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等离子的吹风机吹了会儿头发,还没完全吹干,浓厚的困意就一阵阵袭来。
温宁接连打了几个哈欠,最后实在抵抗不住,也不管头发没吹干脸上没抹乳液,倒头便就躺在床上睡下。
不知阖上眼皮睡了多久,外面一阵轰隆的雷鸣声,让她一瞬间就从梦中惊醒。
冷汗岑岑,浸湿了睡衣。
她睡觉前忘记拉了窗帘。此时此刻,落地窗外的景象有些可怖。
乌云密布,一道道惨白的闪电划破漆黑的夜幕,紧接着,就是轰鸣而至的雷声。
猛烈的风雨击打着玻璃窗,不停地发出“框框”的声响。一下下的,犹如重锤击响鼓,声势浩大,震耳欲聋。
温宁害怕地蜷缩成一团,整个人不可抑制地在颤抖。
她害怕,甚至到了恐惧雷雨的程度。
以前她为这个去看过几次次心理医生,也遵循医嘱吃了许多药,一开始可能有一点用,但后来就什么效果都没有了。
漆黑的夜里,雷鸣电闪,狂风携着暴雨,倾盆而来。这场景,像极了她母亲带她离开霍家的那一晚。
她对那一晚发生的事印象深刻,漫长的岁月都不能让它模糊。
也是这样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的母亲穿着一条淡蓝色的长裙子,紧紧地牵住她的小手。
母亲攥得过于用力,指甲掐进了她的肉里,她感觉到了疼痛。
可她不敢出声。
泪水盈满了母亲的眼眶,她的声音在暴风雨的深夜显得凄婉又悲凉,“振华,纵然你之前不喜欢我,是父母定下的约定让我们结了婚,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以为我们是培养出了一点感情的。”
“我身体不适合受孕,但为了满足你当父亲的心愿,我还是冒着大出血的风险给你生了孩子。你说你不喜欢我在外面抛头露面,我就离开了文工团,一心一意地在家相夫教子。”
“我那么的喜欢你,愿意把一整颗心都给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看到我的好啊?”
“佩佩,你应该明白的,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没有感情的婚姻,注定是走不长远的。”霍振华皱着眉,沉声对她说。
“这个错误维持了这么多年,是时候把它纠正过来了。离婚协议书我明天请律师送到你手中,霍式旗下的股份和财产我会和你一人一半,你就把这些当做我对你的补偿吧。”
时间推移,窗外的疾风骤雨没有呈出丝毫减弱的趋势,声势反而越来越浩大。
温宁裹着厚被子蜷缩在床头,手紧紧地捂住眼睛,大片的水泽慢慢从指缝间溢出。
刺耳的刹车声,弥漫着血腥气息的车厢,那些忘不掉的过去啊……
“叮咚”的门铃声,将她从可怕的回忆中拉回到现实。
深深地呼了几口气,她用纸巾擦干脸上的眼泪,随便披了件外套,趿着双拖鞋去开了门。
门外,周泽衍手上拿着一串手镯,对她说,“你的东西落在了片场,我正好看见了,就帮你拿了过来。”
温宁低垂着头接过镯子,不敢去看他,“多谢了。”
她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像是哭过了的。
“你怎么了?”他察觉出她的异样,深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垂下的脸庞。
“没什么啊。”温宁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故意扬起轻快的语调,“就是……拍了一天的戏,我挺累了,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吧。”
周泽衍不肯相信,用手抵住了她马上要关上的房门。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