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素的头发丝上沾了火星,他初时没觉,等烧到头皮的时候,惨叫一声,再看眼前的文迎儿,便是越看越像了!
等火再烧到他胳膊上,他便疯了似的,“啊,真是,真是她!真是她!”他突然面目抽搐,见管通想跑,便拉住他,“我错了,我错了,小云寺没看住,死的不是崇德帝姬……我错了我错了!我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啊……”
“混账!”管通一脚踢在他身上,一把攥住文迎儿的领子,向下跑去。他虽是宦官却执掌军队多年,什么没见过?
文迎儿脖颈被从后拽住,身体如麻袋一般被他拖着,呼吸不上来,目光却扫见瘫软在椅子上,尿了一地的瑞福。
瑞福动不了了。
火还没烧到她身上,可上边的梁柱子却已着了。
“崇德姑姑……”
文迎儿听见她嘴巴里念叨了这一句,眼中是对死亡的恐惧。文迎儿心里对不住她,只能朝她喊:“跑啊……”
可她的喉咙被衣裳扯着,嘶哑着声音喊不出声来。
瑞福好像看懂了她的口型,身子突然前倾,从椅子上掉了下来,四个脚往前爬了几步,向楼梯爬过去。
“崇德姑姑!”
文迎儿朝她伸出手,招她跟上。她好似得了救命稻草,即便文迎儿被拖着朝前走,但她却不管不顾了,在这火场之中她们有着相同的血缘,此时候便是血缘的指引,瑞福像狗一样四手往下一边翻滚,一边爬着,势要追上她。
到得楼阶下,所幸上面的木梯还没全燃着。梁子掉下一两根来挡在门前,管通将她的领子扔下,往那门边直冲,踢门,却被风灌入的火势拦住。忽地一声门响,终于开了一条缝。
门却不是往外开的,是被人从外面朝里踢开的。
“冯点举!你来得正好!”管通大叫,
文迎儿望见那个人,一身如服束带黑靴,挺拔高大、怒目圆睁地从门外踏进来,将那管通如母鸡一般提在手里,随后目光向后,望见她坐在地上,头发与脸焦黑成炭,衣裳烧破些许。
文迎儿想到,这个人就是小云寺的偷子,他怎么又来偷人了呢。
想罢对着他一笑。
冯熙见头顶房梁震颤,扔下那管通朝她扑过来,两手将她托起来。
文迎儿道:“瑞福,带上瑞福。”
冯熙回头,见瑞福趴在地上,手正死死地抓住文迎儿的一片裙角,此时仰头愣愣地看过来。
“到我背上来。”冯熙半蹲身,将后背亮给她,瑞福如梦初醒,迅速地攀上。
外边三百御营精兵,正在与冯熙皇城司调来的一千亲军兵戎相见,冯熙一抱一背,从火场中将两人带了出来,早有东宫的内侍与官军在外等待,一看见瑞福,立即便要将她抱下。
瑞福的手仍然抓着文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