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愣了,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冯熙柔光瞧着她,文迎儿能在他那漆黑眸子里找着自己的小像,只是冯熙又一拉扯,将她拉入房内闭上门,没有前戏直接就问:“昨夜你都听见了什么,见到都有哪些人,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文迎儿略有些小失望,但也具实将所有细节全盘托出。尤其是揭了那天大的秘密,那管通串通西夏人却吃了败仗,葬送了大军,冤了他父亲之话。
冯熙的脸色突地变化,苍白如死,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拳头捏紧了,只见他朝着墙壁便砸了过去,低低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拳头一砸不止,又砸一次,这样还是不停,直到砸出血来。那声音巨大,墙都跟着震颤,被他砸下灰尘土块儿。
文迎儿没劝他停下。知道家中的冤情,他自然是要发泄的,她就静静瞧着他发泄完了,道一声,“我陪你,手刃仇人罢。”
“这回就不会放过他们。”冯熙咬牙切齿,闭上眼睛,西军的一切历历在目。父亲坠崖的那一刻,大哥的身亡,几万将士的生命埋葬在黄土间……而都只为了将那阉人供上高位。
他忍辱负重,搜集证据,对于西军之事,却始终无法找到其罪责,也无法翻案。而今终于找到了缺口,他既痛又兴奋。
可这一切的缺口又是赵顽顽自己,她为他打开了缺口,可也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中,接下来他们两人便要面对腥风血雨了。
文迎儿知道那管通跑了,自己的身份便等于暴露在阳光下,可她现在不想去深究。眼下瞧着冯熙,就令她心跳如鼓。
文迎儿将他的手捧在手里,放在自己口边,呼出暖风吹了吹,随后抬起眸子微微笑:“我以前对你不好,昨天在火里的时候,我才想清楚,你是这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了。你说得对,赵顽顽真是个混账,脑子里什么也想不起,连你的好也忘了。我重来给你当妻子,让你服服帖帖,舒舒心心的,好不好?”
冯熙将她一把搂在怀里,狠狠地在她唇上吻了一口,情绪复杂而激动,“你说真的么?往后不提仳离了?”
“骗你是狗,行么?”
“咱们去祠堂罢。”
文迎儿点点头,冯熙遂拉着她从屋中走出去,问了绛绡一句:“有酒么?”
绛绡从厨房拿了一坛出来,冯熙提在手里,攥紧了文迎儿的手。文迎儿小鸟依人地跟在后面,脸红到脖子里去。
“……十四姑?”瑞福从里面走出来,瞪着大眼瞧着他们两人。他们的脸上闪着异样的光亮,就好似天上云彩异样,当着她与周遭的一大群内侍婢女、还有冯熙的侍卫们,就那么没羞没躁地牵着跑开了。
可都不顾,人前的礼义廉耻了么。
入了冯氏祠堂,冯熙扯开酒塞子,盯着她道:“你叫什么?”
“赵顽顽。”文迎儿也不知他想做什么,但见他突然这么豪迈,就好似要做什么大事了一样。
“赵顽顽可想好了,此回重来一遍,可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文迎儿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