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不出她说这番话的原因,拼命为她寻着开脱的理由。
除了心,身体的疼痛此刻更为真实。
每一寸骨头血肉都在痛,似火烧、油煎。
那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
每当堕之体趋于成熟一分,这种痛感就会来临。
只是此次,似乎比以往更强烈。
脸白如纸,他强定心暗自对抗,广袖遮盖下的双拳微微颤动,攥出了血色。
“你是堕,五界中最十恶不赦之人,岂能跟他们相提并论?”她话中冷意堪比陡转的气温,“容渊,回头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这样的你又怎会值得我怜悯?如果可能,我恨不得你立刻去死!”
她决绝而坚定地回望他,话语没有半分犹豫。
“哈哈…哈哈…是我自作多情…”他昂首长笑,紫色双瞳如寒冰封裹,盛放出两束妖冶冷光,“亏得我饱受炎煞之痛拼命保存心智清醒,只卑微的为了记得你,为了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也不忘本心。”
他顿了顿,不再看她,语气变得阴沉:“我本以为你就算不愿同我走,哪怕权当施舍,也会感念我一片深情说些假话哄一哄我,没想到你竟连做戏也不愿了。如此看来,我这些年受的苦到底图什么呢?…你没错,谁都没错…是我自己犯贱罢了…”
狂风扫过,原本忽明忽暗的天色完全黑下来,天空中竟诡异的飘起了星星白色。
冥界竟下起了雪?自打冥界设立以来,这是前所未有过的。
诸造物,根本就没在这里布施季节气候。
弗兹、句芒等心叫不妙——莫非,容渊要彻底沦化堕了?
弗兹以识秘语倾池:“万万不可再景,心中已是明白七八分。
天君心痛不已——帝俊俨然被万端魔占据体,而容渊……竟呈现出随身堕魔的趋势。
唯一聊以安慰的是,地造祗似乎觉醒了。
弗兹仍被困结界中,句芒与漂浮在半空的天界兵将会聚,朝天君道:“这魔物将养许久,元魔力与当初甫出夜之苍穹不可同日而语,你我且得小心。帝俊识被它重压,已探不出分毫,目前也找不到将魔物剥离出去的好法子,我等念及帝俊,迟迟不敢草率行事。”
天君摇头,缓缓答道:“怕是无计可施了,能将它再次封印回夜之苍穹已是最好的结果,其余的…考虑不了太多。”
他率重兵前来,竭尽在场所有人能力恐怕也很难将它彻底除去。宗盘古都做不到的事他自知亦是难以企及,只求天道助他,可以将它重新封印,换得五界短暂太平。
牺牲帝俊虽是不得已,却只能这样。
他沉痛挥手,无声地下达进攻指令。
元始天尊得令,率先带领百余人飞身而下。
怪的是,万端魔并没有设置任何阻碍,众人异常顺利地逼近至它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