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顿大公在李维出生前就过世了,三兄弟中对他有印象的只有罗伯特一人。
在沙丘之乱和龙翼堡之围被平定没多久后,克雷顿大公在一次草原上的追猎魔族强者的过程中被一名八级巅峰的影魔刺客偷袭——影魔的至黑毒素虽没能杀死他,但也让他的身体受到了不可逆的严重损伤,让他从圣域强者逐渐衰退成了一位普通的老人。
最终,克雷顿?李锡尼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在七十多岁的时像一个普通老者一样在病床上平静地离世。
在李维的印象中,父亲和城堡中的其他长辈对克雷顿祖父其人和自己谈论得并不多。
除了四十年前的战事之外,李维只知道克雷顿祖父似乎和曾祖父唐特雷斯关系一直不太好,克雷顿大公在整个青中年时代以拒绝家族安排的一切婚事这一方式来向自己的父亲表达不满,为此他硬是一直拖到了四十多岁才结婚生子。
这时,从另一端的走廊中隐隐传来的音乐声将李维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他走上前去,看到原来是自己的妹妹黛西正在一位女音乐教师的陪同下,在廊厅中缓缓弹奏着一架立式的击弦小键琴。
随着要起身前往奥兰多特的日子逐渐逼近,黛西最近开始越来越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一首本应表达静谧之美的抒情曲愣是被她弹得欢声雀跃、活蹦乱跳,以至于那位来自布伦萨恩四艺学院的女音乐家对着她指尖乱蹦的音阶也只有连连扶额叹气的份。
「啊啊,能去奥兰多特深造魔法什么的可真好啊,你说不是吗?」一个熟悉的少女声音在耳边响起,李维转头望去,却是自己的堂妹维罗妮卡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旁边。
「确实呢,就连我都对那里相当好咧。
建立在阿门诺城原址上的魔法之都,没人会不想去看看是个什么样」李维随口应到。
「我是在嫉妒她啦,嫉妒~」维罗妮卡叹了口气,摇晃着抱起了双臂。
「明明只比我大一岁,魔力却高了我接近两级,还有自己的龙;去奥兰多特深造这种事情的机会,也只会属于她这样的家族成员啦~」「这种事也说不定呢,不用那么早把结论下死嘛——」「得了吧,我亲爱的堂兄,」维罗妮卡直截了当地打断了李维的客套话,「我们都很清楚,对于家族里的女儿们来说,有契约巨龙的和没有巨龙的成员,有着怎样的实质性差别——我们姐妹可不像你们兄弟一样人人都能有龙骑」——李锡尼家族的直系男丁不论天赋、血脉、实力如何,成年前后皆可要求拥有一条属于自己的契约巨龙;而女性后裔则通常只有被认为血脉天赋优秀,或是擅于战斗者才会有这个机会。
「黛西这样的驭龙法师,不说成为凯瑟琳伯妈这样的大魔导师,她将来哪怕只要能达到蕾切尔那样的实力水平,她就可以相当充分地『掌握自己的命运和自由』了——只要她不想,家族甚至都几乎没办法违背她的意愿强行安排她结婚」维罗妮卡略有怨气地幽幽说着,「而像我的话,将来估计大概率会被安排跟哪位伯爵大人的儿子结婚吧~我可不认为自己能像阿莱娜姑妈那样幸运,能和帝国的峡间地公爵这样的人物相爱并成婚」「所以你难道不应该至少先考虑好自己到底喜欢哪种类型的家伙么,」李维微笑着回应,「这样起码你在有限的选择范围内至少还有个明确的挑拣方向;亦或者你可以从四位伯爵大人的领地居城环境来入手考虑,比如我觉得以你的个性,住在红砂港肯定会比去炎门堡、流岩城或者高岗城要感觉来的开心和有意思得多——」「喂,你这可一点都谈不上是安慰哦~」维罗妮卡白了李维一眼,不过随即又呵呵笑了出来。
「嗨,维罗妮卡,还有李维,我的孩子——」李维扭头循声望去,发现自己的母亲凯瑟琳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
「午安,母亲——」李维微笑着致以问候,并和自己的母亲拥抱了一下。
「我听说你今天带着你的随从去剿火了一伙强盗?呵呵,这点倒是有点像你父亲年轻的时候~」凯瑟琳夫人慈爱地笑着,「他当年跟你差不多大的时候也喜欢到处干这种事,热衷于这样为领民『主持公义』;不过在他游历完大陆回来和我成婚之后就没有机会再去做这样的事情了——他从那以后就必须要为继承大公之位做准备了」李维微笑着回应:「不过考虑到罗伯特是第一继承人,那么我想我在接下来的人生里应该还是有余裕再稍微多任性几年的吧~」「噗呵,话虽是这么说,但你也该做点准备了,」凯瑟琳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大家都认为你比李德尔更适合接替你们的李嘉图叔叔来担任望山城侯爵——包括李德尔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你将来的责任可一点不比罗伯特轻哦」「噢,对了,」凯瑟琳夫人像是刚想起了什么一样,「李维你今晚要不还是留在城堡里住下吧,别又像之前那样大晚上的跑回溪谷镇去了。
黛西马上就要去奥兰多特了,你这几天也应该留下来多陪陪家人——虽然我知道黛西现在对你稍微有些芥蒂,但她过几年就会明白这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
另外,如果你希望的话,这些天你若是想带钱斯小姐一同留宿城堡里也没有任何问题~」看着母亲温和而亲切的眼,对于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的话,李维也实在不忍心拒绝这点家人的小小请求,便随口应下。
「还有,瑞安似乎也挺希望你今天能去给他讲讲博物学的;你也知道,他总是没法好好听巴利斯学士讲课,但是一听你给他讲学就非常认真。
他现在应该在校场那边和李德尔练习射箭,一会儿你有空的话也过去陪陪他吧~」「没问题~」李维略显无奈地点了点头。
「呵呵,凯瑟琳伯妈对你可还真是放任宽大啊,」待凯瑟琳夫人走后,一旁的维罗妮卡突然捂着嘴轻笑了起来。
「那么祝你和你的『钱斯小姐』能有个愉快的夜晚咯,亲爱的堂兄~」在李维的尬笑下,维罗妮卡也迈着轻快地步子招手道别,往另一边去了。
———————————————————————————————————————瑞安?克瑞斯特正用力地拉着一副短弓,瞄向前方的箭靶。
他屏息凝,平缓地呼吸数刻后,右手松开了弓弦。
伴随着「嗖」地一声,瑞安射出的训练箭直勾勾地钉在了箭靶——下方的木头支架上。
「噢!天呐!我的瑞安小兄弟,你这几天是出了什么毛病?」站在一旁的李德尔发出一阵痛苦的懊恼声,弯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和额头。
「明明上周已经能做到基本不脱靶了,怎么现在突然又变成这样了?你是被城里的哪个实验失败的蹩脚法师给下了咒么?」面对李德尔的激烈吐槽,瑞安只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腼腆地微微别过脸去:「呃,不好意思,可能是我这几天状态有点不好吧……」快满十二岁的瑞安?克瑞斯特最近几天因为两件事而始终有些心烦意乱。
第一是前几天龙翼城堡里来了一位非常漂亮的亚兽人姑娘,她的背后非常不同寻常地长着九条耀眼无比的大尾巴,瑞安在看到尾巴的那一刻起眼睛就被牢牢地吸在了上面。
瑞安清晰地记得那天她被李维挽着走进宴会厅,在看到自己后,特意对着自己投以嫣然一笑。
从那之后的几天里,瑞安只要一走,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九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和那长长狐耳下的美丽笑颜。
第二是从上周开始,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时隔几年又做起了小时候做过的一个怪梦。
这个梦非常怪,每次醒来之后自己都会立刻忘记其中的绝大部分内容,但心中却总会留存着一种独特的心悸和慌乱感。
唯一能想起的画面,只有以空中俯看视角闪过的峡间地故乡的群山,以及一个记不清面容,只记得似乎有牵着自己手的灰发小女孩。
瑞安摇了摇头,重新从旁边的箭壶里取出了一支箭。
瑞安?克瑞斯特是帝国峡间地公爵瑞卡德?克瑞斯特最小的儿子,而他的母亲则是圣龙大公阿莱克托的妹妹,阿莱娜公主。
瑞卡德公爵年轻时与阿莱克托在一次骑士比武大会上结识,两人很快成为了挚交,并曾共同游历大陆,之后更是还娶了阿莱克托的妹妹为妻。
瑞卡德虽然并没有龙血,但他却也是一位驭龙者——他年轻时曾与一条名为乌蕾雅斯的灰鳞龙签订了契约。
乌蕾雅斯在数年前产下了一颗龙蛋,而在公爵第一次带着自己的孩子们一同观看和接触这枚龙蛋时,尚末孵化的幼龙却不知为何突然自行与瑞安缔结了同伴契约。
先不提阿莱娜本人是李锡尼家族中非常罕见的反常血脉退行者,她身上的龙血淡薄到几乎不可能遗传给子女;而且瑞安在公爵的子女中更是并不算天赋优秀的。
但不论公爵一家对此如何百思不得其解,面对已经发生的既成事实,除了承认之外别无他法。
于是瑞卡德公爵在大约两年前,将瑞安送到了龙翼城堡,请阿莱克托大公来担任他的教父,让李锡尼的龙血骑士们来教导他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驭龙者。
瑞安搭上第二支箭,稍稍瞄准之后再度放出——这支箭射进了箭靶上方背后的墙砖缝里。
李德尔没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瑞安颇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再从箭壶中拿出了第三支箭。
「嘶——吼哈哈——」一阵明显属于龙类的低吼传来,但怪的是这阵吼声听上去,怎么听怎么像人类的笑声。
「喂!奥瑞妲尔!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连你也这样!」瑞安很是气恼地抬头冲着一旁的墙壁上喊道。
副堡的矮墙上站着一条体长约五六米的灰色巨龙,它正伸长了脖子探着头看向瑞安这边。
当瑞安连续两次脱靶后,这条巨龙也开始和李德尔一样,扭着脖子低着龙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被瑞安呵斥了一句后,它轻轻摇着尾巴缩了缩脖子,用绿色的眸子盯着瑞安,发出了几声尖细的小声龙吟,以示无辜。
奥瑞妲尔便是瑞安那两年前刚刚破壳而出契约巨龙,现在它虽然还属于幼龙的范畴,但体型已经相当庞大了。
巨龙的龙蛋可以蛰伏数百年甚至数千年才孵化,但一旦破壳出生后,龙的生长速度就会变得很快,大部分都会在几年内就长成体长十米以上的成龙。
「好了李德尔,你就别取笑瑞安了,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十一岁的时候还瞄着靶子射中过旁边唐怀瑟爵士的手甲咧」一个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却是李维优哉游哉地走了过来,一旁还跟着星妍。
「不不不,我亲爱的弟弟,」李德尔摊了摊双手,「我一直认为你那时候是故意的——你从小几乎每次射箭脱靶反而总能射中一些比靶子更有价值的目标,这就很不寻常」李维随手拿起一副弓,以不快不慢地速度连续射出了三箭。
三箭皆中靶,但都离靶心略有偏离。
「你看,我水平明显也很一般,练了这么多年也就这样的准头。
另外别听李德尔胡诌,那几次都不过是纯粹的意外而已,只不过他就喜欢拿这来编排我」「嗯,那我再试试」瑞安在看到李维时明显眼中微微一亮,并说着又拉开了弓弦。
「握弓的左手放松,腰挺直一点——」李德尔也伸出手略微调整指导了一下瑞安的姿势。
伴随着再一次的离弦之声,瑞安射出的第三箭直直地飞出——从箭靶的左上方射了出去——但此时,一只麻雀阴差阳错地飞过,瑞安的箭好巧不巧地正中这只可怜的鸟儿。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鸟鸣和四散的羽毛,中箭的麻雀掉在了地上,一会儿便没了气。
「啊,这——」李维也一时无语,星妍瞪大了眼睛捂着嘴,李德尔愣了半天,最后从嘴里只挤出了一个词:「见鬼了!」瑞安也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箭到底算是脱靶还是射得好。
「啊,不行,这样不行——」李德尔揉起了太阳穴,「你将来可是要跟我们一样骑龙的,你到时候得要在奥瑞妲尔的背上射击移动目标,射个固定靶都这么鸡飞狗跳的,这怎么能成,唉~」瑞安放下弓,有点委屈地低下了头。
自己并没有魔法师的资质,但对射箭和习武也同样一直不擅长。
来到龙翼堡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似乎更喜欢听李维对着那些装满小生物的密封玻璃瓶给自己讲博物学。
「好了好了,你就别打击别人自信心了,」李维伸手揉了揉瑞安的头发。
「以后慢慢练习就行,要是嫌弃李德尔这家伙的话,我这边也有几位会射箭的漂亮姐姐可以教你,你说怎么样?」李维话音刚落,像是专程为了证明李维所说的一样,只听耳边传来「嗖嗖嗖」三声,瑞安抬头发现星妍已经放下了弓,三个箭靶的中央红心上不偏不移地钉着三支羽箭。
星妍微微一拨脸侧的长发,对他露出了一个清丽而甜美的微笑,引得瑞安又一阵微微脸红。
李德尔见状吹了声口哨,「嚯儿,钱斯小姐你确实也很厉害,不过——」说着,他同时取出了三支箭搭在弓上,然后众人只听一阵破风之声,都没看清李德尔的手是怎么动的,三支箭已经全部钉在了同一个箭靶的靶心上。
而星妍却同样毫不示弱,她随手拿出一根布条蒙上了眼睛,然后拿起弓抬手就是一箭,而这根箭直接命中了李德尔三箭所在的靶心,并且顺便把李德尔的三支箭给震落了下来。
「啊好好好,我投降~」李德尔举起双手,「你教现在瑞安的确是绰绰有余了,但是将来轮到要学怎么在龙背上射箭和投矛的时候,这你可没法替我代劳的」「以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呗~」星妍耸了耸肩。
「以后的,事情吗……」李德尔用略微耐人寻味的眼看了看星妍,又看了看一旁李维,最后却抬头看向天空,轻声自语了一句。
「好了,老妈决定让巴利斯学士今天放个假,所以你想去看看刚从卵中新出生的水生甲虫长什么样吗?」李维拍了拍瑞安的肩膀。
在瑞安的连连点头下,李维和星妍带着他朝城堡走去了。
瑞安回过头,对着奥瑞妲尔打了个手势,这只半大的灰鳞龙嗷嗷嚎叫了一声便窜上天空自己飞走了。
遐想着玻璃生态瓶中的藻类和昆虫,瑞安便暂时将射箭、狐狸尾巴、怪梦还有龙等等事情都一时抛诸了脑后…………夜晚的望山城仍然闪烁着灯火。
在这个时代,城市中的人们已经有了一些简单的夜生活,即便是在晚餐时间后,城中的许多街市和区域,仍然会热闹好一阵之后才会逐渐归于沉寂。
城西的夜市中,一个胖商人正拿着借来的钱冥思苦想地琢磨该购入些什么商品,而在一旁的一位妓女正搔首弄姿地勾搭着一位意志不怎么坚定的年轻商贩,诱使他将一件首饰贱卖给自己。
而在城南鼠皮巷的阴暗角落里,一个独眼龙正跟一群不三不四的大汉们举杯痛饮,叫骂不断,欢庆着大伙们前所末有的势力扩张。
不过此时最热闹的,大约还是几条街外的欢愉之庭大门口。
一位因为身上没钱了而被扔出来的年轻吟游诗人,此时正醉醺醺地站在大门前,他卯足了劲儿,动用起自己嗓门最大的音量,高唱着自编的一曲「阴道与乳头的颂歌」;他那要命的嗓门让妓院的打手们颇为不满,但街边的乞丐和许多男性路人却被他那低俗而淫亵的下流歌词逗得哈哈大笑,其中不乏叫好鼓掌者。
甚至在欢愉之庭的楼上,还有妓女一边放声欢笑,一边将脏的内裤揉成一团投向这诗人的脸上;而诗人在脸接亵裤后不仅毫不嫌弃,反而会拿下来当众用力吸闻一番,然后再对这内裤献上一曲新的即兴颂歌。
而在远离这夜间街市的鸡飞狗跳的龙翼城堡中,一位身着单衣的黑发青年,正手捧着一杯酒,随意地靠在一扇窗边,安静地远眺着望山城的夜景。
李维缓缓地饮下最后一点酒液,然后轻手关上窗户,拉下窗帘。
他转过身来,环视着自己的房间。
这是一个空间宽敞,装饰精致但并不繁复的卧室。
李维身旁的角落里摆着一张书桌,另一侧则放着几个书柜和置物柜;桌子和柜子上除了书籍以外,主要便是摆放一些和炼金相关的瓶瓶罐罐,或者是精巧的魔法仪器和手工艺品。
卧室的墙壁上除了一幅描绘龙怒之战的宽幅油画之外,其余的挂饰主要为盾牌和刀剑兵器;但其中还掺杂着好几个独特的,用玻璃裱装起来的植物和昆虫标本。
不过,李维的目光,此时此刻自是集中在自己那张宽大柔软,两侧挂着帷帐的双人大床上。
裹着一条浴袍的星妍,此时坐在床边,用毛巾不断擦拭着自己那还有几分微湿的长发。
她不时悄悄地移过目光偷看李维几眼,但又很快收了回去,只是稍稍害羞地微红着脸继续擦拭自己的头发。
「好了么?」李维放下空杯,微笑着走向星妍,故意用略带几分挑逗的眼盯着她。
「嗯……」星妍红着脸轻轻地点头,将毛巾放到了一旁。
「准备好正式躺上一位公子的豪华大床了?」李维说着轻轻地星妍拉起,牵着她的双手后退着走了几步,尔后突然停下,双手却继续微微用力一拉,于是少女就这样顺着惯性便贴在了他的身前。
「这是想说什么意思嘛……」星妍俏脸微红地小声嘟囔到,同时一双纤手却开始顺着李维的肩膀向下,隔着单衣轻轻抚摸着他的胸肌。
李维却只是继续保持着游刃有余的微笑,他伸出右手轻轻拨开星妍脸侧的一缕黑发,用弯曲的手指背缓缓摩挲着她漂亮的脸蛋;左手则握住了星妍正按在自己胸口的右手掌,温柔地分开她的五指,抚摸把玩起了几根纤纤玉葱。
「看来这是已经准备得相当充分了啊~」李维慢慢凑近她的脸,鼻尖蹭着她额前的斜刘海,故意吐着气轻声说道。
「又,又不是第一次了……明明我们已经做过这么多次了,为什么你每次都总是喜欢说些有的没的,真是……」星妍红着脸小声埋怨道,眼不断左右游移着。
「因为你的反应啊,」李维继续笑着说,「话虽是这么说,但恰恰是你每次做之前的反应几乎都像是我们第一次做那天那样害羞啊~这就让我觉得挑逗你非常有趣,每次看你的反应都享受得不行哦~」「讨厌~」星妍用左手掌轻轻掐了一下李维的胸口,片刻后却突然抬起头,露出一丝清纯的微笑直视着李维。
「嗯,不过我确实是,准备好了喔~」说完,她踮起脚尖,缓缓地凑近李维的脸,一点点地将她那秀气的小嘴轻轻地贴上了李维的唇,直到两人的双唇完全合上后,她才慢慢闭上了一直轻眨着的,和李维对视的眼睛。
李维也轻轻地吮吸着,小口啜品着少女唇齿间的芬芳,以及那条主动探入自己口中的丁香软舌。
这是一次长时间的深吻,直到李维感觉到少女呼出的气息变得明显燥热和急促了几分之后,才慢慢地分开双唇,还意犹末尽地舔了舔下唇。
星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再次睁开双目,盯着李维的眼睛。
她的脸上此时挂着一种少见的微笑:羞涩,但却全无躲避之意,反而带着几分鼓励和引诱;她的眼中此刻充满着欲望和渴求,但同时却裹挟着一种初恋少女独有的清纯;明明无比地诱人,却丝毫让人感觉不到浪荡淫靡的氛围,有的只是一种,纯粹的,独属于清纯少女的性欲之美。
李维再次轻抚她的侧脸,欣赏着这份独属于自己一人的爱与美。
他有时会好,在很多很多年以前,辛克蕾尔的脸上是否也曾拥有过这样的笑容?如果有过的话,那么属于辛克蕾尔的这份笑容,不知道最后是被谁得到了,也许是凯尔?钱斯,也许是更之前的某个人,但必然再也不可能属于自己。
即使辛克蕾尔现在也是自己的伴侣,并且会在今后一同度过漫长的时光,但无论两人的关系和羁绊最后能到达何处,属于她的这份笑容却是一件自己永远也无法占有的东西。
自己能独占的,只有属于星妍、安珀尔的那份。
李维是个非常贪婪的人,他对绝对的独占有着远超常人的偏执;因此对于这样难得的能为自己永远独占的珍宝,他欣赏起来会非常有耐心,以致于他一时间竟全然没有进而去褪下星妍衣衫的意思。
不过,此时已然春心荡漾的少女可没打算一直呆立在这里傻笑。
星妍一边继续眉眼含春地微笑着望着李维,一边轻轻地解开了身上浴袍的衣襟,然后往两侧稍稍一拉,轻薄的白袍就从香肩上滑落,顺着少女白皙的胴体坠落到了地板上。
少女赤裸而美丽的娇躯终于将李维的目光吸了过去。
他情不自禁地将双手放上了星妍的肩膀,右手向上轻抚玉颈,他用拇指轻揉着她的脸颊,又以其余四指触摸着她的耳朵和长发;左手则顺着香肩向下,上下来回抚摸她的肩背和上臂数次;最后双手同时滑向她的胸口,在星妍那丰盈挺立的傲人乳房上汇聚。
「嗯…哼…噢……呃啊……」伴随着李维的抚摸,星妍发出了微微的轻吟。
直到李维的双手开始逐渐用力地按摩揉玩着她的一对玉乳时,她的轻吟声才开始变得稍稍悠长和明显了一丝。
李维抓握着星妍的乳房慢慢揉着圈,先是用中指和一旁的食指、无名指在揉按的同时轮流夹捏着她的乳头,然后又改为用大拇指按住乳头拨弄着划起了圈。
「啊,啊……啊……啊……」星妍的呻吟也开始变得用力了起来,她抬起自己的双手盖在了把玩自己酥胸的李维的双手之上,引导着李维按摩着自己的双峰。
不过,片刻后,星妍停了下来,她再度睁开了双眼对视着李维,此时的少女脸上已满是红晕,她比之前明显更加急促地轻喘着,眼和表情都写满了赤裸裸的渴望。
她伸出手,向上掀起李维的衣角,主动帮李维脱去了上衣;然后又双手滑下,解开了李维的裤带,将李维的裤子也褪下。
终于赤裸相对的两人微微喘呼着白气望着对方,星妍低头看了一眼李维那一柱擎天的宏伟凶器后便害羞地抬起了头;但同时她也伸出右手,轻轻握住了李维的男根。
她左手搭上李维的肩膀,整个人再度踮起脚尖,贴上李维的身躯,献上香吻。
李维则双手环抱住星妍的香臀,一边上下揉按,一边在品味少女唇舌的同时感受着挤压在自己胸前翕动的一对柔软巨乳和其中两粒坚硬的乳头,以及下体分身上传来的小手触感。
很快,伴随着两人的纠缠与爱抚,星妍也忍不住将右手分出抱住了李维;而李维的性器则被夹在了少女的股间,正好紧紧贴挤着她那已经微微张开的湿润秘缝。
「啊,啊…啊,啊——」李维开始有意地用巨根来回摩蹭起了星妍的秘缝,下体上清晰地传来了星妍那已经被打湿的茂密芳草和柔软的玉缝唇肉的阵阵触感,而星妍也开始在快感的刺激下愈发迷乱地呻吟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星妍突然将下身稍微分开,接着竟主动调整姿势,将肉棒的前端一点点地用芳草下的粉嫩玉瓣吞入。
而李维自是毫不客气,顺势捧着星妍的翘臀用力向前一顶,整根性器便没入了少女那紧致温湿的小肉壶中。
「啊,啊啊——!」随着李维的插入,星妍发出一声高亢的长吟,她用那满是迷乱的眼紧紧地盯着李维的双眼,同时小嘴微张娇喘连连,纤长的手指紧紧扣着李维的肩膀,胸前一对丰盈的美乳和饱满挺立的粉色乳头随着微微后仰的上身轻轻颤抖着。
插入的快感让李维也感到全身的血液顿时变得更加急促和燥热起来。
他立刻就抱紧星妍用力抽插了起来,伴随着星妍的纵声吟呼,汩汩爱液很快就开始大量地泌出,随着男子性器的一次次地抽动而溅向两人的胯间;同时李维一边不时伸出一只手塞入两人紧贴着的胸部之间,用力地揉捏一番少女的丰乳,一边不时堵上星妍那连声纵情娇呼的小嘴,与美丽的少女来上一段激烈的舌吻,然后带着一缕细不可查的唾液拉丝分开,欣赏着少女那充满欲望和渴求的表情与娇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也许是因为前戏太过充分,也许是因为星妍这次格外地主动与合拍,李维抽插了不到三五分钟,星妍就纵情高声地呼叫着攀上了第一次高潮。
感受到包裹着自己性器的少女秘壶紧紧地收缩和抽动着,李维便愈发加大了抽插的力度和频率,这让星妍发出了又一阵连绵不断地高声长呼,让这次高潮的波浪维持得格外持久。
在李维丝毫不加忍耐的全力冲刺下,星妍很快就又被送上了第二次高潮。
李维的双手紧握着她的乳房,他从手掌中就能感受得到那柔软乳肉和挺立的乳头的阵阵颤抖;而星妍更是双腿紧紧夹着李维的腰胯,潮吹的妙液伴随着她那不加掩饰的纵情高呼从玉穴的上方一阵阵激射而出,给李维那线条分明的腹肌上浇湿了一层液珠。
而李维也在一声低哼中,将整根肉棒用力地全部顶入星妍的小穴中,性器的前端几乎抵着少女的子宫口射出了男性的精液。
「啊,哈,哈,呼,啊……」在一阵意犹末尽的余韵中的胡乱亲吻咬舐和乱摸乱捏后,高潮过的两人拥抱着相对而立,大口大口地喘着白气。
星妍的脸上仍然挂满潮红,但却已没了半分羞涩的情;只剩下满脸的沉醉和回味,还有直勾勾地盯着李维的迷恋眼。
面对着难得的彻底放开了矜持的星妍,李维有那么一瞬似是从她身上看到了两分辛克蕾尔的妩媚身影;不禁默默感叹她俩说到底确实是一对亲生母女。
休息了片刻,星妍再次贴了过来,扶着李维的肩膀送上了一次长久的深吻。
在唇齿分离后,她主动地贴着李维的胸腹缓缓滑下,跪在了李维身前,一边满眼醉迷地仰面望着李维,一边轻轻捧起了李维那再度开始挺立而起的昂长男根。
她伸出舌头,先将整个男根从上到下来回舔舐数遍,然后用舌尖轻轻舔抚龟头的前端数次,再又嗫起嘴唇亲吻了龟头一下后,才将李维的性器前段慢慢地整个含入口中。
一时间,连李维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无比享受的轻呼。
他轻轻扶着星妍的头顶,一边摸着她那顺滑的秀发,一边惬意地欣赏着少女努力地吮吸着自己的性器。
她尽力地将整根性器吞入,用香舌绕着男根来回舔舐的同时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地轻吮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良久的惬意享受后,李维终于按着少女的头顶和后脑,给为自己品箫的星妍送上了「奖励」——将男性的精华射入了她的樱桃小口之中,并令她尽数饮下。
「哈,哈,呼,啊……」口交侍奉后的星妍略显情恍惚地跪在李维身前喘着燥热的白气,并不时无意识地舔着唇边的残液。
而李维这时上前将星妍抱起,然后拉着她坐到了床边,并让她横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顺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杯倒好的红酒,递给星妍面前。
星妍十分配合地喝下,但在恍惚中一丝丝红色的酒液从杯缘和唇边滑落,流到了她的胸口;此情此景竟给此时情迷乱的星妍平添了几分别样的妖艳,越发向她母亲的气质靠拢了几分。
李维抱住她的脖颈与她一轮深吻,然后在唇舌分离的一瞬,突然将她推倒在了床上。
「啊,诶?啊……」星妍下意识地微惊了一下,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重新变回了迷乱的表情,用期待的眼盯着李维的双目。
李维伏下身子,将脸埋入星妍的胸口,从残留有酒液的锁骨附近开始舔吸了起来,顺着酒丝一路向下,将少女的乳沟两侧皆尽品味了一番。
随后,李维的嘴便自然而然地移向了乳房的正中,将星妍那草莓般的粉嫩乳头含入口中吮吸了起来,用舌头来回拨弄着。
「呃,啊,啊,啊——」随着李维在两边的乳头间来回切换着品尝舔吸,星妍紧跟着李维品吸的节奏用力地长呼着。
李维的手也没有闲着,每当他品尝星妍一侧的玉乳时,他便会用手把玩揉捏起另一侧的银碗;而另一只手则握住星妍的一只手腕,或者与她的纤长手掌十指相扣。
尽情享用了一番少女的玉乳后,李维抬起头来,用双手同时轻轻握住了她那对自己的手掌都并不能完全包裹掌握的丰盈娇乳,凑到星妍的脸庞前,面对面直视着她那一双满是醉迷的银色妙目笑着说:「星妍的胸脯还真是美味啊~将来为我生下的小宝宝想必在被哺乳时一定会格外地满足吧?」「啊、呃,说的什么话呢——」听到这挑逗的调情之词后,星妍略微清醒了两分,微微挑眉娇嗔了一句。
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李维便突然笑着挺起下身,再度长驱直入刺入了自己那被濡湿的漆黑芳草包裹的粉色肉壶。
「啊啊,啊啊啊啊啊——!」在少女的纵情浪呼声中,两人的第二轮激战开始了。
李维一边用力揉玩着星妍的那对百玩不厌的巨乳,一边一下一下地深入抽插着少女的秘穴。
性器的交合与摩擦漫无止境地持续着,李维的手从星妍的酥胸游移到了小腹,尔后又抚摸起了她光洁的大腿。
他也会不时伏下身,含住少女那浪吟不断的嘴唇,然后又移向一边亲吻她的脸颊,舔舐轻咬她的耳垂;或者将脸埋入她的秀发,深嗅着她那丝滑长发的幽香。
十分钟过去了,少女抓着李维那正紧握住自己双乳的大手,高呼着迎来了第一次绝顶;而李维却还远末完事,他在保持着插入的同时将少女翻过身来,以后背位再度开始了进攻。
他从后方继续抓握着星妍胸前的一对玉兔,一边揉搓一边用力撞击着她的粉臀。
他不时分出一只手,捏起一缕星妍的长发,或是轻轻抚摸感受着指尖的顺滑,或是拿到面前轻嗅芳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在李维的激烈进攻下,星妍很快就迎来了再次绝顶。
而李维也一边埋头吸闻着少女的黑瀑长发,一边呻吟着将精液射进了正因高潮而颤抖收缩不止的少女秘穴内。
李维从背后抱着星妍直起上身,使她跪坐在自己的怀中,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问道:「还想要吗?」星妍微微喘息着,她抬起一双纤手搭在李维那握住自己双乳的手掌上,稍稍向李维一侧偏过头,一反常态地坚定吐出了意外之语:「当然!」李维呵呵一笑,随即抱住星妍就倒在床上一轮翻滚,一下子让两人又变成了骑乘位的姿态,星妍在上,李维在下。
「噢,嗷啊啊——」话不多说,星妍这次竟也直入主题,主动地缓缓下腰,用她那小小的肉壶吞入了李维的整根粗壮性器,握着李维那依旧把玩着自己胸前玉乳的双手,上下起伏起了自己的腰身……机械摆钟忠诚地履行着自己的工作。
李维懒散而略显疲惫地坐在床上,一边随手抚摸着面对面坐在自己胯前,搭着自己缓缓喘息的星妍,一边看向了一旁的机械摆钟。
他们今晚在床上做了整整三个多小时。
星妍绝顶了至少两位数,而自己也感觉射得半个人都快空了。
李维撩起了星妍的一丝秀发抚弄着,看向了床头柜上的酒杯。
「看来杰威利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偶尔还是做出点好东西嘛~」而星妍则略带嗔怪地说道:「哈~你这明明是多此一举嘛,搞得我们两个都快累死了,呼~」李维轻笑出声,搂过星妍在她的侧脸上亲了一口:「可偶尔尝试一下做到精疲力竭难道不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吗?」星妍没有回话,只是掐了一下李维的肩膀。
但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又整个人靠进李维的怀中,将头埋在李维的胸前,幽幽地开口道:「其实,你我应该都清楚,我将来并不能,或者说,至少不应该怀上或生下你的孩子,不是么?」李维微微一怔,抚摸着星妍长发的手也不自觉地为之一停。
「我其实一直都很明白,」星妍轻轻地抚按着李维的肩膀,「李维你将来,至少应该会和某个龙血爵士的女儿结婚吧,不是么?甚至很可能会像你的曾祖父那样,和哪一国的公主联姻呢~说实话,珂汶娜其实的确很希望呢,呵呵~虽然她是亚兽人,但至少她的确出生于流着古老血脉的西草原共主之家,是大陆诸国所认可的高贵者……」「别说了」李维打断了她那略带着几分忧郁的自嘲自述。
「我可从来就不相信这世上有那么绝对的事,」李维用力地搂着她的脖子,亲了亲她的鬓角:「但凡我看上的女人,我可是一个都不会放跑的;尤其是你——我将来一定会让你给我至少生下一个孩子,而且他的姓氏绝对不会是『卓耿』——我必定做到」星妍怔了怔,随即脸上绽放出了一抹动人的微笑。
「是吗……呵呵,不过就算你并没有做到,你愿意对我这么说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说完,她抬起头,闪烁着比平常要深邃许多的银瞳,怔怔的直视着李维的双眸。
对视良久,她凑了上去,吻住了李维的嘴。
怀抱着自己心爱的美丽少女,李维躺倒在了床上。
他轻抚着少女的长发和裸背上的玉肌,闭上眼睛准备入眠。
突然,从紧闭的窗外传来了阵阵闷响,似是来自天空;紧接着,噼里啪啦的水声响了起来,城堡的外墙和各个顶棚上奏起了淅淅沥沥的鼓点。
「啊,今晚居然下起雨来了么……」李维这么想着,随即在少女娇躯的柔软触感和幽幽体香中沉入了梦乡……———————————————————————————————————————尽管马市所在的山脉北麓的草原上,夜空还是晴朗一片,龙栖山脉的南麓和山中,却在这深夜里伴随着阵阵雷声突兀地下起了倾盆大雨,望山城和龙翼城堡还有山中的村镇全在雨云的覆盖之中——雷尼亚北部的春季偶尔有时就会有这种怪天气。
而在大雨中的深夜山道上,一辆厚重的马车却在此时疾驰而过,惊得石板路上欢快鸣叫着的青蛙们纷纷跳入两旁的树丛中。
马车的构造结实而朴素,车上虽无任何标志,但隐隐能从材质上看出这并非是寻常人家能有之物。
驾车的车夫也披着厚厚的黑色防雨斗篷,兜帽将几乎整个脸都笼罩在阴影下,只能从不多的余光中看出他似乎留着厚密的大胡子;此外,这车夫的身材格外的高大壮硕,在斗篷下宛如一座黑色的小山一样,而他握着缰绳的双手,细看竟包裹着一层精良的锁子甲。
马车最终停在了溪谷镇外围的那间小魔药店旁。
镇上的居民们早已全都熄灯入睡,在阵阵闷雷和密密麻麻的雨声中,也没有人听到这辆马车的声响。
但这间小小的魔药店内,此时却仍然亮着灯光,甚至连大门都是虚掩着留下了一条缝,像是特意准备着要在这漆黑的凌晨雨夜里迎接访客一样。
高大的车夫稳健地跨步下车,拴好马匹,然后侧身打开了车门。
车中踏出了一个同样披着又厚又长的暗红色斗篷的身影,看步态体型应该是一位贵族妇人。
身披斗篷的贵妇在木门上象征性地敲了敲,随即便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
高壮的车夫紧跟在贵妇身后进屋,手中还提着两只箱子。
「啊啦,欢迎,欢迎!两位身份无比高贵的大人竟值此深夜莅临寒舍,实在是让小女子我本人万分惶恐,同时令撇店蓬荜生辉啊!」一位黑色长发快要垂到地上的绝色美人此时正翘着腿坐在厅堂内的桌边,桌上放着一盏魔力照明灯,把她那从黑发中探出的白皙尖耳和满含妩媚的金色双瞳照得蹭亮。
这屋主不是别人,正是辛克蕾尔?钱斯。
她嘴中说着似是恭敬无比的台词,语气却充满了调笑甚至略带嘲讽;她那笑盈盈的表情和慵懒随意的坐姿,亦是看不出和恭敬之意有分毫沾边。
「多的废话就不必了,你既然点着灯敞着门等着我来,那么想必你应该很清楚我是来找你干什么的」身披暗红色斗篷的贵妇冷冷地说着。
她随即摘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头波浪状微卷的红色长发;待灯光照亮了她的面容后,才发现,她竟是大公夫人,凯瑟琳?李锡尼。
凯瑟琳身后的车夫也随即放下了兜帽,面色平静地向辛克蕾尔微微欠身致意。
那苍老的脸庞和浓密的大白胡子,毫无疑问是唐怀瑟?拜恩爵士本人。
「诶~别这么说嘛~按照大陆上的风俗,既然来了,那便是宾客;我这个主人多少得有义务招待一下嘛~两位何不坐下歇会儿呢?外面下这么大的雨,路途上想必很冷吧?我煮了热茶,多少喝点咯?」辛克蕾尔却对凯瑟琳夫人的态度言辞丝毫不加理会,继续笑盈盈地自顾自地站起身邀请二人入座,顺便从一旁拿来了一只茶壶和两只茶杯。
凯瑟琳夫人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愠怒,但良好的教养和多年身居高位的养气让她没有发作。
她回头看了唐怀瑟爵士一眼,老爵士只是色如常地点了点头。
于是凯瑟琳夫人便抬手提起斗篷和衣角,情冷漠但姿态优雅地在桌前坐下。
老爵士也在夫人入座后紧跟着坐在了旁边的另一张椅子上。
辛克蕾尔笑着将倒好的两杯热茶送到大公夫人和老爵士面前,凯瑟琳微微皱起眉头,又抬头看了看唐怀瑟爵士,老爵士倒是色自若地端起了一杯茶小啜了一口,然后平静地向辛克蕾尔微微致意。
凯瑟琳夫人见状便也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小饮了两口。
「所以,这个世界上最讨厌见到我的夫人您却大晚上地特意跑来找我,究竟是碰上了什么不得了但却又不得不面对的大麻烦,让您不惜『忍此屈辱』也一定要解决?」在为凯瑟琳夫人和唐怀瑟爵士倒完了茶水后,辛克蕾尔再度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用左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问向凯瑟琳夫人。
凯瑟琳夫人放下茶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低到辛克蕾尔的面前:「自己看,你需要知道的都写在上面了」辛克蕾尔拿起笔记本,意味深长地看了凯瑟琳夫人一眼,然后低头翻阅起了笔记。
她以惊人的浏览速度快速阅读着,待她将笔记本再度合上时,刚刚抬头的她还没得来得及开口,凯瑟琳夫人便让唐怀瑟爵士将两只附有炼金机械锁的手提箱放到了桌上,然后强硬地直接打断了正欲开口说话的辛克蕾尔:「我们需要借助你……独有的知识和技艺,你需要的研究样本全都装在这两只箱子里了,不要再多说废话,赶快开始吧。
你应该明白,我们既然已经允许你这样的存在生活在了诸的秩序之下,那么你亦当为此履行相应的义务」「啧啧啧,」辛克蕾尔依旧面带着那似是藏有两分戏谑和嘲讽笑容,她将笔记收入怀中,双手则搭上了手提箱的握把:「我说尊贵的夫人,虽然您的确身份高贵无比,不是我这一介庶民能望其项背的,但还是恕我冒犯一句:您在有求于我的时候也一定要把口气搞得这么冷漠生硬,这真的合适么?小李维和我的星妍可是经常在我面前称赞,您是一位即便是在使唤城堡里的厨娘和老奶妈帮忙烧火扫地提篮子的时候,也始终言辞亲切语气和蔼满面微笑的温柔夫人的哦?怎么唯独到了我这里,就成了这副模样咯?」「够了!」凯瑟琳夫人略带怒音地站了起来。
「你少在这里和我耍这些明知故问的无意义对话浪费我的时间,一句话,你到底干还是不干?」「哎哎,好好,我现在就去行了么~」辛克蕾尔故意用非常做作的态摆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她提起了两只手提箱并离开了座位,准备转身向内走去。
「唉,我可真是不懂夫人您这些年来到底是想在这儿跟我计较个啥,人家十几年前不都已经老老实实地按照你们的律法和规则,在必要人士的见证下完成了你们的仪式了么?」「我过去可从末听说过赎罪律令会适用于……阶位高达你这样的邪恶存在,」凯瑟琳夫人厌恶地看着辛克蕾尔,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憎恶。
「我至今仍然认为这是个荒谬的决定,这在我们数千年的历史上从末有过这样的先例——像你这样曾在那受诅咒的不详之地登上高座的至恶酋首,在我看来从来都只应被砍下首级,剜出颅骨,然后悬挂于我们座龙的颈甲下方。
你的罪,只有死亡是唯一的等价赎劵」「哎呀呀,好可怕哦~」辛克蕾尔一边向屋内走去,一边丝毫不以为然地以调笑回应着凯瑟琳夫人的恶咒。
「可是伟大而尊贵的救世者大人所制订的赎罪律令里,似乎也并没有半个字提到,达到或高于我这样阶位和实力的存在就不能被归化仪式所接受吧?而且您的丈夫,还有艾伦道夫山上的那位大人,以及您身后的那位大人,也都并没有如你这般想吧?」老爵士仍然面色如常,似笑非笑地向辛克蕾尔略微欠身点了点头。
「别误会了,你能活到今天全都是看在你女儿的份上——」凯瑟琳夫人也起身跟在辛克蕾尔身后向内走去,但话语依然如刀刃一般冷峻。
「——无论如何,一位尚在襁褓之中的新生儿必然是无辜的,不管她的身上流着怎样的血。
尽管如此,我也认为完全可以由城堡来抚养这位女孩,只是阿莱克托坚持认为我们不该强行夺走一位婴儿本有的亲生母亲;而夜殿的那位大人又不知为何居然真的接受并认可了你的赎罪仪式,而这才有了你今天的『普通人生活』」凯瑟琳夫人稍微顿了顿,随即又继续皱起了眉头说着:「原本我也没打算追究这件事一辈子,但是,但是——我实在是没想到,你这魔女竟寡廉鲜耻到了如此地步!我们允许你在我们的领地内过自由的生活,可从来没说过,这—其—中—包括,勾引我的儿子!」凯瑟琳夫人情不自禁地越说越咬牙切齿了起来。
而走在前面的辛克蕾尔却反而「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噗呵呵——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就是这啊~可你作为李维的母亲,想阻止这件事难道不是易如反掌么?」「你要我拿什么理由去阻止一个七岁的聪慧孩子仅仅只是想要寻求一个充分展示自己才能的机会的意愿?」凯瑟琳夫人怒视着辛克蕾尔,「我默许的是让你以一位魔法师的身份帮助他运用自己的天赋之才;可你居然在他步入青春之后恬不知耻地以女人的身份去勾搭他和你上床?他想和你的女儿为伴我倒不会多说什么,但唯有你——你这样的家伙竟然和我的儿子搞到了一起这件事,我只要一想到就会感到自己的肺像是被龙焰烧过一样——」「啊啊,你既然这么不愉快,直接找个借口勒令他离我远点不就行了么?」辛克蕾尔走到了小屋的地下室门口,她打开门后进入其中,然后伸出手对着一面墙施展起了某种术式。
「历史的经验让我和阿莱克托认为在私生活的小问题上强硬地干涉一位已经成年的儿子并非明智之举;」凯瑟琳的语调恢复了最开始的冷硬,「毕竟,在目前的他本人看来,自己只是在从一位普通的半精灵寡妇身上寻找一点生活的欢愉而已;而李维他是一个足够聪明的孩子,等将来他知晓了你的秘密后,他会很清楚自己该怎么做」「诶,是吗~」辛克蕾尔对此不置可否;而随着她对着地下室的墙壁使用的法术施展完毕,一个暗门竟伴随着微微的闷响现出了形迹。
「需要用到的秘密实验室就在这里咯~两位也要随我一起进去吗?」凯瑟琳回头看向唐怀瑟爵士:「拜恩大人,你在上面等候就好。
我一个人进去足矣」「祝您好运」老爵士向大公夫人微微低头欠身,随后便侍立在了地下室的门口。
凯瑟琳跟在辛克蕾尔背后缓步踏入了暗门之中。
这个藏在地下室中的魔法实验室面积很狭小,但凯瑟琳注意到其中摆放的许多物品和仪器都极不寻常,和大陆主流的各类魔法跟炼金实验室相比,风格显得相当诡异。
待她仔细看清了一些物件之后,她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物品,在通常情况下,仅仅只是持有,就足以被指控为异端——无论持有者的身份是贵族还是平民魔法师。
大陆上仅有极少数获得了真教会和传魔法塔下的三大法师学会之一共同许可的实验室和高阶魔导师才有可能保有这类东西。
辛克蕾尔启动了实验台上的数个仪器,她打开手提箱取出样本,迅速开始了一系列的操作和施法。
她的手法极为熟练,但夹杂着大量的至暗眷属独有的施术技艺,这让凯瑟琳有时候忍不住想要偏过头去或者堵上耳朵,以避免直视某些亵渎的符号,或是聆听令人毛骨悚然的魔尔古语的不详词汇。
一个半小时后,辛克蕾尔进入了最后一段实验流程。
她往一罐经过多道处理的样本里一边滴加某种炼金试剂,一边施放着魔力并念出了一个又一个在凯瑟琳夫人听来全然陌生和无法理解的词语和名字。
每一次滴加试剂和念诵名词后,罐中的物质都会呈现出一番色彩和形状变化不一样的魔力反应和表现。
身为八级大魔导师凯瑟琳都只勉强看出了辛克蕾尔应该是在测试至暗力量的某种规则谱系,再往深处便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如何?」看到辛克蕾尔最终停下了释放魔力并关闭了一个个仪器,凯瑟琳开口问道。
「呀,这还真是相当……有意思的东西啊……」辛克蕾尔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空的小笔记本,在上面刷刷地写了起来。
「简单说结论吧,」辛克蕾尔在迅速地写完了十数页内容后,合上了笔记本。
「凭这点样本让我彻底破解其本质,或是帮你们制造出对策,还是推算出具体的幕后黑手,都是不可能的。
不过我大概掌握了这紫雾背后的一小部分根本性质和规律,只能说以你们龙翼堡的条件要搞定这玩意确实难了点;但你们那个啥叫奥兰多特的地方不出意外应该有条件研究出对策方法」「另外,除了魔法之外,撒林城的泉水女殿对于如何对付这紫雾应该也能掌握一些眉目。
你把这个笔记本交给奥兰多特那边的法师,可以大大加快他们的研究进度;不过如果你们想要彻底治退这覆盖草原的紫雾灾害的话,那么到时候恐怕还是必须拍出团队北上,去现场研究一番才行。
我目前能做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你们的咯~」「我知道了」凯瑟琳收起辛克蕾尔的笔记本,转身向外走去。
「希望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直接见面,『钱斯』女士」在唐怀瑟爵士的护送下走到药剂点门口时,重新戴上兜帽的凯瑟琳微微向侧后偏头,对屋内的辛克蕾尔留下了淡淡的一句话。
「再会,尊贵的李锡尼夫人~」辛克蕾尔仍是一如既往保持着那笑盈盈的情,同凯瑟琳夫人道着别。
马车在倾盆的暴雨中驶离了溪谷镇。
不一会儿,镇上最后亮着灯的魔药店也熄火了灯火。
一片漆黑的雨夜山中小镇再次只剩下了阵阵闷雷在空中回响。
雨还在下。
并且还会下很久。
——奴隶制度与契约奴隶制度在第一纪元和第二纪元里曾广泛存在于整个人类社会中,但在第三纪元的莫托兰德,除了地下世界的卓尔精灵城邦之外,仅有位于大陆西北,天镜海以西,洛林湾自由堡垒以东的沙漠诸城邦允许公开、合法的奴隶制度和奴隶贸易。
在沙漠以外的各国,任何蓄奴行为和人口买卖行为都是非法的,违反者通常会被处以极刑。
但是,尽管如此,第三纪元的诸国社会之中存在一个奴役行为的灰色地带,那即是契约随从和契约护卫。
莫托兰德的不少富贵者会通过各种方式私下豢养或雇佣一类特殊的心腹亲信,他们会被要求签订血契或者魔法奴役契约来保证对雇主的忠诚,这样人即被称为血契护卫或者契约随从。
不过,血契护卫或者契约随从虽在实质上受到雇主的契约控制,但他们在名义上仍然是受国家法律保护的自由领民,而非像沙漠城邦的奴隶一样被法律定义为主人的私有财产。
如果雇主毫无道理地惩戒或者处死自己的契约仆从,那么他很有可能仍然会被地位高于他的领主和君主以法律及公义的名义追究和惩罚。
而如果一个沙漠之外地区的人在沙漠城邦购买了奴隶并带回他的故乡的话,那么故乡所在地的统治者和法律通常不会承认和保护他们之间的奴役关系。
如果这个奴隶自己设法摆脱了购买者的奴役和控制的话,执法者在法理上也不得出手追捕逃奴或是维护购买者与其的主奴关系,只要该逃奴并末犯罪,一切后果皆由购买者自己承担;而逃奴则会在法理上继续被视为普通的领民看待。
峡间地罗伦斯帝国的六大公爵领之一,位于帝国西南,奥兰多特法师领以北;帝国西南山地的广大领土都属于峡间地的疆域范围。
峡间地地形崎岖,群山环绕,绝大部分的领土都是山地,仅有夹在各个大山之间的少数河谷区域宜耕。
这样的地形使得峡间地拥有六个公爵领中最少的总人口,总计约三百余万。
峡间地的住民被称为加泰利人,自第二纪元早期起他们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古阿门诺帝国和罗伦斯帝国皆以授予加泰利人首领官职或者封臣贵族地位的方式来对峡间地进行统治。
加泰利人大多崇拜自然诸中的山岳之主托米斯,在峡间地出生的私生子会被冠以「蒙特(Mont)」的姓氏。
峡间地因为地形多山,故而山间存在着诸多与地下世界相连通的洞穴坑道和地谷;因而时常会有一些诸如危险魔兽或是低等地精一类的威胁从这些地下坑洞中钻出袭击地表住民。
这样时常面临威胁的环境磨练出了加泰利人悍勇尚武的民风传统,也使得峡间地拥有整个帝国最骁勇善战的步兵和山地军团。
此外,峡间地虽然粮食出产相对贫瘠,但金属矿藏极为丰富,各类魔法矿石也有着很高的存量和出产罗伦斯皇室任命的峡间地守护公爵为克瑞斯特家族,他们的居城是修建于横刀山峰上的青崖堡(Cynclff),青崖堡被认为是大陆上目前最难以被攻克的人类城堡。
克瑞斯特家族拥有一种名为山丘行者的超凡血脉能力,其源于一种已经火绝的第一纪元古老生物,但不及大陆上几大君王家族的传血脉强大。
克瑞斯特家族获得这一血脉的时间不会早于第二纪元晚期,其先祖到底是如何获取这一血脉这点,目前已不为人所知,克瑞斯特家族自身也没有相关的记载保留。
克瑞斯特家族的家徽纹章是黑底上一座立于山巅之上的灰色高塔,两支缠绕有荆棘的长枪交错于其后;他们的家族箴言是「泰若山峦(Mountsdon『tshke)」。
湾流地罗伦斯帝国的六大公爵领之一,位于帝国东北,雪漫高原以南;湾流地包括了帝国东北海岸的雷湾沿岸区域及部分东北内陆,以及从雷湾中延伸出去的诸多大大小小的岛屿。
湾流地的气候不像北境和哈德良侯爵领那样寒冷,是帝国北方三领中气候最温暖和宜耕的区域。
在湾流地不算广袤的领土上有超过四百万人居住,他们中多数属于名为湾岛人的民族。
湾岛人主要信奉自然诸中的风暴女奈瑟和欢愉女芙蕾雅,也有一部分信仰海奥德斯。
湾流地的私生子会被冠以「维夫(ve)」的姓氏。
湾岛人自第二纪元早期起就生活在湾流地,但他们在当时是另一个统治大陆耕区东北的航海民族莫索人的奴隶。
直到筑城者阿门努斯的时代,北上扩张的阿门诺帝国军团与反抗莫索人的湾岛人各部达成了盟约,他们最终合力将莫索人彻底赶出了大陆,而湾岛人则成为了阿门诺帝国的公民。
而在永夜战争后,阿门诺帝国对湾流地和湾岛人的合法统治则被罗伦斯帝国所继承。
由于地缘使然,湾流地的渔业和造船业极为发达,是帝国的海洋贸易中心。
不过由于东大洋中缺少汉威同盟这样为大陆主流社会所接受的友好海岛国度,故而湾流地商船的航线目的地主要整个大陆的东海岸的各个港口,最远会行至南大洋的海风群岛,与那里的海民进行贸易。
同时,湾流地也是帝国海军的大本营,雷湾中最大的岛屿雷霆岛亦是帝国最大的舰队基地,雷霆岛舰队长年拥有超过五百至六百艘战船,占据帝国海军总兵力的三分之二;湾流地公爵和雷霆岛侯爵亦经常被授予帝国海政大臣和海军元帅的头衔。
拥有七十万人口的夜明港是湾流地的首府城市,同时也是大陆上现存最大、最古老的传魔法塔,白夜灯塔的所在地。
在第三纪元,以夜明港周边地区和岛屿为代表的近海湾岛人有着独特的婚恋和两性文化习俗。
近海湾岛人的贞操和专偶观念极为淡薄,上至贵族下至平民皆是如此。
近海湾岛人完全不把婚内出轨当作一件不好的事,贵族们甚至经常公开换偶和交换情人,并将之视作一种风雅的游戏;娼妓在湾流地也不被视作贱役,反而普遍有着较高的社会地位。
夫妻间只要确保生下的继承人血统正确,几乎完全不会在意对方的私生活如何混乱。
情妇与面首可以在贵族社交圈中登堂入室,私生子虽没有继承权但在社会地位上并不受到歧视。
不过,以雷霆岛和远湾岛屿为代表的远海湾岛人并没有这样的文化风俗,他们的婚恋观和内陆主流社会相差无几。
罗伦斯皇室任命的湾流地守护公爵为梅迪斯家族,他们的居城是修建于夜明港城内靠近内陆一侧的潮声堡(Tdevoce),与靠海一侧的白夜灯塔隔城相望。
梅迪斯家族和部分湾流地贵族都拥有一种独特的超凡血脉,这种血脉使他们能在一定程度上生成或操控冰雪,并有着远超常人的水元素亲和性。
这一血脉被认为传承自第二纪元早期反抗莫索人奴役统治的湾岛人传英雄「冰手」梅尔森,湾流地贵族们从末给这一血脉正式命名,只是笼统地将其称为「冰手的血脉」。
湾流地贵族数千年来一直认为一个家族的血脉越接近冰手的直系后裔则越为高贵,而梅迪斯家族则是永夜战争后冰手血脉传承最强烈的湾流地家族。
梅迪斯家族的家徽纹章是蓝底上的一头头顶长着独角的白色巨鲸,家族箴言为「雾中明灯(Lnternthroughfo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