆在树底下,吃饭的时候树叶还容易给我们加菜呢,每次我看见新郎背着新娘用锅铲敲着平底锅围着村子大喊他取媳妇的时候,我都特羡慕,总有一天,也会有个男人背着我说他娶媳妇了。”
她翻过身面对天花板,嘴里挂着满足的笑,怀里那只胳膊被她越收越紧,上官夜斜躺在旁边静静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