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开始重新安排兵马。
因为多了皇帝车驾,又必须多点近万护卫保护皇帝安危。一番打点,又过了半个时辰,大军这才终于出发。
我和安适坐在几十名士兵推动的马车上,由护卫军一路护送到战场。
到得望东,只见藩东军队已经开始攻城,火箭流矢到处飞舞,不断有人从城墙上掉下来,但已经有许多人爬到城墙上跟我方守军厮杀。
方大哥在军前举起一只手,军队很快有序地分成两股,一股冲进战场,一股带着我和安适冲上一个小山坡,让我们得以观看战争的整个过程。
而后便是厮杀。
我在高处,紧张地观望着下方战场。
只见方大哥的军队从后面冲进敌营,不一会便与藩东军队战到一处。
城中守军见援军已至,士气大振,在高墙上敲起了鼓,打开城门迎接援军。
鼓声越来越频繁激烈,战局也在阵阵鼓声中扭转,黄昏时,望东军队已经渐渐不支,被方大哥的军队逼得退兵三里。
方大哥也不追击,鸣金收兵,指挥军队进驻望东。
护送安适的马车从山坡驶下来,缓缓行过硝烟未散的战场。我在马车上看见一队士兵分散在各个角落搜寻着,不时将一些尸体从战场里搬出来。
“他们在干什么?”我问安适。
“那些是负责清理战场的士兵。他们正在将我军的尸体从战场里挑出来,将死去的战士名字记下,上报朝廷。而后朝廷便会给他们每个人发一块忠勇牌匾和三十两丧银。”安适见怪不怪地答。
我不忍地看着地上堆积在一起的我军尸体,止不住心酸,“我们不是赢了吗?为什么还是死了这么多人?”
“真是傻瓜。”安适轻笑着点我的脑袋,“战场不就是死人的地方吗?”
我对安适的态度很是愤慨,“他们是为国家而战,死得有价值有意义!你不要说得跟他们专门来送死似的!”
安适开了折扇,止不住笑,“柳儿呀,你以为什么叫有价值有意义?战场上可没那些个家国正义。这里只有输赢,赢了就生,输了就死。”安适顿了顿,垂首掩下眸间那抹寒意,“所以想要赢,就必须,不停地杀戮。”
我的心里一个激灵,潘婧说过的话突然在耳边回响,“你知道安适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为什么不能停止杀戮?
也许是因为一直置身战场,不能脱身。战场上绝不能输,因为输,就是死!
终于进城。
城中守将韩石领着众官员前来迎驾。
安适下了马车,亲自上前将须发皆白的韩老将军从地上扶起来,“老将军辛苦了,快快起来。”
那老将军见安适如此屈尊降贵,顿时羞赧不已,“微臣未能守住岐山,愧对圣上隆恩呀!”
“老将军何出此言?”安适微笑着将又要跪下的老将军按住,“没有老将军数十年如一日地为朕守护大玄国土,朕又如何能在京州安享繁华?况且不是替朕守住望东了吗?”安适爽朗地拍拍老将军硬朗的肩头,随后朝他的身后的将士们挥了挥手,“众将士亦起身吧。”
伏在地上的众人这才从地上起来,恭敬地垂首待命。
安适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淡扫而过,落在老将军左首一位白面青年身上,“韩将军,这位是?”
韩石望向那青年的眸里尽是赞许,“回皇上,这位是骑兵校尉段亦。他乃是臣远房世侄,三年前投靠军中,为人精明强干,几年来立下不少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