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宴。实际上他是请这些禁兵保护文迎儿,以免帝姬或是荀驸马的人潜入偷文迎儿下手。
文迎儿看这个架势,多少猜测这和保护她有关,心里渐渐觉得暖和开心。那炙烤的肉味也特别香,霜小和绛绡都馋得不行。尤其是霜小,不停地在禁兵跟前晃悠,问东问西,“这个怎么做”、“你还会做什么”、“可不可以再来……”
“这小姑娘真不知道害臊。”绛绡同文迎儿抱怨,文迎儿低眉略略瞧她,“你想不想嫁人呐。”
绛绡忽然想起以前文拂樱曾说过,如果她嫁给了冯熙,就让自己当通房的事,脸颊蹭地红了红,随口应付文迎儿道,“嫁人有什么好,我这样自由自在的……”
她有些心虚,再斜眼瞧文迎儿的目光已经被那禁兵的刀工吸引过去了,遂松一口气也去看。那禁兵将袖子挽在肩头,胳膊的肌肉爆起,刀工行云流水,那男人剁肉的铿锵延续的声音噔噔噔噔地敲进她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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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熙到了会仙酒楼,一来报上名字,立即被殷勤请上了楼上雅间。从那楼上窗阁能看见外面树立的彩楼高门,再往远看,依稀便能瞧见灯火通明的皇城之中。
汴京就是这么拥挤的一处地方,挤得同皇宫都这么近,夜里皇宫的殿宇上面铺着厚厚的黑云,就是黑云压城城欲摧。政、宣年内,地震旱灾频繁,内乱纷扰,外敌环伺,那官家只守着这块拥挤的小地方,就能一夜一夜的醉过去。
“冯统领。”
雅间里进来一个人,正是那荀驸马荀子衣。他一身士人粗浅衣衫,看似久别归来,像个屡第不中郁郁寡欢的书生。
“她还好吗?”
☆、挟持
“你是指?”
荀子衣顿了顿,“冯统领一定知道我的所指。我已经听说那帝姬跟前的蓝怀吉意外死了,想来想去这事也应该与冯统领有关。我了解冯统领,是个爱妻如命的人,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冯熙笑一笑,“这真的是枉杀我。荀驸马不要拿我寻开心。家内还正等着我回去用饭,若无什么要紧的事我便去了。”
荀子衣脸上表情松弛了些:“那看来昨天没伤到她没什么……我倒怕她被我与韵德吓到,不过想想她以前的性子,也没什么能吓到她。”
冯熙纠正:“家内从前大门不出,没有机会与荀驸马照过面,驸马怕是弄错了。不过昨夜回来她倒是很惊惧,但也未跟我说什么。”
“我倒希望是弄错了。”荀子衣感慨一声。他心里几乎断定了文迎儿就是崇德,可冯熙不会自己承认。但若是想一想崇德当真活着,这全天下就只有一个人能把她救出来,那就是冯熙。这全天下就只有一个人绝对不会让崇德受苦,那么杀蓝怀吉的人也只有冯熙——前提是蓝怀吉当真不是老眼昏花自己坠下茅坑去的。
那蓝怀吉是参与了不少宫中旧事的人,传说他服侍哪位娘娘,哪位娘娘就能得宠。在他服侍刘文妃之后,刘文妃就将官家把得牢牢的,听说也是他的功劳。到了荀宅后,这老奸巨猾的家伙已经几次三番想算计自己,荀子衣倒是有些领教了他的手段。而如今这么个风生水起的精明人,能整身子掉到茅坑里去,这总不能说是天意吧。
荀子衣抬眼瞧着冯熙。这个冯熙看似穿着不甚华贵,人又默不吭声、低眉顺眼,却是“天生将”冯公的儿子。听说他曾为质深入敌营又全身而退,一夜斩杀八百头颅,也曾在冰天雪地埋伏一月后,半路绞杀夏国梁王。
这样的人最近三年在宫里头,给官家在钧容仪仗里面打鼓吹箫、在金枪班给大臣们表演射箭、在十七皇子宫阁前又做了几天茶水侍卫。等那十七皇子一周岁暴毙了,他才算正经入了禁军上四军龙卫,从平丁而起,很快进功,成了四厢都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