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同时也放下心来,看来自己那天口无遮拦没惹祸。
苏然和唐君霞来的稍晚,但也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几分钟,看来大家都是守时的人啊。
人到齐了,大家就围坐了一桌,包太太让冯楠陪客人,自己依旧在厨房忙和,老包和吴娟则轮流担任跑堂的职务,苏然就笑道:“现在一般请客都在外边吃,这种感觉已经很少体会了。”
冯楠说:“我原本只想让大家尝尝自己的手艺,没想到还得麻烦包嫂。”
老包见大家都挺高兴,自己也觉得挺有面子,就好像今天是自己请客一般,笑着说:“都街坊邻居的,她也是忙惯了的人,不忙反而浑身不舒服。”
此时恰好包太太亲自端了一道汤上来,听见老包如此的说,就反驳道:“我才没那么贱呢,这是给小冯帮忙,其实我还巴不得哪天啥也不干,让你伺候伺候我呢。”
大家哄笑,吴娟又说:“其实包嫂,我看这种r子不会远了,你家小龙那么聪明,学习又好,以后肯定是有个大出息的。”
包太太只要是有人夸她的儿子,立马就来jg,马上就又自吹自擂了自家儿子一番,直至闻到厨房里传来糊味道才惊叫一声跑了回去,把大家又惹笑了。
不多时,包太太也上了桌,人也就都齐了,因为毕竟冯楠是今天的主人,所以就被推出做开场白。冯楠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话,不过是一般的饭桌开场白,然后大家就杯盘交错的吃喝起来,与一般的家庭聚会并没有什么区别,直到酒过三巡之后,苏然有些熬不住,但又不好自己发问,就在桌下暗暗踢唐君霞的脚,这两位出门之前其实也是商量过的,于是当即会意,就笑着问:“小楠,这没由来的忽然请吃饭,到底什么事儿啊,不会是要告诉我们,你要结婚了吧。”
大家听了又笑,冯楠也微笑着,说:“结什么婚啊,头发昏还差不多。”
包太太则说:“说起来小冯也该找了,你看人家你这个年龄的小伙子女朋友都换了好几个了。”
大家在说这个话题的时候,周正玲就显的有些不自在了,因为她心里清楚,目前有着自己的拖累,冯楠想找女朋友挺不容易的,另外她也不希望冯楠找女朋友,因为冯楠一旦找了女朋友,怕是就没什么jg力照顾她们母子了,想法虽然自私,但却是实实在在。
冯楠已然微笑着,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放进嘴里,咀嚼着,品味着,然后才对包太太说:“嫂子,你这鱼香肉丝真是地道,比外面饭馆里的强的多。”
包太太被他夸赞,也很高兴地说:“那当然了,饭店里的哪里舍得这下料啊。”
冯楠转过脸又对苏然和唐君霞说:“我们这邻里关系处的不错吧。”
苏然笑道:“那当然啊,我看包哥包嫂跟你就跟亲哥亲姐一样。”
吴娟听了忙问:“那我呢?”
冯楠说:“就跟我小妹一样。”
吴娟咧嘴一笑,显然是十分的满意。
冯楠又说:“俗话说啊,远亲不如近邻,我冯楠虽说一直倒霉,但是所幸能遇到这几个好邻居,说实话,我不想失去你们,所以啊,包大哥,包嫂,除非是你们有了更好的去处,这搬家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吧。”
老包夫妇没想到他会先说这个话题,其实细想想,打麻将原本就是认赌服输的事,他俩做的确实有些不妥,包嫂还碍着面子不肯说话,但是对于老包忙不迭地直说:“不搬不搬,这么好的地方搬什么搬。”的话,也没有提出反驳。
唐君霞不知道这几天发生过什么,不明就里的问:“怎么?你们要搬家?好好的,搬什么搬啊。”
老包又说:“不搬了不搬了,当时就是一两句气话。”
吴娟也说:“其实这也都怪我。”
唐君霞更觉得有八卦,颇有兴趣地问:“呦,你们这是怎么了这是?”
吴娟刚要开口,冯楠却抢先说:“这个以后再说,其实今天我请大家来呢,一是为了聚一聚,吃个饭,二是想把些话说清楚了,因为这些天发生了一些事,让我把有些事又翻来覆去的想了想,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挺傻的,这人呐,如果太过去纠结于过去,就没有办法开始新的生活。我想通了,人嘛,就应该向前看。”
苏然说:“是啊,人可不是都得向前看嘛,我昨天还跟君霞商量呢,看能不能过段时间帮你找个固定点的事情做……”
冯楠说:“找个合适的事情做当然好了,谁不都图个安逸稳定呢?不过在这个之前我和你们也有些话要说。”
苏然说:“有话就说啊,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唐君霞也附和道:“是啊,你需要什么说出来,我们能帮的一定会帮你的。”
冯楠说:“要说帮忙,怕还是要我帮你们吧。”
苏然原本心里就是有鬼的,被冯楠这么一说,仍免不了心跳加速了一下,但他稳定心仍然说:“其实我早就想说了,小楠,那天接到你电话……”
冯楠摆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了下去,然后缓缓地说:“这个就不用解释了,我也能理解。而且怎么看也都是理所应当的,我是冯子辰的儿子,这一点无论如何是不能改变的,冯子辰和七个亿人间蒸发这一点也是事实,现在这个案子悬在这儿,对于你们这些探员来说,无异于是一个大大的悬红啊。你想利用接近我寻找线索追捕,也无可厚非。”
本来是开开心心的一顿饭,一扯到这个问题上就让场面变的尴尬起来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挺下了筷子,只有柏柏还不停的咿咿呀呀,周正玲哄着他,想让他尽量的不再出声。
寂静了几秒钟,吴娟首先把双手往桌面上一放,对苏然两人说:“你们还是他朋友嘛,太不仗义了!他要是有机会拿到七个亿还用住在这儿啊。”
苏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唐君霞反而抢先说道:“小吴,不全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确实也想帮他的,但是这个案子消不掉的话,会一直纠缠着他的。”
吴娟毫不客气地说:“我看呀,就是你俩缠着他,他一个人过的够苦了,还要照顾弟弟,你们还想怎么着啊。”
包太太也说:“苏科长,小唐,这个不是我说你们了,平时我跟小吴说话也不顶对,但是这次我觉得小吴说的在理,小冯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们就不要雪上加霜了好不好?”
苏然这时缓过一口气来,解释道:“其实大家都有点误会,其实我作为反贪局的探员,如果这时冯叔叔出现,公事公办,我肯定是要抓他的,但是对小楠,我是真心把他当朋友待的,不信你们可以问君霞啊。”说着他把目光转向唐君霞,希望她为他圆话。
唐君霞立刻会意,可刚要开口却被冯楠抢先说:“呵呵,明白人面前就别说这些虚的了,凭良心说,我刚被军校遣送回来那几天,无处可投奔,君霞和你确实帮了我很多,可是后来我们就慢慢疏远了,这疏远的原因就不说了。前段时间你们又突然出现我就觉得有点怪,虽说我们三人是好友,但现在毕竟君霞是在和你恋爱,我算了一下,最近咱们见面时有三人一起的,你和君霞也都单独和我见过面,但是明显的君霞和我单独见面的次数要多一些,这都不太正常,我开始还以为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直到我发现……”
冯楠说到这故意不往下说了,大家却被吊起了胃口,苏然也虚张声势地说:“小楠,我看你是多疑了,我上班工作忙,君霞多来看看你也没什么嘛。”
“是没什么。”冯楠说“一般的好朋友也许没什么。”他说着,站了起来,信步走到一侧的窗前,把窗帘拉开一条缝,往外看了一眼,这看似下意识的动作,别人都觉得没什么,身为探员的苏然的脸se却一下变了。
冯楠看到苏然的脸se变了,又笑道:“大家都是好朋友,君霞来看我,晚上你来接她回去,大可直接上楼来或者打电话都行,可没必要每次都悄悄的躲在街口盯着吧,顺便说一句,你的监视水准太差了,每次都让我发现,你的这个举措可真是有点怪怪的哦,我都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事实上是你们在试图刺探我的消息啊,君霞既然肯帮你来我这里探消息,又怎么会背弃你而选择我呢?”
这话一说,满桌子的人都对苏然报以鄙夷的眼,唐君霞则顿时翻了脸:“苏然!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我太晚走夜路呢,原来是防着这个!”
正文 第八集 冯楠觉悟了(下)
唐君霞觉得心里挺难过,自己付出了这么多,甚至不惜去坑害以前的好友,却还落了一个不信任,此时再看苏然那张英俊的脸也变的让人厌恶了,她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苏然,同时又感到羞愧,于是嘴唇颤抖着,轻声对冯楠说:“对不起,小楠,我本来也想跟你明说,想让你提供点冯叔叔的线索的,但是你们毕竟是父子,怕你不答应,而且还不好来往了。”
冯楠叹了一声,又走回到桌前坐下说:“我这几年军校可没白读,虽说那儿不是培养间谍的地方,但也学了几手间谍手段,有时你们趁我不在房间的时候,偷看我的抽屉,偷看我的笔记本儿,我大多是察觉了的,但是我不在乎,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你们利用我,我也想反向的利用一下你们呢,但是我刚才说了,这几天我呀,算是想通了,过去的事情还是最好放下的好。君霞,你不用道歉,你只是个小女人xg格,这些手段是想不出来的,多半是苏然撺道你做的,而苏然,我也不怪你,你做探员的,有这么个机会破大案,也无可厚非,只是你的思路错了,正如同我的思路也错了一样,或者说我俩是犯的相同的错误。”
吴娟气鼓鼓地对冯楠说:“楠哥你有什么错,你又没利用别人的感情干偷鸡摸狗的事。”
冯楠说:“娟子你错了,在这点上我并不比苏然和君霞更高尚。这里我要对正玲和小柏说一句对不起了。”
周正玲正在看戏看的热闹,忽然被道歉,完全没明白是什么状况,惊愕道:“什么?对不起什么?你有什么对不起我们娘儿俩的?”
非但是周正玲吴娟老包等人也觉得这句道歉很多余,因为谁都知道这段时间都是冯楠辛苦摆摊,风里来雨里去的养活周正玲母子的。
冯楠笑着,又喝了一杯酒,然后叹了一口气说:“苏然,君霞,其实你们考虑的思路看似没错,大家也都是这么考虑的,总觉得我和冯子辰是亲父子,他再怎么也不能不顾及父子情谊,所以你俩打算接近我,试图在我这里找到一些线索,不过原话告诉你们,我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冯子辰不会因为我是他儿子而冒着风险来找我的,就因为我是他的儿子,这之前因为这破事还被关了半年的地下室,什么罪都受过了,就是因为有人想通过我找到他的踪迹,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的熬不住也想几下说了算了,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说什么啊。所以熬不下去也得熬啊。”
冯楠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的伤感和委屈,所以尽管他没说在那半年里他经历了些什么,但是在场的人都凭着自己的想象感受到了那残酷的讯问场面。吴娟尤其同情地对冯楠说:“楠哥,没想到你受过这么多的苦啊。”
老包也说:“小冯确实不容易。”
冯楠笑了一下说:“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过苏然,既然那些部门都没从我这里找到什么,你和君霞这种轻描淡写的调查又能找到什么呢?说句话你别不爱听,不怕你在反贪局当探员,你这些侦查手段真的很幼稚,相比侦察手段,恐怕你的马屁功夫还更胜一筹。不过话说回来,我又何尝不是个幼稚的人呢?只是经过了这件事,我可能今后会成熟起来的吧。”
苏然毕竟是探员,脑子反应别别人快些,他综合了一下冯楠所说的话,试探地问:“小楠,你不会,你不会是想通过她们(指周正玲)母子查到你父亲的下落吧。”
冯楠点了点头。
苏然一下释然了,人都怕被人当面戳穿做错的事,但是如果同时也有他人犯类似的错误,心情就会好的多了。同时他还特地看了唐君霞一眼,意思说:“你看他其实跟我也是一样的。”
周正玲过了好几秒钟才明白过来,顿时心火就腾腾的往上冒,但当着这么多人还是强压了火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冯楠:“小楠,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冯楠说:“所以我今天才准备了这桌饭啊。正玲,今天我算是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话都说清了,我这次回来故意接近你们,就最开始的想法就是觉得冯子辰可能对我这个儿子不好,但不可能丢下你们母子不管,可现在,我想通了,其实还是你帮我想通的,不和过去的事情完全隔断,就没有新的开始,所以今天我把我的事情也和盘托出,小柏还小,所以现在就看你能不能就这件事情原谅我了。”
冯楠说完这些,周正玲就想说话,看样子很急,却被冯楠止住:“等下,先别急着下结论,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利用你们母子虽然是事实,但是亲情也是有的,几个月前,我遇到了以前从没见到过的姨娘,我才发现,我的亲人其实不多。所以无论你原谅我还是不原谅我,都不影响在今后的r子里继续照顾你们母子,你们都是我的亲人。”
周正玲看着冯楠诚恳的眼,被他这一番话多少感动了,但她也实在不能立刻原谅他,因为冯子辰事,她也没少被办案人员询问,若非还有的孩子在身边,真不知还会受什么罪,因此一听说冯楠也是想利用他们找到冯子辰,这口气无论如何是咽不下去,但冯楠话说的如此直白诚恳,又让她不好立刻翻脸,寻思了几秒钟后,她站起来,抱起孩子说:“我真没法儿原谅你,不过今后的抚养费还是一分不能少!还有,小柏是一定要上最好的幼儿园的,你看着办。”说着话,扬长而去,包太太相劝都没劝住。
吴娟倒是为冯楠很是抱不平,冲着门喊道:“嗨,什么人啊,小楠养你们母子还养出错了?”
老包一旁劝住了,在他眼里,这些都是冯楠的家事。
周正玲负气而去,苏然和唐君霞也有点坐不住,唐君霞试探地问冯楠:“小楠,你,你能原谅我吗?其实我并不想这么算计你的。”
冯楠淡笑了一下说:“别说那么难听,什么叫算计啊,我都没放在心上,你们就更不用放在心上了。事实上,我还有些东西送你们,你们跟我来,娟子,老包,你们也可以来看看。”他说着站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其余人跟在后面,苏然想和唐君霞并排走,却被她甩开了。
冯楠进了房间,回头等大家都来齐了,这才把床上的被褥都放到一边去了,他睡的原来是一张硬板床,现在已经很少见。
冯楠笑着说:“几年兵当下来,席梦思已经睡不惯了。不过我可不是让大家来看床板的。”他说着,把床板只是往上一搬,原来这床是改装过的,床板搬起来,底面豁然是一块磁xg白板,上面粘贴着各种照片和剪报,之间的关系用线连了起来,下面还加了注释,正中间是冯子辰的照片。苏然是行家,看了几眼就赞道:“你这个分析可真专业啊。”
冯楠说:“我读的是军校,这些其实是你的专业,这些东西等会儿我就把他烧了,你需要的话赶紧照相吧,可能从分析的角度来说并没有专案组的那些人深刻透彻,但是毕竟角度不同,也许会对你有些帮助的,而且这也算是你想要的东西吧。”
苏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这不太好吧。”
吴娟和包太太也在一旁冷眼旁观,就看他怎么好意思拍,唐君霞此时却拿出手机来说:“拍吧,不就是为了这个嘛。”说着就噼里啪啦的拍了起来,还让冯楠拿着台灯在一旁帮着打光,苏然见了也赶紧拍了几张,吴娟一边嘀咕道:“还真好意思下手啊。”
包太太也讥讽地说:“吃公家饭的嘛,就得有这个觉悟。”
唐君霞拍完了照片,把手机往苏然手里一扔说:“行了,一直想要的拿到了,该走人了吧。”
苏然慌忙接了手机,却觉得立刻告辞也显的太别扭了,就讪笑着说:“这就走啊。”
唐君霞说:“不走难道还等人轰不成,这下了露脸了。”
苏然也觉得在这确实已经待不下去了,于是就笑着对冯楠说:“小楠,你看……”
冯楠笑着一挥手说:“我这儿啊,历来是来去zyou的。有事你们就去忙吧。”
苏然又对着众人一点头,自然也没落着什么好脸se,又伸手去拉唐君霞,却被她躲开,反对着冯楠说:“小楠,以后还是朋友吗?”
冯楠说:“你们一直是我的朋友,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过。”
唐君霞点点头,这才跟苏然一起走了,但才一出门就争吵了起来,屋里这些人一直听着争吵声越来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冯楠这才笑道:“好了,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咱们继续吃饭吧,好像都没怎么吃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