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子
春日既盛,辽人来了数次,被打退了数次,云中城不仅守了下来,西军及毅捷军还又向前推进了百里。然而辽人也不甘示弱,在百里外的土城试图围困,却十分吃力。再焦灼下去,辽人将经受十年来的大溃败,辽廷急了。
一阵阵的邸报传入汴梁,禁军士气高涨,街上的行人也皆是喜色,各处酒馆茶楼里传唱毅捷军的武,后宫也在议论冯熙,提及他,也就令人不得不想到和国长公主快要生了。
赵顽顽的双腿根儿受了压迫,路已经不得走了,只能躺在床上。太医知道便就在这后几日,听了太皇太后的命令在长兴宫守着。
暮春近夏的时日,早晚风大,到了正午却热得可怕。赵旭依着往常上皇的惯例,接了太皇太后、太子赵琰,带着嫔御浩浩荡荡便往宫外金明池去游春住。自然,即将临盆的赵顽顽不在其列。
这宫,忽然就空了。
太医也随帝王等去了大半,只留守一个赵太医在宫里,也不是与冯熙故来交好的那一位。
绛绡从内侍省领这月的宫俸回来,走在宫道上便觉着呼呼风声响得比平日狠,脖颈儿升出凉意。到了晚上更是和要闹鬼似的。
回去路上后脖颈儿越来越冷,回头猛的一看,总觉好似有人跟着,却又不见人影,当下走得更快。
等回去时长兴宫里头出来个面生的内监,走步如风的险些撞了她,回去后正好碰见凤霞端着云纹铜盆出来换热水,绛绡问她,“刚才那是谁进出?”
凤霞说,“那个啊,内侍省的,代荀驸马给咱们公主送了极好的燕窝,还稍了句话说让公主好好养着,一切外物有他照应。”
绛绡心想,有什么是要让这韵德的驸马照应的。“那你跟公主说了吗?”
凤霞:“公主还睡着,我等着公主醒来再说呢。”
“别说了,这些人都不是公主待见的人,这话也不咸不淡的,不必让公主知道了。”
凤霞知道她是赵顽顽身边最亲近的人,也就应承下,然后继续换水去了。
赵顽顽疼的越发厉害,腹中一阵一阵跟针扎似的,本来喝了半碗汤,还觉好了些,到了下午越发疼得厉害。
绛绡过去一看,赵顽顽的额头全都是汗,衣领全湿了。她照看了一会儿出来吩咐刘仙鹤,让她去跟留候宫里的太医说一声候命。
回去再看,赵顽顽明明脸颊都憋得通红了也不知道叫喊一声,看她那坚强的样子,绛绡反而鼻头一酸,钻在赵顽顽床帐旁边偷偷抹泪儿。
赵顽顽突然道:“你这是烦我心么。”
绛绡擦了擦眼角走出来,“您吩咐。”
“吩咐你别无端哭,是我生又不是你。”
“您明明疼得厉害,好歹叫出一声来,像个正常人。”
赵顽顽哭笑不得,绛绡是没见过生孩子,赵顽顽可记得她母亲当日产下弟弟有多么艰难,如今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疼过了这一阵,倒是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再疼过,这才让周遭伺候的都松了口气。
到了夜晚绛绡正在给赵顽顽准备晚上的饭菜,凤霞激动地从外面跑过来,两个手颤抖着大叫:“床上湿了一大片,是不是要生了?”
绛绡拍她脑袋,急道,“那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太医叫过来啊!”看她那傻乎乎的样子还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