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住他,阴阳怪气道,“怎么在脑袋上贴面日本旗?走在路上也不怕遭围殴?”
他一哥们儿哈哈笑着,说,“是刚刚你哥走路没长眼,不小心栽沟里了。”
另一人也符合地连声称是。
敢情这两人就是被他叫来统一口径的。
姜桃桃没理他们,继续看节目。
“我看你待会儿怎么跟妈交代!”
不过没等到霍阑芝回来,午饭时候,他俩就被各自老妈叫回家吃饭了。
霍阑芝前脚才踏进门,姜强强就很此地无银地不打自招了。
“妈!我刚在外面摔了一跤,头都破了!”
姜桃桃在一旁小声冷笑。
霍阑芝怎么可能不清楚他的秉性?当下就把手里提包摔在桌子上。
姜强强一整天都异常安分。
在店里干活也前所未有得卖力。
霍阑芝渐渐气儿也消了,只剩下心疼。
她声称要去找人算账,姜强强打死都不说他这脑袋是被谁家小子伤得,她就唉声叹气地,晚上多做了两道他爱吃的菜。
夜里,通往山顶的小道上亮起了灯,在黑暗中印出几分翠绿,蜿蜒而上,如一条发光的小溪流。
姜桃桃坐在二楼阳台上看远处风景。
霍阑芝人缘好,闲来无事时,总有周边的邻居住户过来聊家常。
她摇着头说起白天姜强强的事。
一个和她同年纪的妇女说,“唉,还是女儿好,省心、懂事!”
霍阑芝没说话。
又有人安慰她,“男孩子嘛,捣包一点算什么!过几年就稳重了,你想想你家桃桃,模样漂亮,还努力,我听说自从上了大学,学费生活费都没让你出过一分钱!”
“再好有什么用,迟早都是别人家的人。”霍阑芝说。
山间风大,温度骤减。
姜桃桃在阳台呆了一会儿就下去了。
一到传统的节假日,多年不见的儿时玩伴也都归乡了。
小妤和姜桃桃从小一起长大,年龄也一样,小妤高中毕业就嫁了人,现在都已经是孩子的妈了。
这天,姜桃桃约了她和另外三两好友在家里打麻将。
她家的小院子被霍阑芝打理得干净美观,有花有草,几人撑了张麻将桌,麻将块儿被洗得哗哗啦啦、磕磕绊绊得响。
小妤三四岁的女儿迎迎自个儿在旁边玩。
跟一只小花猫咪玩得腻了,想玩游戏了,过来要小妤的手机。
小妤担心她这不认字地瞎点一通,前阵子就是胡乱玩她手机,不小心被无良的通讯公司扣掉五十多块的费用,于是说什么都不肯再给她玩。
眼看迎迎泪眼汪汪的就要哭出来,姜桃桃腾出一只搓麻将的手,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小姑娘这下就安分多了,小手捏着板砖一样大小的手机,目光严肃认真地盯着它,里头不断传出叽哩哇啦的游戏音。
姜桃桃一头埋进麻将局中,摸牌、胡牌、玩得不亦乐乎。
她穿着印满碎花的睡衣,下半身的睡裤裤管肥大,一条腿还曲起来,不记形象地踩在凳子上。
好一会儿没听到小迎迎那边有动静,她捏出两张牌拍在桌子上,边得意地说着对碰,边往迎迎那儿瞅。
迎迎那小身板背对着这里,把手机举得远远的,正照着自己的脸,脑袋歪歪,对手机说着什么,非常乖巧安静。
姜桃桃心中涌现一股不详的预感。
“迎迎,你在干什么啊?”她下意识地问。
迎迎回头,晃了晃手机,天真无邪地说,“我在跟爸爸微信面对面。”
这么小的孩子,哪懂什么“面对面”,只知道一想爸爸了,爸爸就会出现在手机里,学着她妈妈往常的样子,琢磨着点了几下。
姜桃桃心想,坏了,她哪有加过小妤她老公的微信。
放下手中的麻将,她朝迎迎走过去。
“过来,我看看你跟谁聊得这么起劲儿?”
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整个人石化在原地。
……
姜桃桃不得已放下了她胜券在握的后半场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