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冉冉默了半晌,脸色有些为难。
玉道人想起来夜怀身上中的欲毒,笑意收起,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高冉冉的肩膀:“夜小子的病症你们见到道隐老秃驴可以问问,灵山物华天宝的,又有许多秘术传承,他没准有办法可以医治也不是没有可能。”
“真的?”高冉冉听了,眼睛一亮,夜怀知道这件事情定然十分高兴,这件事情一直都是他心头最痛,虽然他从不言说,每次与她亲密一些时,他眼中的痛苦与隐忍,她都看在眼里。
“傻徒弟,师父什么时候骗过你?”玉道人慈爱的拍了拍高冉冉的头。
“这倒是没有。”高冉冉想了想,她这个师父看似不怎么靠谱,做事还是十分稳妥的。
远处,有一角黑袍飘然而至,夜怀招呼普陀大师和大家入座之后,逡巡了一圈,发现冉冉与玉道人还没有来,便返回原路来寻,本想出声,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便止住了步子。
“那就是了,你要相信师父啊。”玉道人趁机给高冉冉树立自己师父的高大形象。
他沉了沉语气,摸着高冉冉头的手一顿:“徒儿啊,我与你师叔商量过了,黄老头的这件事情过后我和他打算离开京城几个月,估计会去趟燕国吧,如果道隐不能治好夜小子的病,我和你师叔在路上也会找寻办法的,早就听说燕国地大物博,不乏医和药,等我们回来,夜小子的病或许就根除了呢!”
他璀璨的眸子里隐隐藏着一丝东西,老秃驴早就与他说过,他这个徒弟并非属于这里,前阵子老秃驴夜观星象,发现冉冉的命星突然黯淡,星痕显示她的生机在东南方向,直指燕国,所以他和老秃驴才会想去趟燕国,救他这个宝贝徒弟的命。
高冉冉也知道这是玉道人在安慰她,她舒心的笑了笑,并未察觉到玉道人隐藏的情绪:“若是如此,那就辛苦师父了。”
“夜怀的病是他心中的痛,他不曾言说,我却痛在心里,如果,如果真的治不好,我也会永远陪着他,即便是与他没有孩子,这一生有他陪着,我也欢喜此生。”
她的脸上扬着是那种超脱的笑容,目光里没有担忧,没有害怕,很是平静。
隐在暗处的人暗暗的握了握拳头,每次他想与冉儿亲近的时候他身上的欲毒都会百般阻扰着他,提醒着他,让他痛不欲生,可冉儿却从来对他不离不弃,每次见他被欲毒折磨,眸子里盛着的都是满满的心疼,他相信她,相信她是真的爱自己,也相信,即便不能与她结合,他与她都会是最幸福的。
现在听到她这些表里如一的话,他心里更加坚定了他的那个念头,他决不能让冉儿魂飞魄散。
想到这里,他慢慢走了回去,正好碰见迎面走来的慈眉善目的普陀大师。
“师父,我刚好有件事情想问问你。”夜怀开门见山。
夜怀很少叫他师父,每次叫他师父的时候,要么心里苦,要么就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普陀大师看了看四周,见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引到了一个偏僻处:“有什么事情你就问吧。”
夜怀强自镇定的开口:“师父,冉冉她是不是不是此世间之人?”
普陀大师欲言又止的看他一眼,他的表情也默然的说明了一切。
夜怀看心下当即明了,低头苦笑道:“原来温琰说的都是真的,他果然没有骗我。”
“你见过温琰了?”普陀大师问他。
“见过了,温琰说冉儿并非是高冉冉,而是夏家已经死去的夏家庶女夏姚雪,因为前世怨恨太深不能投胎转世,所以才会阴差阳错魂魄宿在了高冉冉的壳子里,他还说,冉儿的存在是因为心中有怨,有恨;如果哪一天她的心中没有了怨恨她就会魂飞魄散。”夜怀淡淡道,脸色平静如雪。
“他还说,冉儿的怨气因为我的出现已经慢慢在逐渐消散,甚至,她已经放弃了复仇,他还说,如果我执意要与冉儿成亲,在成亲的当晚冉儿可能会因为心中没有牵挂而魂飞魄散。”
“师父,我不想冉儿消失。”夜怀冷然的声音里透着此刻听起来透着满满的苍白与无力,微抿的嘴唇有些微微发白。
普陀大师察觉到他的身子有些微颤,并未戳破,他虽不理俗世,可依旧能感受到他这个徒弟心里的苦:“你不恨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