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驷监看门的内监得令,立即给他们开了门,那内侍便引着冯熙与赵顽顽进去。
赵顽顽一眼望去,马匹尽皆也不同寻常,虽然她得见的仪仗马们也皆是威风凛凛,但此时他们没有身上套着那金雕银鞍饰,只以马匹们最纯粹、自然之风姿站在一个个马厩里面,这才让人看出他们原先如此傲然的本色来。
赵顽顽禁不住赞叹:“真是俊美。”
冯熙牵着她手,笑着走到一匹黑得发亮的骏马面前,以手轻抚他的头颅,“这是上皇的小黑。”
小黑是上皇最爱之马,虽然上皇没给他取了个雅名,但也没妨碍了他在上皇心中的地位。赵顽顽道:“小黑我见过,只不过没见过他这光秃秃的模样,倒是比身上罩着一身销金要俊得多了。”
旁边内侍在后头插口,“公主说的是,虽然常人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但小黑却绝然不是如此,便是如美人,天然去雕饰。”这话里还带着夸的,可夸的也不对地方。冯熙笑:“用马比美人,这美人能高兴么。”
赵顽顽不悦,盯着那内侍道:“勾当可不是说本位吧?”
那内侍愕然一阵才反应过来,这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冷不丁被蹬一脚,登时鞠躬赔礼,“小的说错了,小的说错了!”
赵顽顽怒道:“那还不退下,在外边儿等罢!”
冯熙忍住笑意,“还请勾当在门前稍带,我们自择一匹出来,过门时给勾当勘验。”
那勾当摸一头冷汗,心道这下又得罪了贵女,当真是想打自己嘴,只好答应下来,退去门边等候了。
赵顽顽向后瞧一眼,指着前面那匹马故作询问,“敢问冯帅这一匹……”
偷偷再往后瞧,那内侍已经走远了。
冯熙牵着她往前再走几步,走到她指着的那马厩旁,伸手过去,那马顺服地贴着他的手掌。他的目光亦柔和闪光,赵顽顽突然觉得,他看这匹马就和看她的眼也差不离了。
突然便有些撅了嘴。
“你可还记得它?”冯熙抚摸着它,好似多年不见之老友。赵顽顽哪里认得出来马,摇摇头,“别说马了,人的事我也不记得几件了……”
冯熙道:“你来垦岳里偷看我,那时我便骑着它在垦岳当中行走,见你从墙上探头,向我招手,令我心里突然地紧张,我没牵着缰绳,它反而鬼使差地向你走去了。我只好硬着头皮与你说话。”
“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许多事,你骗我也不知道。”赵顽顽也伸手摸马,皮肤光滑顺服,触在手掌心里,当真叫人痒痒。
手上一痒,心上也痒,赵顽顽将手往冯熙胸口一碰,“那我瞧瞧你现在与我在一起,还紧不紧张。”
那心脏通通跳,震着他的手,赵顽顽脸上一热,倏忽将手抽回来,道:“我要进马厩里去,好好看看这匹媒人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