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轿子,那外边内侍却突然给罩了什么东西,整个里头都黑了下来。
瑞福叫问:“这怎么黑了?”
那内侍委屈在外面道:“宗姬您一出门便风风火火地,坐的詹子是常日出巡那顶,出来的时候您令前头急急敲锣令避让,满大街都知道您过来冯府了。咱们得罩了罩子,省的路上再惹人注目。”
瑞福听着有道理,就没再说话。走了一会儿,只觉里面闷得厉害,这么一密闭,又想到昨晚上,立即浑身发抖。
可轿子却忽然拐了个弯,觉得是走进了一个门便停下了。
轿子那帘里透着的光又一暗,瑞福目光一紧,“已经回东宫了?”
“回了,宗姬下轿罢。”
“刚才没这么短的路啊。”
“不是……不是东宫……是韵德帝姬的府宅,就刚出了冯宅那对街的荀驸马宅子。”
瑞福不愿意下去,“她又想干什么?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她一抬头,“你们,你们谁在外头大张旗鼓的给人看见了?”
“我,我今日不舒服,告诉韵德姑姑我要回去,我越来越不舒服了。”
“宗姬快下吧!”外面内侍催促着,声音听着有些怪。瑞福好不容易在冯宅缓和了心绪,这下又变得害怕起来。
瑞福不下去,那轿子帘突然被掀开,走上两个穿绿衣的下人,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啊!我是宗姬,谁敢动啊,啊!爹爹!”
那两人硬是将她扯了出去,她闭着眼睛挣扎大叫,到了外面突然听见有人呵斥道:“这是瑞福大宗姬,你们这么粗鲁做什么?荀子衣,你的下人怎么教化的,这么不懂规矩。”
瑞福仰头一看,是头戴五尺珠冠、身着大红云鸟大袖的韵德,她微微仰头瞧过来,面上没有平日平和温柔的颜色,她身旁站着她那驸马荀子衣,玉冠长身澜袍,都一脸僵硬地望着她。
“韵德姑姑,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韵德突然笑了笑,走过来挽住她,“瞧你怎么吓成这样,到底什么吓着你了?快跟我去屋里坐着去。”
“我不进去,让我回东宫。”
“回什么东宫啊,东宫现在回不去。咱们来商量商量你的婚事。”
“我的婚事?”
韵德扶着她往里走,那荀子衣就老老实实地跟着,走到一桩屋子里与她坐下来。瑞福瞧这屋子漆黑,明明是白天,却暗得透不进光。她连忙站起来要走。
韵德摁住她,道:“瑞福好好跟十二姑说说,昨天在玉清霄宫都听见什么,看见什么了?”
“十二姑为什么要此时问我?”瑞福仍然想走,那绿衣下人便要上前,紧接着,她发觉屋里屋外围着内侍省的许多熟面的内监,许多都是掖庭里出名的人物……出名的审那些犯罪的宫女的人物。
“是我三哥韫王殿下请你来我府上先待着,三哥昨夜听闻你去了那玉清霄宫,听了些不该听了,让我将你请来,给你清清心。好孩子,”韵德将她的脑袋揉在自己肩膀里,“我可算是听说了,昨天那文氏跑去官家药引子的那祭祀法场,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是崇德帝姬,是也不是?”
瑞福愣了一愣:“……什么?”
“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罢?我自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