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言走出房间的时候,只得这么安慰自己,而她身后的魏钧,这时才有空看了眼自己身上,发现竟穿着一身破烂的粗布衣服,皱起眉,随手拉了个下人道:“去,给我找身杭绸直裰来。”
那下人见这被打进柴房的护院竟敢支使自己,梗着脖子正想骂回去,走在前面的夫人已经回头,懒懒抬手吩咐道:“他说什么就去办,以后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这一句话,令那下人惊得张口结舌,硬把那骂句给咽下去。忙躬着身子,唯唯诺诺地应下来,再看聂天姿态倨傲,比起以前竟像换了个人似的,心中暗道:看来这是把夫人给彻底搞定了啊,可他不是已经被阉了吗,真牛!
管家正好经过看见这一幕,立即吓得缩回身子,捶着手心想:这下可完了,聂天怎么突然就得了宠,还让夫人对他言听计从,只怕等他缓过劲来,想起究竟是谁害他成了阉人,自己可就要惨了。
哎,早知那次私刑,自己就不该亲自出面,这下该往谁身上推好呢。
他正在扼腕不已时,魏钧已经换了一身衣裳,陪着苏卿言到了花厅,两人商议了一阵,决定先将这府里能说上话的人给叫来盘问一番,看能否发现端倪。
先被叫来的就是管家,苏卿言对他最熟悉,问话也较轻松,可不知为何,管家回话时目光十分犹疑,似乎在躲避惧怕什么。
等他离开后,她便好地对魏钧发问时,那人笑着道:“夫人怎么不想想,我和之前的身份天差地别,他害我变成阉人,不怕倒是出了。”
苏卿言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便想着:这下人可真不好做,明明是夫人下令把聂天给阉了,结果主子一个变脸,遭殃的还是动手的下人,这时又听魏钧道:“不过他既然如此怕我,也算是一件好事,说不定能为我们所用”
他在军中多年,也熟知不少审讯的手段,而管家是对宅院上下最了如指掌之人,如果从这管家身上入手,想必能有些意外收获。
苏卿言大致猜出他的想法,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晌午,懒懒伸着胳膊道:“先用了膳再说吧。”
魏钧知她最吃不得苦,便吩咐厨房做了饭菜端过来,两人就在厅里边吃边聊。
于是,府里经过的下人都觉得怪,这聂天之前不是抵死不从,连被阉割那天还破口大骂,怎么突然就和夫人又说又笑了呢。
而那位无辜被折断骨头的莲轩,更是气得将自己关在房里,深闺怨妇般咬着帕子流了许多泪,怎么也接受不了自己被个太监夺走宠爱的事实。
苏卿言却不知府里各种暗涌的揣测,她和魏钧用完了饭,便用帕子抹着嘴问:“下面该问谁呢?”
魏钧见她心不在焉的,嘴角的油渍都未抹净,倾身过去替她擦拭着道:“就府里的两位姨娘吧。”
苏卿言自成年以来,就没被别人给擦过嘴,这时怪不好意思地转头,道:“我可以自己来。”
魏钧笑着将帕子放下道:“我现在的身份可是男宠,自然要卖力点,晚上才能留下来。”
苏卿言瞪他一眼,眸间流转的全是嗔意,魏钧看的有些发怔,正在心猿意马时,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管家的大声喝斥声。
两人对看一眼,默契地走出去看,谁知等看清院子里低头站着那人,两人同时大吃一惊,未想到竟会在这里撞见他。
谢云舟穿着一身的青衫,垂着头,攥着拳站在院子中央。他这时才不过十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