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当。
他找补道:“是你太好闻了。”
熊小时冷不丁被撩,有点反应不及。
虽然男人的语气好像完全是敷衍,但她是不是还是应该谦虚地否认一下……
但马上,她就知道要不要了。
男人:“早知道就喂它吃两块鸡肝了!为了一块鸡肝就在这儿又摇尾巴又蹭腿,老子的脸都被它丢光了!”
话是对熊小时说的,但眼睛却一直盯着狗,试图从狗的脸上找到一丝羞愧和反省的迹象。
而对于他不屑又讥讽的针对,大狗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它:冷漠。
主人的威严无法展现,男人松开熊小时,走回去拿起纯黑色没有任何装饰的棒球帽扣到脑袋上,语气还带着刚才被忽视的愤怒:“大叔,方便借车送她去打针吗?”
“啥方便不方便?”
大叔在熊小时被狗吞了手以后就急得上蹿下跳,正在一个劲儿抖腿抖胯。
这会儿听到自己能派上用场,他拎起关门的牌子往门上一挂就朝着车的方向狂奔,恨不得一脚油门就冲到防疫站。
……
等所有人都到了车前,却发现前排的副驾驶座上的海绵已经烂了,不能坐人,只能两人一狗都挤在后排。
男人迈开大长腿就抢先弯腰进了后车门,留下熊小时和一条狗站在外面。
而熊小时万万不敢和狗争。
于是,后排就变成了——
车门。熊小时。狗。男人。
最要命的是,不知道是不是鸡肝没吃够,坐在中间的大狗还试图往熊小时的腿上放爪。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男人却翘着腿,边悠哉悠哉地给狗顺着毛,边顺手戴了个耳机通电话。
安静地听对面说了一会儿,他随意地开口,有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居高临下劲儿:“多大点事儿啊你就嚷嚷?刚才是出了点小意外。……嗯,我先不听了,你盯着就行,有变动再找我。只要我今晚顺利跟过去,再把到手的东西往那边一透露,局里那些人肯定疯狗似的往上扑。”
疯狗?
熊小时被她自动提取的敏感词吓得又是喉咙一紧。
就算科普文章里都说被家养狗咬了蹭破点皮出点血不要紧,但这种事向来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会拿自己的命去赌百分率?要是她现在功成名就半点没有,却因为想搭讪一个男人得狂犬病而死……
这种事真是不能想,越想心里就越害怕。几个思绪间,她连遗嘱的条款都罗列好了。
不行不行!
不能再想了!
为了分散精力,她习惯性地拉开书包,里面装的已经是她今天中午在大悟律所图——
《刑事诉讼法》。
“刑”字是橙红色,“事”字是橘黄色,“诉”和“讼”都是正红,“法”是深红。
一行字如同初升旭日一样充满了朝气和希望。
可她就是提不起劲往下看。甚至只要看到这两个字,她都会有种一腔热血被冷水浇灭的憋屈感涌出来。
真的是太憋屈了。
她低头看了两眼。
用力把包拉死。
啊!!!!!
今天就没遇到一件好事!
本以为今天唯一的好事就是遇到了这个没有味道的男人,结果还被他养的狗给咬了。
倒霉倒到没话说……
不能白白被咬!怎么也要把他的姓名电话要到手!
于是,在经历了直直地挨了粗大的一针疫苗,疼得呲牙咧嘴却遭到男人的嫌弃,被他摘下的棒球帽扣到脸上以后,熊小时一手捂着发酸的胳膊,一手捏着他不要的棒球帽,可怜巴巴地追在后面问了他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