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忙,加上老二刚断奶不久,夜里离不得妈妈,我们明天陪一天爸妈,后天就回家。「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胡局出身显赫,张木春是平民阶层,阶级相差悬殊,胡局父母嫌弃张木春出身寒微,张木春嫌弃胡局家里规矩大,恨不得用鼻孔看人,过的不舒坦。
张木春这样评价公婆:“……托祖宗的福,过了几天好日子,就人前人后标榜自己是贵族,什么贵族?中国那有贵族?贵族难道是什么好东西?老祖宗推翻的三座大山是什么?现在倒好,自己成了老祖宗以前抛头颅、洒热血推翻的东西。”
埋怨归埋怨,看在胡局和两个孩子的份上,张木春没有当面发作,反正只待一天,她能忍。何况这已经是丈夫争取后的结果了。
张木春嗯了一声,去了洗手间,为了消肿,她在飞行时贴了眼膜。
揭开眼膜,红肿已经消失了,连黑眼圈也淡化了,张木春简单画了个淡妆,长发披肩,换上宽大的针织毛衣,苏格兰小短裙,黑色打底裤,依稀还是学生时代的轮廓。
断奶之后,生二胎后臃肿渐渐消失,她基本恢复了身材,腹部和髋部因生产和年龄无可避免的松垮了些,但穿上尖细的高跟鞋,漂亮的脚踝和腿部线条依然在,显示着她昔日校花的身份。
张木春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胡局的眼睛都亮了,“同学,你是那个系的?我是考古系,我帮你拿行李……你住那个宿舍?”
张木春笑了,“宿管阿姨不让进。”
胡局和张木春低声聊着大学里的趣事,前排戴着眼罩睡觉的唐伯爵似乎睡得很香,一直未醒。
飞机降落,头等舱的乘客先走,唐伯爵故意磨磨蹭蹭换鞋拿行李,等胡局和张木春夫妻最先离开。
春天,帝都又到了风沙季节,几乎人人都戴着口罩,熟人都相逢不识。胡局和张木春坐上了家里派来的专车,唐伯爵则随着人流走下机场地铁站,倒了三次地铁,比路上堵车的胡局夫妇先到医院。
他在洗手间换装,白大褂,帽子和口罩,脖子上挂着医院的胸牌和听诊器,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眼镜片是平面的,没有度数,成熟冷静的气质和医生的身份十分般配。
导师住在临终关怀病房,淋巴癌已经扩散到全身,没有治疗的必要了,靠注射吗啡等药物缓解疼痛。
其实药物能负担的疼痛十分有限,药效一过,人被活活疼醒,连盖在身上的被子都似一座山似的压在身上,喘口气都疼。
显微镜下的癌细胞是那么的美丽,美的残酷,美的毫无收敛,肆无忌惮的吞噬着宿主,然后和宿主一起死去,同归于尽,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短短半年,导师已经被癌细胞折磨得瘦成皮包骨头了,柔弱的像初生婴儿,连翻身都需要人帮忙。
但就不肯咽气,但凡有片刻的清醒,他就抓住家人或者学生的手,虚弱的说道:“张木春呢?她什么时候来?不要放弃我,我要等她。”
导师很努力的活着,医生起初判断最多三个月的生存期,靠着意志和昂贵的药物硬生生挺到了六个月。
病房里摆着学生们送来的鲜花,怒放的花朵和枯萎的生命形成对比。
唐伯爵扮作的医生左手拿着一个蓝色文件夹,右手拿着笔,进来记录一些数据,陪护的家人和学生们并没觉察异样。
他装的太像了,兽夹村考古队的肖队长也在病房里,居然没有发现这位医生就是唐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