摹地剑芒剧盛,晏梦彪只觉四面八方尽是闪烁的剑影芒光,虚实难测。
际此生死关头,晏梦彪运足内力至竹箫,想着发挥出竹箫顶端坚固的特性,希望可以挡住对方的剑尖,岂知剑箫相交,竟全跟自己想的不同,自己的手臂竟被带着跟着回转,教他连抽回竹箫亦有所不能。
晏梦彪心中大骇,可依旧临危不乱,正要弃箫做最后一搏时,对方的长剑像毒蛇般而来,直向他的喉咙而来。
就在晏梦彪心道吾命休矣的瞬间,三把金闪闪的飞刀奔雷掣电地直朝对方刺来,刀锋放射出的森寒之气,瞬间将对方完全笼罩。
以刺客之能,亦不得不暂缓对晏梦彪痛施杀手来以全力应付眼前的危机。
只见此人骤然凌空变化身法,竟然用剑硬挡开飞刀。
而飞刀的主人此时已经挡在晏梦彪身前,笑道:“石小宝,你从临安到这里这一路像个耗子一般的东躲西藏,一路可真是辛苦了!”
突然间四周全是衣袂破空之声,那人刺客冷哼一声,把接来的飞刀依样葫芦地掷出,眼见飞刀主人轻松地全部接下后,用似男非女的尖细声音笑道“看来我真是小瞧了你们明教这些贼人了,小子,总有一天我的剑会贯穿你的胸膛,咱们后会有期”。
言罢展开身法,冲天而起,一下变没了踪影。
“泰安,赶紧追!五行旗既到,我们合起来必能击杀此人,不管他和你什么恩怨,可此人武功实在深不可测,轻功又如此之高,肯定会坏我们的大事!”晏梦彪忙焦急道。
眼前这位正是跟自己同列明教四大护法的阳泰安,虽只有二十出头,但武功却极高,天赋过人,精通各种兵器,更善使飞刀,例不虚发,在明教武功仅次于教主和两位光明左右使。
只见阳泰安头扎英雄髻,样貌俊俏,肩头挂着一对飞挝,颇有点富家公子哥儿的形态。
阳泰安拍了拍晏梦彪的肩膀,一脸轻松道:“晏兄莫慌,这次教主也来了,跑不了他的”,随即顿了顿,傲然道:“我倒希望这家伙可别这么容易就死了,要死也得死在我手上”
晏梦彪听闻教主亲临,心中舒了一口气,皱眉道:“此人究竟是谁,我还从末见过这么厉害的身法,简直快的让人不敢相信”。
阳泰安不满的冷哼一声,一手比划着道:“大哥怎么长他人志气,我也就比他慢这么一丢丢”,言罢又补了一句“轻功再好不也就是逃命的份”。
“是是,论练武谁都不如你学得快,不过他到底是何人?还请阳弟赐教”晏梦彪笑道,心道两年不见,这孩子争强好胜的性格一点都没变。
阳泰安显然对晏梦彪的夸赞照单全收,双目寒芒一闪,道:“这家伙叫石宝,是董宋臣那个老太监的徒弟,朝廷的养的走狗,当然呢,是比较厉害的那一种,专替昏君和老太监行刺。
此人祖辈都是大内侍卫,祖父还曾经是朝廷的武功大夫,听说后来追盗贼下落不明遇难了,哎呀,这些大内侍卫也真是酒囊饭袋”
晏梦彪心中一惊,叹道:“原来如此,竟是董宋臣教出来的徒弟难过如此厉害”,正容道:“好在教主来了,否则我们还真有大麻烦了,朝廷这些年对我们的打压越来越重了,以后还是小心为上”。
阳泰安点头道:“可不,大哥你以后可要小心了!不过有我在,没人敢动你一根毫毛。
而且,你看那家伙说话不男不女的,我怀疑也是个小太监”。
晏梦彪为之莞尔,不待回应,只见阳泰安故作秘的细声道:“大哥,听闻这次咱们的目标是黄蓉可是个大美人,名声大的很,你见过了吗?身材怎么样,你有没有”
晏梦彪摇了摇头,无奈的打断道:“黄女侠才貌双全,更是郭靖郭大侠的妻子,不可无理,何况我对这次的计划一直不赞同”
阳泰安做了个无聊的手势,漫不经心道:“大哥你不要把那些正道人想得太好了,这黄蓉若是恪守
妇道的良家妇人,怎么会被咱们算计,我看根本就是个本性淫荡,何况,他的年纪当我娘都绰绰有余了,我可不感兴趣这些武林正派天天摆一副义薄云天的姿态,开口仁义,闭口道德,简直和朝廷是一路货色,我可不像大哥你那么怜香惜玉”。
阳泰安显然戳中了晏梦彪心结,晏梦彪叹了口气,只得苦笑道:“你可比我们这些人正道多了,阳泰安,泰安,国泰民安一听就是忠义之士,呵呵”。
阳泰安潇洒地耸肩,无奈道:“还不是我那老爹不开眼,起这么个名字”,眼却透露着一丝悲伤。
晏梦彪心道自己说错话了,赶忙道:“你现在已经是个光明正大、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你爹娘若泉下有知,一定会欣慰的”。
阳泰安显然没想到晏梦彪会如此说,呆了半晌,故作沉思般的点头道:“嗯我也是这么觉得”,随即露出一丝笑意,扫了晏梦彪一眼,眉飞色舞道:“大哥不愧是进士,读过书的人,你刚才的话我可记在心里了,光明正大,顶天立地,以后等我有了孩子,儿子就叫光明,再将来有个孙子,就叫他阳顶天。
”晏梦彪哑然失笑,心道这孩子还是这么讨人喜爱,加上武学天分实在出众,难怪很早便被当做教主继承人来培养。
突然间二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只见前方不远的大树下傲然站立着一个人,虽然只能看到背影,但只看身姿,渊亭岳峙,气势雄强,便知不是寻常人物。
晏梦彪和阳泰安隔远便躬身拖礼道:“属下参见教主!”那人转过身来,顷刻间便来到二人身前,身法丝毫不逊于刚才的石宝,此人相貌英俊,两鬓添霜,却没有丝毫衰老之态,浓中见清的双眉下嵌有一对像宝石般闪亮生辉的眼睛,给人一种儒者学人的风度,又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看样貌竟然就是先前的皇甫常。
“石宝死了吗?”阳泰安首先开口,心里却是期望着教主手下留情。
自己与这石宝交手了数次,一直末分胜负,总盼望着可以亲手了结他。
皇甫常嘴角逸出一丝笑意,淡然自若道:“他的命是留给你,不过为确保此次行动万无一失,半年内你应该看不到他了”。
阳泰安双目精芒一闪,大喜道:“多谢教主!半年内我一定能胜过那不男不女的家伙,现在看来这葵花宝典也是言过其实,不过如此。
”皇甫常脸容掠过不满的色,双目射出凌厉光,沉声道:“还是这么狂妄自大!一点长进都没有”,随即脸色凝重继续道:“当年我教方腊教主乾坤大挪
移功已练至第三层,却仍敌不过那童贯的葵花宝典。
如今董宋臣不过凭借童贯遗留下来残缺不全的秘籍,便已是皇宫第一高手,还教出这样厉害的徒弟,若是完整的葵花宝典,刚才你二人早没命了。
“是是,教主教训的是”阳泰安没想到皇甫常居然会发这么大的火,不得不点头认错道,不过却仍是一脸委屈的态。
晏梦彪心道阳泰安自幼在教主身边长大,更是被公认的下下代教主继承人,连左右使都对他礼让三分,其他人更不用说了教主恐怕是教中唯一可以这么训斥他的人了。
皇甫常没有理睬阳泰安,淡淡道:“你先回去吧,好好反省,我还有话跟梦彪说”。
阳泰安一脸茫然,只得恭敬施礼,苦笑道:“师傅切莫生气,徒儿一定勤加修炼,先行告退”。
待阳泰安离去后,皇甫常冷峻的面孔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叹气道:“梦彪,我是不是对他太严厉了”。
晏梦彪抱拳作揖道:“泰安还年轻,假以时日必能成为我教的顶梁柱,教主切莫担忧”。
皇甫常欣然笑道:“人在年轻时,谁不是如此,若是没点狂傲,我倒还看不上只是,我的时间不多了不得不着急了些,希望不是揠苗助长”“教主”不待晏梦彪言语,皇甫常打断道:“你可知我为何要留着老太监的徒弟?”晏梦彪沉默片刻,油然道:“教主是想留着此人,在武功上督促泰安”,心里却总感觉教主有别的意思。
“不错,此人武功虽算不上顶尖,但也是一流高手了。
泰安武学天赋太高,难免会懈怠,很久没有见他如此看重一个对手了。
不过,他对我们还有别的利用的价值”。
皇甫常顿了顿,道:“此人的祖父是当年的宋廷武功教头石彦明,说来也巧,当年黄药师的徒弟曲灵风入宫盗窃,被石彦明发现一路追捕,可至此二人便都没了音信。
据探子回报,原来这二人在牛家村的曲三酒馆同归于尽了。
石彦明当年是大内一等一的高手,想必是一时大意被暗算了。
可对于朝廷来说,大内一等侍卫居然被江湖盗贼所害,简直是颜面尽失。
因此他这一死,整个石家也跟着家道中落,受人耻笑。
不过那曲灵风还有一个女儿,现在住在黄药师的桃花岛上,你说,若是让这个石宝知道害死自己祖父凶手的女儿还在世,而且就在桃花岛,他会怎么做”“教主英明,如此一来石宝便可我们所用,必要时还是对付黄蓉的一步暗棋”晏梦彪应道。
皇甫常从晏梦彪身旁缓步经过,利箭般的眼迎上晏梦彪的目光,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揭开后露出其中粉末状的白色香料,但隐隐有种难以形容的特别气味。
皇甫常态没有任何的变化,如不波止水,只是淡淡道:“这是阴阳合和散,传闻可以使人丧失心智,无药可解,只有行男女夫妻之实,阴阳协调后才可解,事后男的更
是会耗尽体力,当年李教主就是凭这个刺杀了不少的朝廷走狗”。
“属下明白了”晏梦彪心生忐忑的道,心中明白此药是专门针对黄蓉的,只是教主给自己而不是负责此计划的张魔王,想是对他和黄蓉的亲戚关系有些放心不过。
皇甫常显然看穿了晏梦彪心中所想,坦然道:“张左使追随本座多年,更是本教下一任的教主,我怎会不信任他只是不愿再让他背负这种恶名罢了”,默然片晌,叹了一口气,道:“唉也是难为你们了,只可惜我只剩下三年的寿命,否则也不用做这等下作可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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