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行前初夏】作者:龙翼风语者2022年1月14日在初升的朝阳中,盐与沙之城迎来了新的一天。
但在内城的一间贵宾旅舍内,上个夜晚的奏曲还在延续,而且似乎还在愈奏愈烈。
“啊!啊!啊!啊——!”随着李维在身后的一次次猛烈冲击,撑伏在窗台前的罗莉安沃丝正纵情地浪声长吟着。
李维双手紧紧扣着卓尔精灵那挺翘而丰满的臀部,迈力地在她双腿之间的粉穴中高速抽送着自己粗大的性器。
卓尔精灵的爱液正随着激烈的运动汩汩泌出,并在那巨大异物的每一次进出之时轻轻溅向四周。
“啊!啊噢噢噢啊啊——!!!”卓尔美人的头颈猛地上仰,她那胸臀丰腴却又比例苗条的诱人躯体自下而上地大幅颤抖了起来,绝顶的潮水淹没了她的感官,那正被男性巨根大肆蹂躏的秘穴上方喷涌出了一小股极乐的清液。
不过李维却并没有停下。
龙骑士还并末对这场征服卓尔精灵的漫长战役感到完全满足。
他在对方的高潮中继续着自己的猛烈抽插,双手顺着她仰起的上身攀上了她的乳峰揉玩了起来,三根手指夹捏起了卓尔精灵那挺立且敏感的乳头。
于是,罗莉安沃丝又在李维的性爱风暴中迎来了数次大大小小的连续高潮。
再度激战了数分钟后,李维终于紧紧握着罗莉安沃丝的纤腰翘臀在她的小穴内射出了自己的精华。
在交合结束的那一刻,卓尔精灵有那么一瞬几乎要直接瘫软下来,但她还是勉力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向身后的男人靠了上去。
李维再次握住了她的那对远超自己手掌把握范围的乳房,伸出唇舌品尝起了她的精灵长耳,尔后又是她转头送来的嘴唇和香舌。
漫长而绵久的舌吻与唾液交换后,李维分开了罗莉安沃丝的小嘴。
“尊贵而勇猛的殿下不想再要了吗?”罗莉安沃丝恋恋不舍地舔着自己嘴唇,双手意犹末尽地抚摸着自己的乳头和沾满性液的阴部,眉眼含媚地看着李维。
“你的左腿看上去有点发抖。
”李维笑着撩了撩她的银发。
“以后想做机会还多得很,不用勉强。
况且,我一会儿还有点事。
”李维走向床边,拿起了自己的衣服。
……李维骑行在撒林的街道上。
拉杰尔、西蒙、莉兹、亚历克斯四人跟随其旁,其中拉杰尔跟李维靠得最近,两人似乎正小声地交头接耳聊着什么。
“所以,头儿您昨晚睡了个卓尔美女?”挤眉弄眼的拉杰尔此时看上去颇为来劲,但却也有着几分羡慕嫉妒:“唉,我说怎么好事总是专门落您头上,也不给咱这种可怜人留点份。
然后头儿你感觉如何?有被那卓尔小妞给吸干的感觉吗?”“还行,我觉得我还能再睡两个。
”李维得意地笑了笑。
“……即便是考虑到您的血统,我还是认为您……在言过其实——”拉杰尔的额角抽动了两下,露出了一副略显不以为然的表情。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不行又不代表我不行。
”李维的脸上写满了自得,他随手抖了抖缰绳:“当然,也可能是你在地下小镇认识的那个卓尔姘头太骚了,我不否定这种可能性。
”说完,他便哈哈一笑,骑着马向前小跑了几步;留下拉杰尔在原地一边啧啧一边连连摇头。
来到铜杯酒馆门前,李维刚推门而入,就一眼瞅见了中央酒桌上的几个熟面孔。
“嘿!李维殿下您可别来无恙?希望您别怪罪我这个老家伙昨天一整天都在陪儿子,还是说我必须得为此请你喝一杯?”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身材矮壮的老佣兵一面咧嘴笑着,一面向李维举起了酒杯。
他留着长长的花白头发和看上去有点稀疏的胡子,已经很高的发际线让脑门头顶上的几块深斑裸露了出来。
他腰间一侧挂着一柄战斧,另一侧则佩着一把阔刃长刀。
吉米·波汉德,也称“刀斧手”吉米,利斧佣兵团的团长,在撒林号令着三百多号雇佣兵,接受各种各样的委托。
老吉米有且仅有一个儿子,还是老来得子,但偏偏从小体弱,罹患肺病,老吉米花了很多耗尽大半积蓄也没能把儿子那怪的肺病给彻底治愈。
直到三年前,他在带着儿子向东求医时偶然认识了李维,当时刚弄出土制抗生素不久的李维便顺手尝试了一下,结果搭配上辛克蕾尔的几种魔药之后,一来二去居然真的把他儿子的肺病给治好了。
从此之后,老吉米便经常为李维办事,包括跑腿活计和搜集各类消息。
“不必,没有理由责怪一个男人履行父亲的职责。
”李维优雅地笑着走上前去,“好久不见,老吉米。
你应该有记得把我的东西给带过来吧?”李维在老吉米对面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向后招招手,示意身后的拉杰尔等人也上前落座。
“当然,当然,我可他娘的还不至于糊涂到这个地步——嘿,胡克,把殿下的东西拿出来——”老佣兵向一旁的另一位光头大汉招呼着。
这位身材高大的光头佣兵点点头,从脚下搬出了一只箱子,轻轻放到了桌上。
他光秃秃的头顶上刺着一大圈凶兽纹身,眉毛也被剃光,看上去面相显凶,但脸上却总是挂着一副平静的微笑。
再仔细一看,则会发现他的脖子上赫然有着一道极为狰狞的伤疤,让人不禁震惊于他是怎么从这么致命的重伤里活下来的。
这大汉是吉米的副手,“沉默的胡克”。
他同吉米一样有着六级实力,但更接近超凡者。
胡克年轻时曾因脖子上那道伤差点死掉,在迹般地活下来之后他几乎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只能用极为沙哑的声线勉强说出几个不连贯的简短词句。
从那以后他就很少开口说话,多用手语同他人交流,故而得此绰号。
李维打开箱子,拿开缓冲减震的软垫填充物,取出了里面的物件。
那是几个非常细小的黑色管状物,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两头都装着一层层精密的透镜。
“嗯,看着还不错,今天的酒我请了。
”李维把透镜拿到眼前看了看,随后满意地放回了箱子里。
他取出一叠钱币递给一旁的酒馆招待。
“哈,这可感情好,赞美殿下!”老吉米笑呵呵地举起了酒杯,胡克和邻桌的另几位利斧团的佣兵亦是如此。
“喏,顺便,那边几桌的酒也一起算我头上得了。
”李维笑着同老吉米碰了碰杯后,突然再次招来伙计,指了指酒馆另一侧几张坐满了酒客的桌子,然后又拿出了一打钱币。
“哈哈,赞美这位大人,祝您健康~”另一边的几桌佣兵听见之后也转过身来,他们中有的吹起了口哨,有的也向李维举起了酒杯祝词致意。
这几桌佣兵的身上都带着独特的吊坠,他们是信风马队的人。
“嘿,殿下,我跟你说,都林之手的那些矮子在看到您给的设计图纸和数据说明之后问了跟我一模一样的问题——为什么不直接买市面上常见的贝利萨望远镜?为什么要造得这么小?我只能告诉他们,我他妈哪里知道,这都是委托人的要求,不是我的。
反正设计图都给你们画得这么详细了,你们老实照着来不就完了。
”老吉米灌下一大口麦芽酒,然后便喋喋不休地讲起了自己的这次白山之行。
“说实话,我觉得那些矮子如果能少喝点酒多干点活的话,我觉得我至少能提早一个月回来!卡扎德瑞尔那地方热闹归热闹,但住的房间都他妈的实在是太低矮了!我在那儿几乎每天起床都要撞到自己的脑袋,再住久一点我大概非得死于脑震荡不可!”李维似有似无地笑了笑,然后掰开了一颗碗碟里的花生:“你儿子最近怎样?”“啊,小吉姆他好得很呐,”老吉米重重地放下木杯,抹了一把嘴:“不过这小子身子骨还是弱,不适合练武,将来估计干不了我这行。
但我觉得这样更好,在撒林城里安个家开店经商安稳过日子,省得像我这样成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嘿,伙计!再给我来一杯,这轮要雷尼亚淡色啤酒!”众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拉杰尔讲了几个没品笑话,让老吉米笑得几乎要把一口酒给喷了出来;而胡克不论别人说什么,都只是默默地回以一个平静的微笑,然后再举杯喝一小口酒。
就在这时,酒馆的门突然再一次被推开了。
李维下意识地转头望去,瞳孔却是猛然一缩。
卡尔·卓耿和几个次子团的佣兵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卡尔在看到李维的一瞬间,眼睛也是同样下意识地一瞪,不过他随即就露了一副阴阴的笑容。
“哇喔,哇喔,哇喔,瞧瞧这是谁?这不是全撒林的贵宾么?”卡尔·卓耿故作腔调地高声说着,同时缓缓地走向李维的酒桌附近。
“呃,殿下,你跟卡尔·卓耿认识?”老吉米显得有些疑惑。
“拜昨天晚上的角斗所赐,姑且算是咯。
”李维耸耸肩,把一粒花生米扔进了嘴里。
“我实在是很好我们高贵的撒林贵宾与王子殿下为何跑到这么个我们这些粗鄙下等人的地方来喝酒?难道是执政官大人不愿给您提供上好的酒水?”卡尔满腔阴阳怪气地说着,一路走到了李维的对面。
“贵宾的含义之一即包括我可以去任何一个我想去的地方打发早间时光,”李维满不在乎地拿起了另一颗花生,“并且我不认为我有义务跟一个佣兵汇报我为何要在何时出现在某地。
”“啊,不不不,我一个小佣兵怎么敢如此僭越于一位高贵的殿下呢,”卡尔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掺杂着嘲讽、轻慢和挑衅的笑容,“我只是觉得很可惜,您坐在了我平常最喜欢的座位上,这让我今天不得不改坐他桌。
”“先到先得,这是规矩,无关身份。
我可没听说过你有预订这儿。
”李维一点点地将花生壳掰开。
“这氛围是不是不太对劲?殿下跟卡尔·卓耿之间是有啥问题么?”吉米低下头小声地向拉杰尔问到,而拉杰尔也只得无奈地摊开双手摇了摇头。
“别误会,我可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几名次子团的佣兵纷纷在旁边的一张空桌周围坐下,只剩卡尔一人站在椅子前面对着李维,“我只是有点感叹,殿下您昨晚坐在竞技场的中央贵宾席,今早又坐在小酒馆里最好的位置上,看来您那高贵的屁股还真不是一般地难以满足呢!”此言一出,次子团的佣兵们便立刻哄笑了起来。
“喂!佣兵,你最好搞清楚你是在跟谁说——”莉兹气得顿时就要发作,却被李维抬手拦了下来,示意让她坐回去。
“这你可怪不得我,”李维把第一粒花生米从壳中取出,放到嘴边:“你要知道,我来撒林是坐船过来的,船舱里那种地方又仄又潮,稍微呆久一点屁股上就会长疮。
我这些天可不就是受这疮的苦,只有坐在好点的位置上屁股才会觉得舒服那么一点。
你要是那么想要坐我的好位置,那你应该来帮忙舔一舔我屁股上的那几处疮,想必定可以加快痊愈的速度。
”说完,李维又把第二粒花生米塞进了嘴里。
拉杰尔忍不住“噗”地一声就笑了出来,西蒙跟亚历克斯则面露警惕,老吉米看看李维又看看卡尔,满脸愕然加茫然。
卡尔·卓耿的额角顿时猛烈地抽搐了起来,之前那副游刃有余的表情瞬间就有些压不住的迹象。
他勉强维持住那挑衅的笑容,向李维缓缓逼近了两步。
“和你旁边那位小妞的提议相反,我认为需要注意一下自己舌头的是亲爱的‘公主’殿下你才对。
依我个人的经验,那些认为凭借自己的血统和姓氏就可以随便羞辱任何人的家伙,大多下场都并不怎么好。
”“我并没有随便羞辱任何人,我只羞辱那些主动来我这儿自取其辱的人。
”李维用右手食指轻轻敲起了桌子,“顺便,说到血统和姓氏,给予我血统和姓氏的人在十二年前曾经告诉我和我兄弟,如果一个男孩在战争中失去了父亲,那么他就应该到战场上去向杀死自己父亲的人复仇。
但有的人却只会像个长河地的幽怨南方小姐一样往毫不相干的人身上莫名迁怒,这样的家伙让我很难不对其心存鄙夷。
啊,不好意思我忘了,卡尔先生你似乎并没有父亲的姓氏可继承,和你说这些我想一定让你相当困扰吧。
”随着李维每吐出一个词,卡尔·卓耿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铁青了一分。
待到李维说完最后一句时,卡尔猛地一把上前按在了李维的桌子上。
“——你,敢把最后这句话再说一遍吗?”卡尔凑上来的瞬间,拉杰尔、西蒙、亚历克斯还有莉兹都抓住了刀剑的握柄,沉默的胡克则握上了自己脚边的那柄大号的多棱战锤。
吉米·波汉德一只手扶上了斧柄,但嘴上仍然说着和事佬的台词:“嘿,卡尔,我不知道这他娘的是怎么一回事,但相信我,你不会想这么干的,这里不是惹事的地方,你也不会愿意跟李维殿下发生点什么的,相信我。
”次子团的佣兵们也都站了起来,纷纷扶上了各自武器的握柄。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突然另一个陌生的低沉嗓音在卡尔·卓耿的身后响起。
“你和你的同伴该离开这儿了,野龙。
”一只手搭在了卡尔的肩膀上。
卡尔回过头去,却是一个头发和胡子都扎着辫子的中年佣兵。
卡尔看了看他胸前的项链,眯起了眼睛:“信风马队什么时候成了炎龙大公家娇贵小姐的保姆了?”“这位大人给我们所有人买了酒,而你和你的人是这里唯一什么都还没买的。
你们连宾客都还不是,却在屋檐下挑事。
在任何地方,这都不合规矩。
所以你们应该离开。
”十几个信风马队的自由骑手也都纷纷转过身来,默默看着次子团的人。
他们慢慢地放下酒杯,然后把手探向了腰间的武器。
在场的所有人里面卡尔的等级最高,但在场的次子团人员势单力薄。
李维和他的四个部下再加上利斧团的几个人就已经超出了他们的人数,而另一边还有十几个信风马队的人。
“我是错过什么了吗?这里是在干什么?”又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了过来。
罗伯特·李锡尼步态优雅地踏入了铜杯酒馆,身后紧跟着好几位穿着锁子甲和罩袍的公国骑士。
“看上去你似乎是有什么生意想跟我的弟弟谈,佣兵?是他给你报的价让你不满意么?”卡尔·卓耿迈力地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肌肉不扭作一团,粗重的呼吸声自他的肺腑中发出,回响在酒馆那不大的厅堂。
沉默片刻,卡尔终于再次开了口:“哦,看上去我们的娇贵公主是时候该和家里的大人牵着手回家了,后会有期——”最后四个字他是咬着牙吐出来的,说完他便欲向门外走去。
“注意你那张臭嘴,私生子。
如果是在龙翼堡和望山城,我会让你下半辈子只能用左半边嘴咀嚼食物。
”罗伯特身旁的一位六级爵士开口说到。
卡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铜杯酒馆。
“所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李维把最后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好地看向了罗伯特。
“杰威利告诉我你应该会在这里。
”罗伯特微笑着走到了李维面前。
“叔叔让我来叫你回时砂宫去,泉水女殿那边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你得跟我们一道在场。
”“那看来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李维拍了拍双手,看向了吉米:“这次有劳老吉米你了,下次还有委托的话,来酒馆也算我请客。
”“哈,那可真是令人期待。
祝您健康,殿下~”老吉米咧嘴笑着举了举杯。
李维站起身来,随后又看向了那信风马队的领头佣兵:“这位朋友该怎么称呼?”“信风马队的杰罗·莫马,”那留着长长的扎辫胡须和头发的佣兵笑了笑,“承接一切送货跟护卫委托,只要价钱公道。
”“那希望以后能有同你做买卖的机会。
”李维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站在撒林的码头边,李维仍然感到有那么几分难以置信。
撒林圣女,泉水女阿奎娜尔的眷者,罗安莉丝正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这位圣女穿着一袭装饰独特的白色官长袍,从头饰上缀下的面纱模糊了她的面孔,但扎成侧马尾的蓝色长发依旧从头纱之中垂了下来。
眷者本人将亲自带领殿的队伍前往草原北部。
这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李维也并不清楚。
但总之,这位圣女不知通过何种方法成功说服了米赫兰祭司长她这一决定是女的意志,最终使得这样一个破天荒的决定得以实现。
六名四级以上的男女官将随圣女同行,然后还有整整六十多位精锐的铁甲圣骑兵随同护卫,由身为圣域战士的冠军骑兵纳尔斯亲自带领。
眷者与她的护卫随员们将在今日登上赫菲斯索罗号,同李维等人一起渡过天境海,返回红砂港。
一路上,她向自己遇到的每一个人致以问候,无论其身份贵贱;而她的嗓音当真就如山中清泉一样清冽婉转。
李维可以看出她一直保持着端庄的笑容,那面纱根本遮不住她的表情,正如其同样遮不住她的美丽一样。
拉杰尔跟杰威利在李维身后小声吹着口哨,而拉法耶·蒙度更是两眼放光,抱着竖琴的双手都在激动得颤抖不已。
李锡尼家的叔侄同沙普勒执政官郑重道别,罗伯特也再度低头亲吻了希弥拉尔的右手。
桨帆战船缓缓地驶出撒林的港口,向东行去。
出航后,尽管数名铁甲骑兵与官都请求罗安莉丝回到船舱内休息,但圣女坚持要留在甲板上。
看来眷者和凡人之间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大的本质差距,李维如是思忖着——对于一位从幼儿之时起就待在殿里,十几年内鲜有走出殿大门的少女而言,外面的一切都是那么新,自然不免想要多看一看自己末曾见过风景。
拉杰尔、西蒙、杰威利等人靠在船舷的另一边,远远地上下打量着这位泉水圣女,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几位年轻的公国骑士亦是如此,走过前甲板时都忍不住频频回头多看两眼这位秘而美丽的眷者。
当然,行为最为高调大胆的还当属拉法耶·蒙度。
他爬上船头,坐上了船首桅,弹着竖琴高声唱起了一首《汶雅之歌》。
汶雅是传说中莫托兰德最后一位滞留于凡间的宁芙女王,她居住在月悬湖中,有着非人的美貌。
传说在永夜战争之时,负伤的救世者亚伯尔曾来到月悬湖边饮水,而汶雅在此时自湖中走出,为亚伯尔清洗伤口。
她同时还将沉于湖底的数件第一纪元的古老传兵械从湖水中取出交予亚伯尔,最后用她那美丽而带有魔力的歌声为救世者送别和赐予祝福。
“谢谢,你唱得真不错!我也听过汶雅的故事,但听歌手这样弹唱出来还是第一次。
”在拉法耶卖力地拖着嗓子唱出最后的高音,并拨动琴弦奏完尾音后,罗安莉丝对他笑了笑,然后称赞了他的歌喉。
拉法耶立马一个打挺翻身起立,摊开左手向罗安莉丝深深鞠了一躬。
不过待他正欲张嘴甜言蜜语、溜须拍马之时,纳尔斯默默地走到了圣女身后,然后清了清嗓子。
拉法耶那足以吟唱十五分钟不停的即兴诗篇被冠军骑兵的一个眼硬生生地憋回了肚子里,他只得滑稽而尴尬地贴着船舷挪走,全程和纳尔斯保持最大距离。
李维摇摇头,转身向船舱内走去。
晚饭后,李维的随从们聚在船舱里打起了符文纸牌。
“虹桥牌组,我又赢了~”星妍得意地笑着亮出了自己那色彩与数字正好连贯的七张手牌。
“啊——我操!我的天呐!亲爱的钱斯小姐你的手是他妈的被信风女阿莉泽亲过吗?”拉杰尔懊恼地将自己的手牌扔在桌子上,扯起了自己的头发。
长吁短叹了半天之后,他才不情不愿地将自己手边的几枚钱币滑给了星妍。
“见鬼,我已经快要买不起望山城的巴德利亚啤酒了。
”“是你自己坚持来要钱的,我只要有人陪我打牌就行。
实在受不了的话,这把就别下注赌钱了不就行了么?”星妍笑眯眯地撑起了自己的下巴。
“不,我今天一定要至少赢那么几个铜板回来!”可惜,拉杰尔·帕克在这种事情上并不怎么长记性。
他再次咬着牙从兜里掏出一把钱币按在桌上,铁了心要顽抗到底。
“那到时候别怪我就行咯~”星妍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翘起了二郎腿。
西蒙跟杰威利都在一边窃笑,莫罗也靠在旁边的支柱上直摇头:“你赢不过钱斯小姐的,这里没人能在这玩意上赢过她。
”牌桌上的激战再度开始。
就在拉杰尔信心满满地盯着自己的手里那挖空心思做出来的一副好牌,准备发动自己的“绝地反击”时,突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游戏时间到此为止,我来领我的女人了。
”李维的声音在拉杰尔身后响起,他随手从拉杰尔的手中抽出两张牌扔在了桌上。
“啊!该死!头儿,你不能这么做!我好不容易有机会翻一次盘呢!”“别说笑话了,大家都知道你从来没在星妍手上翻过一次盘。
”李维颇为不以为然回到,同时伸手牵起了星妍。
最终,看着李维牵着星妍消失在舱门外,拉杰尔沮丧地回过头来盯着牌桌上被李维抽出来的那两张卡,那是一张红六和一张紫八。
“真不是我装腔作势!这把明明牌这么好的……”“好了好了,你要真这么想赢钱的话,还是来和我玩两把如何?”西蒙笑着拉开椅子坐在了拉杰尔的对面。
“你要从我手上赢点酒钱回来大概还算有点指望,就当我做点慈善咯?”……从西城门进入望山城后,李维发现夹道围观的市民比上次回城多了十倍不止。
人人都想看一看沙漠城邦的泉水圣女是个什么模样,尽管他们实际能看到的只有白袍、头纱和一小绺蓝色的发尖,但他们还是对此表现得格外兴奋。
来到龙翼堡,与大公、杰森大师等人一番礼节性的会晤之后,在罗安莉丝的主动要求下,泉水殿的众人住进了龙翼堡的万圣堂。
火教的总主教在此之后又带着一大群牧师与修士前来拜访,对另一位真的眷者表示敬意。
这样的场合让趴在城墙上的李维只觉得哈欠连天,不过在看到火教职者队伍中的一名高阶术师后,李维和兄弟们走下了城楼。
“好久不见,阿诺德叔叔。
”当火教的队伍准备离去时,李锡尼三兄弟在城门口叫住了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七级术师。
“罗伯特,李德尔,李维,很高兴看到你们。
”阿诺德·李锡尼微笑着同兄弟三人分别拥抱了一次。
(苹果手机使用Sfr自带浏览器,安卓手机使用chro谷歌浏览器)“你们的父亲之前找到过我,希望我今天能留下来,但我拒绝了。
血脉与姓氏带来的身份早已与我无关,我现在只是火焰之的一位仆人。
我的位置在我的教友兄弟们之间,不在城堡中。
希望你们也能理解这一点。
但我会为你们所有人祈祷,愿圣火指明你们的道路。
”随后,阿诺德又色平静地同侄子们道别,再度汇入了火教的职者当中。
阿诺德·李锡尼,阿莱克托大公最小的弟弟,和嫁给峡间地公爵的阿莱娜·李锡尼是孪生姐弟。
和自己的双胞胎姐姐一样,阿诺德也是一位天生的反常血脉退行者,身上的龙血淡薄到几乎没有。
为此,他在成年后不久就早早地选择受洗加入火教会,离开龙翼堡成为了一名职者。
他作为一位职者相当称职,信仰虔诚,力与术的修行亦颇有所成;但阿莱克托大公似乎多年以来一直对阿诺德离开家族和城堡这件事怀有愧疚,认为这是自己当初没有很好地维护自己弟弟的尊严的缘故。
几天后,又一支上百人的队伍从望山城中缓缓地行入了龙翼城堡。
这支队伍的旗帜是一顶银灰色的骑士武装盔,盔顶上雕着一条红龙。
这是来自铁盔厅的卡麦尔家族,他们响应大公的召唤前来龙翼堡受命。
在队伍的最前方,卡麦尔家族的骑士们如自己的居城名字一般,人人头戴一顶密不透风的武装盔,完全没有掀开面罩的意思。
克雷格·卡麦尔子爵今年已有六十余岁,有着七级巅峰的实力和不输唐怀瑟爵士的龙血。
他是一位参加过四十年前龙翼堡防御战的老兵,在那场战役中他失去了两个兄弟和自己的整张脸皮。
彻底的面部毁容使他形成了以头盔遮面的习惯,据说他除了洗澡和睡觉以外的时候几乎一直戴着他的那顶精炼龙纹钢打造的骑士武装盔。
同样也是因为毁容的缘故,克雷格子爵直到年近四十岁时才娶妻成婚。
各家淑女都不愿意嫁与一位面容如此可怖的爵士,而独有的骄傲与荣誉又使得克雷格不愿意接纳给予自己一位违心妻子的婚约。
直到有一天,小他二十岁的从爵士之女琳西·佩伦在造访铁盔厅时偶遇了没戴头盔的他。
琳西既没有尖叫也没有逃跑,反而伸手触摸了他的脸,然后笑着说,你的脸不仅看上去颜色和你的龙一样,摸上去也真像龙鳞。
之后她嫁给了克雷格子爵,为子爵生育了三个孩子。
铁盔厅子爵的两子一女骑行在父亲身后,他们全都穿着厚重的龙纹钢板甲,并且都戴着和自己父亲样式相同的武装盔。
安迪、班杨和琳达据说都生得相貌堂堂,但他们却不知为何都喜欢模仿自己的父亲,出门在外的大部分时间里也总是把头盔戴得严严实实,似乎这样让他们和自己的父亲保持着造型的一致性使他们能产生某种自豪感。
“嘿!克雷,你头盔看上去有一阵子没上过油了。
”唐怀瑟爵士摸着大白胡子笑道。
“爵士,别在孩子们面前这么喊我,我现在可也是个老家伙了。
”克雷格子爵翻身下马,笑呵呵地同唐怀瑟爵士来了个熊抱。
卡麦尔家族的三条龙此时从上空掠过,在龙翼堡上方盘旋数圈后飞向了一旁。
“你确定自己这辈子都不打算再骑一次龙试试看了么?”克雷格子爵和拜恩男爵边向着主堡走去边聊着。
“你可省省吧克雷格,我已经被这个问题烦了整整一百年了,”唐怀瑟爵士甩了甩手,“这个故事我在你还有张英俊的帅脸的时候就已经彻底讲腻了:我在自己的初驭上几乎死于心肺功能失调。
医生跟术师们把我抢救回来之后诊断出我天生患有某种极为罕见的飞行不耐症,人一上天心脏和肺叶就会变成三流炼金技师的炉子。
这种病在历史上有过先例,但发生在龙血骑士身上是头一次。
但我自己对这可一点也不觉得遗憾,我本来就很抗拒上天飞。
另外,等你习惯之后就会发现火焰地龙在多数情况下已经是一种足够可靠的野兽。
”“可我对这事儿就是百听不厌,”克雷格子爵隔着头盔发出了沙哑的揶揄笑声,“全公国最长寿和身经百战的爵士年轻时居然在初驭仪式上口吐白沫地给大伙儿抬下来,总觉得想想就很有画面感。
”“你这王八蛋自打没了脸之后就越来越惹人厌,”唐怀瑟爵士吹着胡子瞪了克雷格一眼,“我本以为娶了琳西以后你会变回去一点,结果居然还越发变本加厉了。
但愿你没把你家俩小子也给教成你这副德性。
”晚餐时分,克雷格、唐怀瑟两位爵士及数位廷臣与大公一家同席用餐。
“我需要一位年长、实力足够,同时富有经验和威信的爵士带队,跟罗伯特和李维一道北上,”阿莱克托将一块牛肉叉进嘴里咀嚼着,“六月万节后我得照例乘龙巡视各领,李嘉图要替我坐镇龙翼堡。
而至于唐怀瑟爵士,他需要训练地龙骑兵们使用一些新式武器作战,有很多战术和用法还得研究一阵子。
拜恩家的其余几位爵士,要么也有要务在身,要么略显实力不足。
在剩下的几位山脉守护领主里,相比昆图·保卢斯大人和卡德伦·施维茨大人,我认为还是克雷格大人你比他们两位更合适。
”“至暗者的杂种们必不会让我们的学者法师与眷者殿下轻松完成研究,”唐怀瑟爵士沉着脸满上一杯酒,“那毒雾里定然藏着某种我们尚不知的凶险,故而此行不能有分毫的疏忽。
各位,长夜将至,我预感这毒雾会是个兆头。
查尔斯与奥德龙以雷电和烈火为整个北方带来了五百年光明,而我们却凭任之肆意挥霍。
早在八十五年前,黑巫王达魔度斯带着三十多万魔军掠袭雪漫高原之时我们就都应该意识到钢心大帝留下的余热已经消散殆尽,但我们在打败他们后的几十年里却仍然只当时日依旧。
现在我只希望还来得及做最后的补救。
”克雷格子爵打开了自己头盔那特制面罩的嘴部,正将一勺豌豆肉羹送入嘴里。
他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盔:“拜恩大人你这说得都让我有点不想去了,听上去就像是至暗者明天就要重临凡世一样。
当然,笼罩整个草原北方的毒雾的确已经足够令人震惊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凡生凭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雪漫高原之战,第五次黑门战役,至暗眷属在不到八十年内连着发动了两场数十万兵力规模的大侵攻,中间还借着纳迪哈起义搞出了沙丘之乱,同时还发兵数万攻打龙翼堡。
再加上锈盐掠夺民和海沟蛟魔对湾流地跟汉威群岛的数次大规模海上侵袭,这一个世纪以来至暗眷属的活动正在变得越来越频繁。
而现在突然又冒出了这么一场规模同天灾一样的可怕紫雾,我们很难不去揣测,这背后是否有什么难以想象的坏事在酝酿。
”阿莱克托大公眉头微皱,放下刀叉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总之,封君召唤,封臣照办;”克雷格·卡麦尔从盘子里叉起一根香肠,“阁下您说都不清楚的东西我就更不可能懂了,反正就是带着两位殿下跟小伙子们去北边,照看好奥兰多特的大师和撒林的眷者,有尸鬼跟魔血杂种冒头就烧烂它们的屁股。
说实话,我认为圣堂里的那位撒林冠军大人比我要更能让人安心,他看上去能用标枪捅穿一条龙的喉咙。
”李维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着,顺便扔掉了啃完的鸡骨头,然后满上了自己的第三碗浓鸡汤。
之后,他又微笑着把一盘草莓派轻轻地推给旁边眼巴巴的瑞安·克瑞斯特,看着他的眼睛里逐渐冒出了欣喜若狂的星星。
这峡间地小子不是一般地爱吃甜食。
突然伴随着“扑通”一声,碗里的汤汁溅到了李维脸上。
蕾切尔坏笑着把一颗自己不吃的坚果扔进了李维的汤碗里,然后笑嘻嘻地看着满脸葱花和鸡油的李维眼角抽搐地冲着自己怒目而瞪。
李维小声咒骂着拿餐巾擦干净了自己的脸。
他娘的,这位堂姐今天一天不知道给自己找了多少麻烦。
她上午把自己拉去比武场对练,让利奥波德跟自己二对一打她一个。
利奥波德总是没多久就被打得再起不能了,虽然自己坚持得要比他久不少,但也改变不了最后倒飞出去栽进干草堆的结果。
更令人恼火的是自己的六个随从全都在旁边看着,当然,他们谁都不敢笑出声来——对蕾切尔,他们六个一块儿上的话也许胜算还凑合。
李维摇摇头,决定不去多计较这些,还是先把面前的晚饭吃完。
……第二天,李维总算得到了能从城堡里开溜的正当机会。
他早早地回到了自己在溪谷镇的小屋,很意外地并没有同辛克蕾尔过多厮混,而是与她打过招呼并简短地亲热一番后,便回到自己的一间房里忙活了起来。
李维先是取出了从吉米·波汉德那里拿回的小箱子,然后他从一个隐秘的锁柜中拿出了另一件用布包着的长条形物件。
解开布条,这件秘物品露了自己的真容——这是一杆略微有些独特火枪。
这支火枪的枪管比李维设计的普通燧发枪要长上一截,并且通体用属于魔法金属的寒铁打造。
凑近仔细观察,还能发现枪管上铭刻着许多密密麻麻的细小符文,说明这支火枪竟还是一件附魔兵器。
此外,它的枪机也与燧发枪机有着一些细微的差异,而其最为关键的一个特点,则位于它最不容易被观察到的地方——枪口之内。
不同于一般燧发枪的光滑内膛,这支火枪的枪膛内刻着一圈圈精致而细密的螺旋纹路。
这是一支特制的米尼弹线膛枪。
一支做工极为精密,并且还附了魔的米尼弹线膛枪。
李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自己终于得以再度验证一个大胆的尝试了。
他要试着给一支在魔法世界里造出来的米尼弹线膛枪上装上瞄准镜。
这支造价不菲的符文线膛火枪由李维和德莫特大师联手制作,但当李维将瞄准镜的设计图和参数精度表交给德莫特大师时,这位矮人符文工匠紧缩眉头看了一会儿后就连连摇头。
德莫特大师声称,莫托兰德目前应该只有两个地方能造出满足李维这种设计构想和精度要求的透镜光学仪器,一个是汉威同盟七城之一的炼金之都贝利萨,另一个则是大陆西北角的矮人国度白山王国。
因此,李维不得不费委托吉米·波汉德千里迢迢为自己把订单和设计图表带去白山王国的都灵之手工坊,等匠师们造好后再让老吉米把成品带回撒林来。
李维花了几分钟,用准备好的零件把一个瞄准镜成功组装到了手里的这支线膛枪上,稍稍调试了一番。
之后,他拿上一盒同样由自己手工制作的米尼弹,提着这支同时运用现代知识和魔法技术制造出的火帽式“狙击”枪出了门。
他先是去民兵的靶场里试射了多轮,而后又提枪入山,在龙栖山脉中搜寻着各种不同距离的目标试射。
结果比李维预想得还要更好,尽管价格不菲,但白山王国的顶级炼金技师们的做工精密度的确是跨时代的水平。
在符文附魔的加持下,这支米尼弹火枪自身的有效射程也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尽管不比真正的近现代狙击步枪,但这支火枪的确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起到远距离精确狙击的作用。
试完枪后,李维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他又取出了另一个小小的木盒,打开检查了一番。
这只木盒里装着数排特殊的左轮手枪定装弹,它们统统被涂成了红色,细看还会发现弹头上刻着一些细小的龙语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