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再一转,便歪到了小太后身上,他自知不该,也拼命告诫自己,太后与他梦中女子,不过是容貌相似而已,可公主接下来的话便再也没听清。心思随着车辙一路颠簸,直至停在了将军府外,才如梦初醒般看了眼正等着他回话的公主,随口应了句:“知道了。”
半个月后,芜国的首领听闻大越新皇登基,便带足了进贡的物品和使臣前来京城觐见。
芜国一直都以游牧为生,自从一支部族在大越边城抢劫商队尝到了甜头,此后便常年在边关作乱,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直到魏钧领着一支铁骑直杀到草原之上,打得芜国闻风丧胆,最后由王族出面俯首称臣,甘愿做了大越的属国。
这次芜王专程领着亲信来拜见新帝,可见对大越的尊敬。可当他在奉文殿里,看见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竟是这般年幼,心头还是暗暗吃了一惊。
他进宫前就听闻太上皇失踪足足一月有余,如此看来,大越如今的皇权只掌握在这个小男娃手里,他低头转动狭长的眸子,被按下许久的野心,忍不住就活络了起来。
可刚一抬头,就撞见坐在皇帝身边,坐姿如战一般的魏钧,吓得他立即将那点心思给咽了下去。
可怜的芜人实在是被魏钧打怕了,只要魏钧一日驻守大越,哪怕皇帝是个襁褓里的娃娃,他们也只敢规规矩矩奉上进贡的礼品,俯首以其为尊。
当晚,小皇帝在甘露殿里设宴款待芜王和其使臣,由几位心腹大臣和祁阳王作陪。苏卿言担心小皇帝应付不来这种场面,便以太后的身份陪皇帝坐在一处。
可到了宴席开始时,无论是大臣们还是芜王,全围着魏钧敬酒恭维,倒把小皇帝给冷落到一边。
苏卿言从旁观看,发现魏钧喝酒有一样怪癖,他只斟自己随身带的酒囊里的酒来饮,说是行军时留下的嗜好,只喝得惯这一种酒,别的酒全不爱碰。
其余人自然是依着他的意思,一杯接一杯地敬他,苏卿言看了会儿,默默感叹道:魏将军果然是魏将军,喝了这么多竟连一点醉意都无,倒把憋着灌他的人全喝得东倒西歪。
等她转回目光,就看见小皇帝垂着头,颇有些闷闷的色,便笑着对他举杯道:“陛下可敢饮酒?”
小胖子撅着嘴,执拗劲上来,一把抢过酒杯道:“以往父皇在的时候,我陪他喝过不少次呢。”
他想起父皇心里就更闷,仰脖就把那杯酒全灌了下去,苏卿言默默叹了口气,也陪他饮尽一杯。这时,芜王总算想起这位小皇帝,忙领着使臣过来,举着杯弯腰道:“臣等,敬贺陛下登基。”
小皇帝没见过这阵势,怔怔举起酒杯又灌下去,一群大臣见小皇帝喝起了酒,便也举杯过来敬,可苏卿言看见小皇帝喝了两杯,肥下巴已经不住地往下点,志都不太清醒,忙举起杯道:“就由本宫替陛下喝吧。”
众人原本只当她是逞强,可见她连干了好几杯还面不改色时,各个心里都犯了嘀咕:这太后酒量深不可测啊。
苏卿言一副女中豪杰模样,端着酒杯一杯杯往下灌,眼往外飘动,发现魏钧远远站着人群后看她,黑眸里装着些探究和……钦佩。
她揉了揉眼,觉得自己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