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全让这个人的身影所占满,想不了其他。
“为什么你肯对我好、对我笑?我明明就待你那么糟?”欧意如始终不解。
听见欧意如想不透的困惑语气,施佰春忽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事没来由的。”施佰春说:“想对一个人好,无论那个人对自己怎样,都还是会想对他好。没来由、遇到了,便注定了的。”
“没来由……”欧意如问着:“你对我,就是这样吗?”
施佰春沉吟半晌,才轻轻应了声:“嗯。”
正文 第六十四章:逆转
“伯春……”欧意如见着施佰春的笑,突然缓缓说道:“能不能再说一次那句话?”
“哪句?”
“最后一句。+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施佰春笑了笑,靠在欧意如耳边道:
“就算天底下没人对欧意如好,也有叫施佰春的傻丫头一辈子对你好。”
“再一次。”欧意如低声要求。
施佰春搂了搂欧意如,叹了口气笑着说:“……就算天下间都没人对小白笑……也会有叫施佰春的傻丫头对你笑……就算天底下没人对欧意如好,也有施佰春一辈子对你好……”
再一次、再一次。
仿佛永远无法餍足,施佰春温柔满溢的语调叫剧毒缠身失了自制的欧意如不停要求索取。于是夜里,施佰春便对欧意如这样反复呢喃无数次。
她不觉得累,她只想欧意如开心,
“……就算天底下没人对小白好,也有叫施佰春的傻丫头一辈子对你好……”施佰春真心真意地款款诉说,无一字虚假。
树梢间枝叶颤动,耳朵极为灵敏的施佰春心里头跳漏了一拍。
突然一个蒙面人从树枝缝隙间露脸,两颗黑晃晃的眼珠子盯着施佰春和欧意如两人。
施佰春反手拿起欧意如的银霜剑就朝那蒙面人刺去,林木枝叶抖动,两人凌空过招翻了数圈,剑光一闪落至地面,迎头又是几名相同打扮的蒙面人加入阵杖,前后左右一齐夹攻,轮番耗着施佰春的气力。
施佰春内力虽然好,但武功却不太济事。
这些黑衣人与施佰春同为剑灵,有些甚至在她之上,恍惚见她只能勉强凭着自己极快的速度而闪躲,不至于在身上添上新伤。
那次与皆如萧打斗完全不是她自己的实力,那时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将体内的潜能发挥的淋漓尽致,事后却记忆全无。
在罗刹谷的时候,师兄们个个勤练刀剑拳脚功夫,她却整天只往药房跑。
那时只想功夫练太好根本没用,她哪知这出门一趟,却碰上那么多麻烦,成天给人砍着玩。
听见半空中衣衫飘动声,施佰春连忙大喊:“小白啊,你千万别下来!”
欧意如瞧见后,整个人几乎是从树上跌下来的,施佰春有危险,他绝对无法袖手旁观。
施佰春见欧意如直直往下落,招数阵法全无内力迅速暴涨,连忙一手劈、一脚踹,纵云梯跳三跳,往蒙面人剑尖、头顶一踩,身子高高跃起,在半空中及时接住欧意如。
但却也在安然落地的那刻,让蒙面人团团围住了他们。
见那人墙,起码二三十个跑不掉。
施佰春的“一撒全都倒”都用在方才那百来个蒙面人身上,现下连半颗粉也没了,二三十个如果欧意如跟她两人都没事时,硬拼绝对过得了,但苦却苦在欧意如如今毒发,自己的武艺不太高竿内力也度给欧意如一大半,施佰春喑忖,难不成这回真得命丧于此……
“小俩口还真是亲热啊!”忽然一阵男音传来,蒙面人墙“唰——”地声整齐挪开,那身绯衣摇着金线玉骨扇的七皇子一派从容地走了出来。
“唉,你们这帮奴才是怎么搞的,打扰了熙王雅兴,知不知罪啊?”七皇子说。
“属下知罪!”整齐画一的四个字,响彻林间,震得飞鸟乱窜、呀呀乱叫。
施佰春抬头看了看月亮,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她向那七皇子撇了撇嘴,抱紧了欧意如说道:“小俩口儿今儿个月色好,出来赏赏月、谈谈情,怎着,碍着七皇子眼了吗?”
那七皇子不过是随口挑话,胡说来着,却见施佰春把欧意如搂得跟什么似地,还真像两人互有暧昧。
七皇子嘴角抽搐了下,道:“五哥你不是吧,难不成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肯把这小药人交出来?”
“你管不着!”欧意如冷冷回道。
“呵!”七皇子以扇掩嘴,假笑了声。“这些年你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七弟还以为你洁身自好,哪知你居然看上了一个山里的野人,这让父王知道可不得了。”
“这荒郊野外的,谁会去说,若皇帝知道了,那也肯定是你去告的密。”施佰春转念想想觉得不对,对着七皇子破口大骂:“什么野人,你全家都是野人,本姑娘有名有姓!”
想想觉得也不对,欧意如跟他是一家,施佰春赶紧改口:“我呸,你全家就出了你一个野人。”
“哼,伶牙俐齿。”七皇子“啪——”地声合上扇子,向前走了两步,怒视施佰春,“落在我手里还敢如此放肆,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施佰春抬头看了看月亮,接着搂着欧意如腰上的手紧了紧,欧意如暗里按了她的手一下,两人无言,却都了解对方如今心里想着的是什么、问着的是什么。
“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没那本事!”施佰春收敛心,一张嘴咧了咧,笑得张狂无畏,手里那把银峰剑绕圈甩呀甩,压根没将七皇子放在眼里。
“呵呵,之前可能没把握,但谁叫我的好五哥得罪血衣教,被人家教主喂了毒,听说月亮一高过顶就浑身剧痛什么武功也使不出,只是个废人。看看他连走步路都得你扶的模样,啧啧,今日这情这景,要我再没本事,那我欧意折梅四个字可就得倒过来写了。”
七皇子眼一眯,举起手便打算下歼杀令,不留活口。
然而施佰春的动作却更快,在七皇子手举起之前运起无人能及的轻功,瞬间如同瞬间移动般,声未到人已至,须叟之际向前数尺,一剑往七皇子刺去。
谁都没见过这等诡异迅逮的轻功,谁都没料到一个看起来嘻皮笑脸功夫不过尔尔的少女临死之际竟全力反扑。
电光石火间,没人来得及反应,那七皇子也是剑没入肩头片刻以后,才骤然疼痛地凄惨嚎叫起来。
原本行兵列阵在后等待主子发号施令的蒙面人立即动了起来,前头属于七皇子亲卫的几名高手随即出剑,凌厉招式挟风带影呼啸而至。
欧意如几枚细如牛毛的影子针随后即至,针如雪,映起漫天光影,支支钉入打算袭击施佰春的蒙面人周身大|岤,贯穿其胸口心脉,破肉而出,最后扎在后面的参天大树上。
几名蒙面人连喊也来不及喊,只僵直抽搐几下,便面色狰狞七孔流血倒地身亡。
“你不是中毒了吗?!”七皇子大吼。
欧意如冷哼一声。“就算中毒,也随时可以拿你性命。”
正文 第六十五章:趾高气扬
施佰春剑锋一转,银峰剑横在七皇子颈项之前,架着七皇子急急往后退,边退边对蒙面人喊着:“全都站住不许动,否则我就把你们主子的头给砍了当球踢!”
“你敢!”七皇子对自己一时不慎受擒,不只功贼垂成、还无端被扎了一剑,愤恨得咬牙切齿。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想不想试试?”施佰春剑锋一压,鲜血顺着四皇子的细白颈子流了下来。
她眉挑了挑,笑着对七皇子说:“欧意折梅,你的名字要倒过来写了。梅折意欧,满好听的呢!”
“你们全都给我听着,”七皇子恨恨地大喊:“今日没有人可以离开这里,我死,他们两个也要陪葬!”
“唉唉,你这是又何苦呢!”施佰春叹了口气,说:“你和小白到底是兄弟,放了我们,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好不?性命宝贵啊,一生可就这一条,去了就回不来了,拿来赌气拼命何必呢!”
“兄弟!”七皇子眯眼哼了声:“皇家内没有兄弟骨肉之情,只有皇位。”
“当皇帝有那么好吗?”施佰春无奈地问。
“不当皇帝当什么!”七皇子吼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是王者,便什么也不是。”
“还可以当人啊!”施佰春叹了声。“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兄弟不是兄弟,连一个像样的家都没有,你说你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当……人……
突然间,七皇子愣住了,不懂这少女脑袋瓜子里想的是些什么东西、说的是什么胡话。
施佰春将剑挪开,推了七皇子一把,将七皇子往那些蒙面人推去。
“伯春!”欧意如急急拉了施佰春一把,他要把这人放了,他们就没把握走出这片深山老林了。
七皇子见自己突然被松开,愣得更严重了。
施佰春拍了拍欧意如,露出她施佰春的招牌笑容,让他安心。
施佰春跟着转身对四皇子咧嘴一笑,“我在你身上种了毒,所以呀……也没必要拿剑架着你了。”
七皇子显然不信,狐疑地望着施佰春。
“提气看看,是不是阴交、气海、石门、关元四个大|岤都空无一物,酸软发疼?”
七皇子依言一斌,当扬一张脸拧得全走样,疼得差点没弯腰跪下地去。何止酸软发疼,那是剧烈钝痛。
“唉呀,错了吗?”施佰春不好意思地笑道:“可能太过紧张,加上怀里那么多药,所以我给弄混了。运气会疼的跟会酸的其实也差不多,药性都一样、都一样啦!”
施佰春窃笑,其实她只是趁混乱当中七皇子不注意,割他脖子时顺道用淡了毒的影子针刺了他几个大|岤,他这回强加运气冲击|岤道,当然会疼得叫奶奶啰!
“来了!”突然欧意如抬头望向远方,他听见了马蹄声。
施佰春也听见了,而且发觉来人为数不少。
她继续向七皇子道:“你应该认识那位人称毒手摘仙的血衣教教主皆如萧吧?”
七皇子瞪着大眼看施佰春,没有回言。
“那是我家的大师兄。”施佰春给七皇子一个灿灿然的绚烂笑容。
见七皇子没反应,施佰春又说:“你也是从他那里打探到小白中毒的消息吧?可惜你这回来得晚些,小白的毒我差不多全解哦,我厉害吧!”
施佰春再来一个灿笑。
七皇子见这人这么不知羞耻地褒奖自己,只差没吐血给她看了。
“用毒方面,我大师兄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而我算是他半个徒弟,自幼给他‘薰陶’,所以勉强也算个第三好了。大师兄说过,用毒呢,一下就毒死,那不高竿,最上层的境界算是要死不活。让你周身疼痛如同以凿钝击,又叫你皮肤溃烂、见骨化脓、长出蛆虫。但偏偏天天只吊着一口气在那儿喘,要活活不了,要死死不掉,不人不鬼、憎鬼厌。”
施佰春继续笑,笑得像那春花儿开,明晃晃地比骄阳耀眼。
听见伯春的形容,七皇子陡地面色苍白浑身发冷。
欧意如也转头看着施佰春,心想他那影子针上面涂的只是见血封喉而已……
“你对我下了那种毒?”七皇子开口,声音有些颤抖。
“当然……”施佰春笑。
七皇子又抖了一下。
“不是。”施佰春故意把话分开来说,没一次讲完。
“你!”七皇子发了一身汗,对施佰春又是一阵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抽筋剥骨。
“我给你下的毒只会帮你清肠胃,很轻的。”施佰春甩了甩手,哈哈大笑。“只要你乖一点、听话一点,我便按时给你解药,甭担心、甭担心!不过要是你不听话,嘿嘿,那医我包准你日也拉、夜也拉、天天拉、月月拉,一辈子就抱着出恭桶蹲,别想着能离开它了。”
“我凭什么信你!”七皇子的脸色又是青又是白。
马蹄声越来越靠近,而且有声势浩大之感。
树林间荒烟漫漫沙尘扬起,几里外都看得见那扬起的尘烟。
最后几乎是一整个军队的铁骑雄乓之数,包围了整个树林。
“小人救驾来迟,请主人恕罪!”
宏亮深厚的男子声音,由林外传了进来,数以千计的银铁骑精兵迅速包围了以七皇子为首的二十来名蒙面人,树林间燃烧的火把熠熠,驱走了阴寒林风,让周围温热了起来。
“我们的救兵来了!”施佰春晃了晃名器银峰剑,指着四皇子道:“梅、折、意、欧!你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她那个声音响的、亮的,活脱脱就是趾高气昂的得瑟。
“噗。”
欧意如看得好笑,忍不住出了声。
施佰春耳朵可尖,随即便听到。
“啊——美人啊美人啊——我不依,你这次笑我没看见!”现下大局底定,安全无虞,施佰春故意调笑着往欧意如挨去,扯着欧意如的袖子撒着娇嗲声嗲气地叫道。
正文 第六十六章:小白毒发
七皇子不慎着了施佰春的道,莫名其妙地中毒,现下自己与手下又被大军围住,见大势已去再也无心恋战,只任那些铁骑兵将他和手下绑缚起来,望着施佰春和欧意如两个人,情呆然一语不发。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没看见是你的事。”欧意如收起了笑。
欧意如摸了摸施佰春泛着汗的脸蛋,觉得她的脸被弄得肮脏透顶,原本一张好看的脸弄得几乎看不出原来样貌,只有那对灿灿然的桃花眼和那口雪亮白牙干净耀目。
实在见不惯她这模样,欧意如便以袖为施佰春将脸上的血渍擦去,然而越擦脸色变得越凝重,也让他情冰冷了起来。
施佰春额边不知何时被划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肌肤底下的肉都翻了过来,伤口深长而狰狞。
“我杀了他们!”欧意如眼里冒出怒火,拿下施佰春手里的剑就往七皇子走去。
他这回非得把他们的手脚全剁下来、砍成十段八段,用盐渍了塞进瓮子里当人彘腌了不可。施佰春也就那张脸能看,谁敢毁,谁该死。
施佰春春摸了摸脸,看见满手血,虽然慌,但匆忙间也及时反手将欧意如抓住。
施佰春连忙道:“不碍事的,这一点都不疼。你瞧我也没发现脸上有伤,还是你说我才晓得的。”
“怎么可能不疼!”欧意如怒道,你明明最怕疼的。
“真的不疼!”施佰春虚笑着。背上砍的那刀,和手臂上削的那剑都比较疼,相对额边这点伤就小意思了些。
“看的人都觉得疼,你哪可能不疼!”欧意如几乎想把施佰春抓起来摇,看她脑袋能不能清醒些,晓不晓得自己伤多重了。
“唉呀,大美人儿我知道你心疼我。”施佰春会心一笑,整个人挨进欧意如怀里,将他抱紧。
欧意如这语气分明是在说自己在乎她,对她“感同身受”,这如何能不让施佰春受宠若惊呢!
“我……”施佰春这么个投怀送抱,欧意如一愣,正火着的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也没得发作了。
欧意如清了清嗓,缓缓恢复以往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淡淡地道:“但金创药方才全用完了。”话里的意思全放在施佰春的伤上。
“没关系,反正流这点血也死不了,明天一早找药店再配行了。”
“你不是最怕疼?”欧意如记得影子针那点口子她都会鬼叫上好一会儿,怎么现下竟连喊都没喊声。
“有你在,我一点也不疼。”施佰春眉开眼笑地道。
施佰春这句露骨直白的话语来得突然,让欧意如有些不知所措,他感觉自己的脸不知为何竟发起热来。
施佰春的笑靥犹若春里桃花,那般灿烂惹眼,叫他想移、也移不开那视线。
从未有过的情况,令欧意如无所适从,人愣了,脸也微微发红了。
树林里一整队军队还等着欧意如发号施令,但小俩口忙着浓情蜜意,四目相交深情望着彼此,压根忘了四周围还千百个人、无数双眼睛,正直勾勾盯着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