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怀中人抱紧了些,不禁皱眉,对外界强行的干扰很不喜欢。
似乎对他的沉默不以为意,那声音一遍又一遍,似乎不打算放弃。
他不胜其烦,终于开口:“我不愿离开,你走吧。”
“咦?果真能听见?”那人似乎很意外,又莫名的欣喜,“五炁之心现世,你确定真的不回来了?”
五炁之心?
瞬间,他睁开了眼。
五炁之心,我怎么能忘?
倾池
那我怀中的,又是什么?
再度低头,怀中已是一片虚无。
——原来,这一切竟只是梦么?
他苦笑——我竟然忘记了,为了坚守的信念,为了长久以来守护的万世轮回,她已被我亲手诛杀,炼化在那不周山的九曜台。
那声音却是不依不饶:“醒来吧,容渊。再不回来,怕是来不及了。”
九天之上,古老的命华表柱上“容渊”两字,重拾光芒。
七彩流云缤纷环绕华表柱左右。
远古役后幸存的七,此时尽数归位。
接到天君隔空秘传的鸿钧、拂兹、洛英三人,听闻容渊醒来的消息俱是又惊又喜,均以极快的速度驾云从四方赶往天界执明宫。
容渊魂魄离体太久,肉身新造,且又沉睡千年。初初醒来,法术未曾完全恢复。他们赶到的时候,他正在寝殿内调息打坐。
执明宫前殿,六名祗端坐。
句芒定定瞧着帝俊:“你是诳他的么?”他们竭尽办法也没能唤醒他,没想到眼前这货凭着轻飘飘一句话便成功了,由此可见他多在意那五炁之心。
不过眼前这货向来诡计多端,若是诓骗他倒是很乐意看见这货被容渊殴打。
帝俊慢条斯理喝了口茶:“自然是真的。你当我和你一样没脑子?自打他魂魄肉身融合后迟迟不醒,我便知道唤醒之事需另寻它法。”解铃还需系铃人,容渊的心病反过来看也是良药,“这九百年,我一直在五界探寻五炁之心。天生五炁,三化朝元,五炁之心,乃天地五行良善之气所聚。只要世间安宁,存有良善,便会产生五炁之心。但是时间嘛,却是说不准了。”也许是百年,也许是千年万年,或者更长时间,天地五行良善之气是产生的前提条件,但也要汇集一定量才能真正聚成实体。
拂兹敛目。
这番道理他懂,可他却一直不愿去寻找。他担心容渊与那五炁之心是宿命孽缘,担心他再次为它所累。
只是没想到,容渊竟九百年都不愿意醒来。
是同族苏醒归位重要,还是不确定的未来重要?孰轻孰重的天枰在他心里梗了那么久,也许是天意使然,今日却是帝俊将这个僵局打破了。
他方才趁容渊虚弱不查,偷偷取了血去看验生镜。观测到镜中平静无波,也算稍稍放了心。
也罢。
走一步算一步,若真有那一日,对付五炁之心他绝不会手软。
——就如同洛英当年心仪的那名凡人。
鸿钧直言:“就算寻着了,它也未必就是当初那个。五炁之心随机而生,不是轮回之物。我们都知道,当初那个已被炼化。”
几人不语。显然都很清楚这点。
洛英颦眉,有些担忧:“我真的怕他空欢喜一场。”希望再次破灭,寡淡的容渊会不会变得癫狂?如今的他,已经不同以往了。
帝俊耸肩:“谁知道呢?活着比什么都强,我们也只能帮这么多了。渡他的还得靠他自己。”
能动能说话就好。容渊那副睡美人模样,他生生看了九百年,可是一眼也不想再瞧了。
洛英问道:“如今的五炁之心为何形体,又在何处?”
众屏气静听,都很好。
帝俊忽而一笑,口气愉悦:“上天待他真不薄。如今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