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力气一下子用尽,她跌坐了下来,低着头,双手撑在发烫的路面。
近处是人们奔走的声音,路人将被困在车中的人救了出来。
“还有个孩子!她还活着!”
“快叫救护车!”
……
千夏听到有声音在高声喊。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的视野中,那个熟悉的小女孩呆呆的睁着大眼睛,她的脸上身上都满是赤红的鲜血,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木木地跪坐在已无生息的爸爸妈妈身边。
“主人。”
加州清光担心地看向她。
小时候的千夏,和长大了的千夏,隔着一条马路,以同样的姿态跪坐在地上,连同情都呆滞地一模一样。
“我没事。”
千夏摇摇头,她扬起唇角,抬头看向他们,露出了一个笑容,“请不用担心。”
她弯起眼睛,纤长的睫毛却被水汽沾湿。
“我知道的,不可以改变历史,”
她努力笑着,“我是审者啊,是你们的主人。大家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也可以……”
可是好难过啊……
无法拯救冲田君的安定和清光,眼睁睁看着织田信长自杀的不动,不能保护土方先生的和泉守和堀川,还有目睹自己被焚烧的一期与鲶尾,还有药研,今剑……
那个时候,大家是不是都和现在的她一样痛苦?
不可以改变历史,绝对不可以。
她知道的。
鹤丸国永在她身前弯下腰,金色的眼眸在艳阳下格外温柔,他歪了歪头,笑得如同此刻的阳光一样,“如果忍不住的话就大哭一场吧,我们不会被吓到的。”
千夏仰着头看他,然后“呜哇”的一声就扑到了他怀中,放声大哭了起来。
大概,这是她有史以来,哭得最多的一天了。
各种各样的情绪汇聚到一起,对刀剑们的失而复得,对过去的无能为力,还有感同身受的,为大家的坚持与一直以来所忍受着的种种经历。
她像是不懂事的小孩子,紧紧扒着鹤丸的衣服,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这位一贯不太正经的太刀难得表现出符合他年龄的稳重可靠,他轻轻拍着这位年幼的审者纤细的背脊安抚,眉眼间温和。
哭声渐渐变小,然后转为断断续续的抽噎,千夏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
“主公,你还好么……”
不动行光小心翼翼地问,眉目开朗的少年付丧好像生怕自己再刺,他们随着她的视线一齐望向天空的方向,然后就见一道光柱忽然落了下来。
“!!”
几乎是同一时间,六位付丧默契地将千夏护在了中间。
光柱将他们笼罩起来,然后白色的光芒扩散开来,化作四散的樱花,连同光柱中的人影全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