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哥哥?”冷容再次轻唤一声。
“没事,大约是我感觉错了。”6远风这才收回目光,身上的寒气逐渐散去。
就在这时,高冉冉清晰的声线从前方远远传来,带着一丝疑问。
“冷寂,我上次看见6家主的时候还觉得他是个人物,经过今天的两件事情来看,他好像病的有些不轻。”
“他这不是病,是命!”夜怀嬉笑道,却也不难听出一丝宠溺。
“命?”高冉冉再次疑惑。
“一辈子单身的命!”夜怀掷地有声。
高冉冉微笑着恍然:“嗯,大约如君所言!”声音柔软。
站在原地的6远风屏息聚气,将二人的对话都收入耳中,清淡的色忽地就变了变,小拳头握的青筋突起,薄唇抿成一条暴戾的弧线,冰冷的气息能将三尺之内的所有植物都冻死。
冷容看着这样的他不觉心下有些害怕,她小心的扯了扯6远风的衣袖,小声道:“6哥哥,你不必生气,冷容会一直陪着6哥哥的。”
6远风脸色冰寒的回头看了身下的冷容一眼:“不必了,世家大族的男子都不适合你。”话音刚落,抬步往冷千秋的院子走去。
“6哥哥”冷容咬着唇瓣立在原地,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显然6远风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意却直接委婉的拒绝了她,黯然之余,一颗打着花骨朵的爱恋之心泫然欲碎。
次日,天还未亮时高冉冉便醒了过来,心中有事,又怎么会有好眠?
她偏头想去摸夜怀,见自己身侧已经无人,再抬眼时,发现夜怀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衣裳艳若流光,极其耀眼,一点也不像是要去赴龙潭虎穴的人,倒像是要去赴一场盛宴似的。
“我发现你要是骚起来一定比冷寂还要妖艳!”高冉冉坐在床头看着他嬉笑道。
“醒了?”夜怀语气淡淡,一张禁欲系的冰块脸并未侧目,手锋不停,一只手落笔有力,大有乾坤在握之势,似乎并未注意到高冉冉说了什么。
高冉冉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却是对他手下写的东西起了兴致,掀开被子光着脚就直接跑了过去。
惊疑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是张图?你昨日去过龙虎冢了?”
高冉冉看这图内似有一龙一虎正在相斗,眸色讶然。
“嗯。”夜怀点头,将手收回,一张龙腾虎斗图跃然纸上,仔细一看又似并未看见龙虎之痕迹,只剩一堆乌泱泱的杂草。
高冉冉揉了揉眼睛,有些恍惚:“我方才分明看见这纸上划了一龙一虎,怎么一眨眼就成一堆杂草了?”
“草中蓄有龙虎之势,因此你才将它们看成了形体,原本其实什么都没有。”夜怀目光淡然如许,如同是一汪深井之水,半丝波动也无。
“不对,不对,你这张纸明明就是画的一堆草,龙呢?虎呢?”高冉冉换了各种角度想要从这张杂草图中找出其中的端倪,怎么看都还是一堆杂草。
“这是因为你从昨日知道龙虎冢伊始你就觉得龙虎冢是个万分凶险的地方,你心里记挂着我的安危,以致于半夜你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早上初醒,你一心记挂着的仍是龙虎冢的险恶之气,所以你起床的时候心里浸了一丝锐气,正是这份锐气才让你将静止的草物看成了龙虎,而你现在心平气和,龙虎之势便也消失了。”夜怀声音柔软,看高冉冉半悟半迷糊着,又继续给她解惑,这次他举了个例子。
“其实这和风动烛不动,烛动风不动是一个道理,这些枯草现在就是你看到的烛,你看不见的风,而你所看见的龙虎非是因为烛火或风在动,而是在心,因为你的心在动,所以它们才会幻化成了你心中的凶狠之势;一念成虎,一念成龙,一念也可成枯草,就看你是否是以平常心去看它了。”夜怀看着这张蓄有万势的龙虎冢的图,对冷素他们来说这龙虎冢里可能藏着万千杀机,可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堆枯草罢了。
“嗯,你也不会解释的这么清楚,我方才就是还有些犯困,并不是不明白。”高冉冉看他大有一说再说之势,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尽扫满身困意,整个人陡然一变,精奕奕着。
夜怀无言半晌,看了看外面亮起的天色,对她道:“时辰不早了,你去洗漱吧,有些东西我还需要准备一番。”
高冉冉看他已经胸有成竹,也不担心那个什么劳子龙虎冢了,索性直接自己走到了梳妆台前,绾了发,梳了妆,打点好自己,见夜怀还未更衣,就将衣裳也给他准备妥当,这才施施然的出了门。
冷苑的空气比京城的要好上许多,清新的桃花气息迎面扑来,原本骨子里还有些慵懒之气也都一扫而空,闻着这桃花仙气,连带着人都变得活泛了不少。
“夫人起床了?”楚娘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看着高冉冉没有戴面纱的脸有些微愣,旋即又扬起满意的笑意,眼往里面望了一眼,见家主端坐在桌前,色是难得的认真,略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