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7月1日(一)。
你知道「恶魔」吗?我想多数人早已忘记了。
数十年前,当这个世界仍然是它原本的模样时,一句怪的俚语就已在世上传播开来:「恶魔来自天上」最初,并没有人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直到最后,从天而降的恶魔把世界搅得一团糟。
人类战斗,人类败退,人类迁徙……那时我和家人跟随着我们的领袖向南躲避恶魔的追杀,来到了这里。
那时,这块土地还是一片一无所有的荒原,围绕四周是一条环形的大裂谷,深不见底,裂谷两岸最短的距离也超过一百公里。
我们跟随着队伍,经过那唯一一条栈道,到达这座裂谷中心的巨大荒岛。
当最后一个难民通过后,栈道便轰然倒塌,岛屿和外部的通路便彻底截断。
数十年来,我们的族群便在这座岛上求生、发展,直至今日建成这座巨大的城市——当然这并不是我这个故事所要讲述的主要内容。
我要说的不过是些再琐碎不过的小事,和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带着恶趣味的隐私罢了。
(二)。
故事最初起始于我们迁徙到这座孤岛之后的第十五年。
最初我们对这片土地的称呼还叫「临堡」,不久后又改为「暂京」,并且始终坚信人类的文明还没有灭绝,且最终可以击败魔族,重新夺回属于我们的荣光。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这支队伍并非后来「新派」历史学家所谓的「乌合之众」。
事实上,我们之中大部分是旧时代各行各业的人才,这也就解释了为何我们在短短十五年之中,就建成了四所大学。
而我在十八岁那年,进入了暂京排名第二的大学(排名仅仅是指建成的顺序,与学校的综合实力无关),并选择主修了文学专业。
想想也知道,在那时的人类的生死存亡之际,是否还需要发展文艺的质疑声始终没有断绝过,但那时领袖坚称「精建设在末日关头更为要紧」,并最终拍板在大学保留文学和艺术专业课程。
说回正题,故事起始于开学三个月之后的一个传言:到了夜里,校园中会有一丝不挂的貌美少女四处游荡。
当然,这里我也不需要卖关子。
正如那句老话说的:当舞台上挂着一把枪,终幕之前这把枪肯定会响。
既然我在这里提起这句传言,这传言自然是真的——这一点想必读者一定都早已心知肚明。
只不过,当时我并没有把这种话当一回事。
毕竟,当时天天都在流传着各式各样的荤段子,每个月还有人从寝室的门缝和窗缝里塞色情杂志。
当时学校针对这类问题调查过多次,但每次就连半点蛛丝马迹也查不出来。
那时我们多多少少都还处在恶魔随时可能再度降临的恐惧之中,好在当时我们大家都还有充分的信心能重返故乡、重建文明,一切工作都进展得有条不紊。
但精的空虚和意志的动摇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尤其是在我们这一批血气方刚又忧心忡忡的大学生中间,色情物件的流行也就并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了。
我的寝室自然也不会是什么例外。
每隔一段时间,窗户就会再某个夜晚被敲响,紧接着一名室友就将窗户稍稍推开,然后一本或几本印刷简陋的小册子就从缝里扔了进来,里面的内容便是几篇黄色小说。
即使以当年的眼光来看,那些作品的水平也实在很难称得上优质,但无论如何,我们这批人便是凭着这点粗粝的精食粮度过了一段难熬的时光。
(三)。
至少在色情这件事上,我们可以充分地信任人类的主观能动性:在填塞了一段时间的「精食粮」之后,我们这批人也开始不甘寂寞,自发开始合成属于我们自己的「精食粮」了。
诚然,那时这片荒原上的物质水平可谓低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但难以置信的是,人工植树园与造纸厂在我们迁徙后的第一年便已运转起来,生产链很快就成型了,各类纸张的供应始终保持充足。
墨水、订书钉等一系列的文具生产也在其后的半年内迅速开始运作。
这些都是之后暂京能在如此短时期内发展起来的重要基础。
这也就从另一个方面解释了为何在当时萧条的环境中,色情创作能有如此好的发展空间。
包括我在内的许多学生都在这一时期疯狂创作起各式各样的色情小说。
只不过这又引出了另一个问题:这些写出来的作品,究竟应该投递到哪里去?因为我们中间没有人知道那些怪的色情小说从哪里来,也就更不知道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应该去找谁发表,彷佛一切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然后沉到地底下不见了似的。
于是自然而然的,在色情创作这一块逐渐形成了两个圈子,一是那个传发色情杂志秘组织,二是我们这些相熟的同学朋友圈子。
说来实在惹人发笑,那时我恐怕是自己这个圈子中对色情方面兴趣最小的人,但或许是出于所谓「文人的自觉」,也跟风写了些既登不了雅、也冲不进茅的玩意。
至于那个从窗户扔进来杂志的秘,我们寝室的几也和多数其他样,对其真实身份的好心在很长段时间甚至压倒了冲。
只是那每次来都戴着面罩,而且在丢杂志后就迅速熘走了,加之昏暗,就连那是男是女、有没有、有几根手、睛是是小——我们都没有得个确切的结论来。
与后来我们固有印象的刊物不同,秘塞给我们的月刊从外表看去点也没有的感觉。
书的封面没有标题,也没有编者署名,甚至没有暗示的图片,面画着的只是艘乘风破的巨帆船,桅杆悬着面骷髅旗,这很易让误解为部海盗题材的传小说。
事实我们次收到月刊时也是这么以为的,直到翻开页后,才正式打开新世界的门。
而从开以来,这个分杂志的秘组织,就直是我们这批新每闲谈的热门话题。
有也向年级打听相关的消息,但得到的除了沉默不语,就是故弄玄虚,禁不住再追问的,便用些「很快你就会知道了」的话术搪塞推脱。
当然,事实明,这话倒也并不算敷衍,因为我的确在不久后就认识到了那个秘组织。
()。
在入后次年的月某,我的位室友便带着副秘兮兮的表回来,宣要对我们几个宣项事。
「我碰到那个『秘组织』了!」「哪个?」「还能是哪个?那个啊!」「那个到底是哪个?」「就是那个『幽灵』啊!」「哦,真的吗?」
「幽灵」的便是那个从窗户塞进刊物的。
也不知是谁个这样叫的,反正当时家都普遍认可了这称呼。
「你是怎么找到的?」「不,是幽灵找到我的!」「是吗?幽灵长什么样?」「长什么样我不知道,但她是个女——虽然戴着面罩和兜帽,看不清她的脸,不过我很愿意相信她是个女」这倒是有些乎意料,对于幽灵的身份我们已经有了许多猜测,但唯没有条猜了她的别。
毕竟谁能相信个女会在男的宿舍楼墙爬来爬去、还往扔黄书呢「那行,先不说这个,你和她都聊了些什么?」「她说她看过了我写的,问我有没有兴趣在她的刊物!」「你是说你那些……」「对啊!」「你又没开表过,她从哪看到的?」「我们写的不都是相互之间传来传去吗?次我自己把稿子印了几份……当然了,拿去看的都是我信得过的。
我想肯定是其有知道什么渠道,把我的稿子投给幽灵了,所以……」「所以你信不过我们?亏我们还是室友,都没看过你写的,你是不是……」「好了别打岔!」他显然没时间和我们科打诨,接着说道,「今午,课之后我个去食堂吃饭,当时我去的晚了些,所以不多。
正吃饭的时候,个坐在了我旁边。
开始我没在意,但那个没拿餐盘,过了半也没有要吃饭的意思,我才瞥了。
结果现竟然是个女!」「你之前不是说她戴着面罩和兜帽吗,怎么看来是女的?」我了句。
这次他倒没有在意我的话,而是顺着我话继续往说:「假如你看到她当时的样子肯定也不会看不来的——她的衣服和裤子都很紧,身材曲线都勒来了,虽然很瘦,但前后关键的方都很有料。
以前是晚没有看来,但就清清楚楚了——我就明说了吧,看她的身材,就绝对是个女,只可惜我本来想摘她的面罩,但直没有机会。
当时我还以为自己桃运到了,有女要跟我搭讪,还在心誓:「要是这次能成,我就再也不写黄小说了……结果她句话就问我是不是『仙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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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写黄小说用的笔名,当时我听了都傻了,还以为哪个王把我的事捅给会了。
我正想着怎么煳弄过去,结果她又跟我说:「我见过你的稿子了,写的不错,能投给我吗?我打算收入个月的月刊。
你有其他存稿的话也可以给我看看。
』直到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她就是那个『幽灵』」我们其他都面面相觑,又是震惊又是羡慕。
「幽灵」的月刊我们每个都看过,面刊登的小说或是画,至少以当时的标准而言,无不是品。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我们这群跟风写黄小说的绝不可能在明正开自己的作品,幽灵的刊物是传播作品唯的媒,我们自然无不希望自己的作品能登她的刊物。
仙峰的作品能被幽灵看,无疑是的荣幸。
不过另方面,我们也得知了个事实:「幽灵其实也并没有想象那么秘,她有
八九就是这里的学生之一。
而且她刊物上的作品,恐怕绝大多数也都是从我们这样的人笔下收录而来的。
或许我身边很多人都早已和幽灵联系过并发表过自己那难登大雅的文章,只是他们和幽灵一样都戴着面具,真实身份不得而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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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当天晚上,仙峰将自己过去的书稿全部整理成册,装进一个黑色的纸包里,准备赴约。
然而就在他临走之前,却突然变了卦,对「幽灵」
的身份怀疑起来。
「万一她是学生会派来钓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