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道:“你不怕我?”
“怕?”他苦笑,最后一名同伴也死在了他面前,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嘲讽反问:“失了格、失了原则、失了你关心的和关心你的人,甚至连记忆都不复存在,这样空白一片的人生,你难道就不怕么?”
眉间纹路加深,他的话让容渊无端生厌。
紫眸蒙上一层森冷,面色亦是沉沉,他缓缓伸手,杀意自掌心升腾。
“聒噪。”
掌风已出,风劲凌厉可摧山野。
绝望中等待元飞散的弗兹呕出一口鲜血。他被那股力道扑倒在地,虚虚喘着气,心中无比诧异。
明明那么近,自己竟没死?
他复又咳了几口血,试着感知自身元,受创难受的感觉真真切切,却并没有将死的征兆。
怎么可能?没有人能够承受住一个堕的力量。
容渊皱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方才,有人弱化了他的掌风。
意识到忽然有人靠近,他直觉挥袖,却在看清来人面貌时顿住了动作。
暗香间隐隐铃佩悦耳,那纤弱人儿一身藕色蹁跹,黛凝的眉,如水的眼。
“容渊,我来了。”她柔声浅笑,唇畔展开两朵梨涡。
他收手,并非惊艳于她惊鸿的非凡姿容,也无关她竟然拥有桎梏他的能力。只那眉眼,虽不存在他的记忆中,却无端的熟稔。
容渊。
又是这两个字,他蹙眉。
他想问她是谁,想问她是否认得自己,甚至想知道她与他的关系。
地上躺着的那个弱得可笑的男人刚才的话语在他脑中回荡。其实他说得没错,他的心里空荡荡一片,缥缈得如同周围的气息。
到底,他丢失的记忆是什么?
而他自己,到底又是谁?
他试图去回想,潜意识却没来由地抗拒。似乎在内心的最深处潜藏着一只巨兽,虎视眈眈,亟亟想要吞噬他的一切思绪。
心情变得烦躁,先前的那一点点异样、一点点好转眼消失,紫瞳里的些许光彩转回癫狂。
“小心!”弗兹嘶哑着喉咙,冲倾池喊道。
他与容渊交过手,太了解那种眼意味着什么。
连她,终究也唤不醒他了。
果不其然,容渊对倾池出手了。
就这么面对面只几丈的距离,掌风极快,凌厉得不留余地。
然而,倾池并没有躲避。她脸上依然带着浅笑,硬生生受了这一掌。
掌风穿透她的胸口,血色在她身体绽放犹如七月最荼蘼的花朵。
弥漫在空气里的香气变淡,她微笑凝视着他的眼睛,朝他走近几步。
在她身后,斑斓华彩里飘扬着零落的空灵花瓣,随风而逝。
快走……弗兹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一切皆是枉然……
你这是自寻死路,又何苦……
见她接近,容渊脸上杀意益浓,眼底尽是狠戾。
又是一掌袭来,不含任何迟疑与怜惜。
倾池晃了晃,顿住。
她的脸色惨白,涌出的腥甜再也压制不住,汩汩鲜血从口中漫出。
她的身体早已不堪负荷。一个初成的地造祗,法力能有多高?制约万端魔、几头远古凶兽早就耗费、反噬她太多元和体力,更何况置身在这佛忌惮的红莲业火中,又受了身为堕的他两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