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私她救父心切,而我忧女心急,才过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在公我们银魄与你们濯国一直是盟国,一损俱损,同进同退,当日我们派几十万大军助你们皇上夺回属于自已的江山,如今也不例外,我银萧还不至于要算计自已的女儿,你们就放心吧。”父皇的话虽然是淡淡的,但却让人信服,因为他站在那里,显得是那样的磊落。
去掉心中嫌隙,大家终于可以畅所欲言,定好作战计划已经日暮,有楚冰和父皇他们在身边,我的心头大石卸下不少,晚上倒在床上竟然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外面将士竟然已经穿戴好,正在吃早点。
我慌忙穿上战袍,将头发挽起,草草吃了一点东西。
穿上战袍的娘显得英姿飒爽,父皇的目光总是在她身上流连。
“将士都起床了,那么大的声音,我竟然听不到。”我解嘲的笑笑,但不忘吃点东西填肚子。
“是你太累了,多少天没睡过来而来。”多少天没睡了?自知道他们两个是兄弟,自从避暑山庄下来,自知道银狼被困,我似乎就没好好睡一觉。
这次背水一战,全军出战,在我一声令下,马蹄扬起,尘土飞扬,而将士们也斗志高昂。
阵前我再次看到翼宇的身影,他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俯瞰着我们,但我知道他一定是为了稳定军心,撑着上城墙,因为我清楚他的伤有多重,我知道我的琴音的攻击力。
我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无畏地与他对视。
父皇与楚冰的马比大军前行一百米左右,虽然离得远,我依然感受到翼玉看着他两时的凌厉,但我知道他的内心一定是震颤的。
“我银魄已经和濯国订立盟约,同进共退,今日我银萧与楚将军带兵五十万前来攻城,如果你们能和平开城门弃械投降,我们并不愿意看到血流成河,断头断脚,尸骸遍野。”
父皇的声音刚落,整个战场一片寂静,虽然我听不到马蚤动的声音,但我知道他们的内心肯定波涛涌动。
“五十万大军?蒙谁?如果真有还不赶紧攻城掠地?这个世界慈悲的人有,但绝对不是他们,以为我卫国的将士们就那么容易蒙骗的吗?”
翼宇恶狠狠地驳斥父皇,但他心脉受损,受了重创,虽然他很想装成无事,但他虚弱的声音,抚住胸口的手还是出卖了他。
“你们看,现在连你们的将军也受了重伤,连说话都没有气力,如何带领你们守城?这一役你们必输,既然如此何必做无谓的牺牲?活下来起码也能见到父母妻儿?”
“这卫王有什么值得你们效忠的?你们原来都是什么国家的?你们的国家也只不过被他亡了不久,为一个亡了自己国家的人效忠卖命是不是太可笑?”父皇的话如无数把针刺在他们身上,并且是正刺要害。
卫国本来就是濯傲这些年不断蚕食吞并一周边小国而创立的一个大国,一支军队也包含了数个国家的人,所以国家意识并不是那么强烈,父皇的话音刚落,我看到城墙上弓弩手的手也抖了抖。
“我的确只是带了二十万大军过来,后来觉得不够,又追加了三十万,今晚就会到,你们是生是死就在你们一念之差,如果你们能生擒你们主帅交给我们,就是濯国的有功之臣,绝对是封官赏银,美女无数,是要荣华富贵还是要白骨森森,你们自行选择,但记住挡我者死。”父皇最后那句话带这骇人的霸气和凶狠,与之前的俊雅飘逸相差甚远,让人为之一慑。
“你们好好思量一番,如果投降,我楚冰一定让你们活着与家人团聚,如果不想活,继续为自己的仇人卖命的话,我楚冰奉陪。”
楚冰的声音铿锵有力,在整个战场上空回荡,翼宇苦与受伤,声音变得虚弱,根本无力辩驳他们,但估计已经恨的牙痒痒。
父皇与楚冰一唱一和,让城墙之上的人终于马蚤动起来,而这个时候我们鸣金收兵。
我们的目的就是扰乱他们的军心,让他们自乱阵脚,互相猜疑,现在看来我们的目的达到了。
回到营帐吩咐士兵好好休息,今晚才是恶战。
而我躺在床上也是睡不着,心情紧张而又有点亢奋,因为胜负成败都在这一役了。
夜幕降临,我们抖擞精出发,在黑夜当中,士兵们的眼睛如猎豹觅食一般,发出让人心骇的寒光,回眸将士黑压压的一群,那木马,那稻草人看起来是那样逼人,乍一看似乎真的多了几十万大军一般,看来虚张声势这招是有效了,估计会吓得他们心都抖了。
“你是将军,在后面指挥就行,我们随时听你差遣。”到这个时候,楚冰与父皇竟然有心取笑我,但看到他们笑我也竟不住扯了扯嘴角,但我们谁也不会忘记这是去战场的。
虽然没有人出门投降,虽然没有人生擒翼宇给我们,但我知道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去,就会生根发芽,军心乱,互相猜忌,这样的军队可足俱?
在我的一声令下,身穿盔甲的将士呼的一声往前冲去,到射程范围内,漫天飞箭,有个别冲到城墙之下,却被投石机上的石头砸中,惨叫连连,血肉模糊。
我派人掩护那个会驯蛇的男子,不久一种怪的声音在战场上响起,虽然声音被惨叫声覆盖,但这种声音响起后,我听到了悉悉索索的爬行声,让我的头再次发麻。
不一会城墙之上发出惊恐的惨叫声,他们被无数条蛇吓得惊慌失措,投石机此时不砸石,弓弩手竟然用他手中的箭来射蛇,此时是最好的机会。
“冲——”趁他们上面乱成一团糟的时候,我大喝一声,带领大军冲皇城而去。
狼笑 卷五 谁主沉浮 o44:风云变色
我的一声令下,后面的铁骑冲城门而去,抬着木柱的士兵也火速前进,轻功了得的先头部队掠上云梯,在城墙上攀爬,石块、弓箭乱射乱砸,城上因毒蛇爬行而惨叫,城下被石头砸中也惨叫,这天夜晚这里变成了一个人间地狱,声音凄厉得让人心惊。
虽然他们很快能从混乱中调整过来,但有时胜负只在瞬间,在他们慌乱无措的那一刻,我们已经有人攀爬过去,城门之下也有人抬着木柱撞击着城门,沉重的撞击声此时听起来是那样的振奋人心,让我的心情,反而多了忐忑与不安。
与楚冰会合之时,他一身战袍已经被鲜血染红,俊朗的脸也溅着丝丝血迹,目光想触之时,只是冲我微微一笑,在这个料峭的早上,如一股暖流在心里轻轻地流淌。
父皇与娘已经回去接银狼的娘,如今已经破城,再留她在驻地我不放心,我没有交将士乘胜追击,而是原地休息半天,因为我从他们身上看到了疲惫,洗去一身血污的楚冰一身清爽地出现在我面前,两人同坐在高高的城墙之上,他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我看着将士挖坑掩埋死去的士兵。
战争总是残酷,但有时不得不打,因为人的欲望总是无止境,但这场战争真的不该打,这些人真的不应该死。
“我以为我这辈子不会再上战场。”他的声音缓缓的,在风中变得飘渺。
“我也以为我不会再上战场杀敌。”我轻轻长叹,这天总不从人愿。
“不管是上战场还是隐居山野,只要你活着,只要你开心就好了,如果我和银狼不幸死在这里,帮我照顾小莲藕。”
“你想他过得好点,最好活着,我是不会帮别人养儿子。”她看着天空的目光变得深邃,一阵风吹来,扑鼻的是血的腥味,让我无法再呆下去,虽然这些年都在血雨腥风中度过,但还是抗拒这种味道。
休息了一个上午,我们就开始往皇城里出发,昔日热闹繁华的都城此时变得一片死寂,宽大的青石地板此刻显得那样的空旷,难得抓了几个百姓,但却一问三不知,眼满是惊恐,想根据地下的马蹄来辨认翼宇逃离的方向,却发现每一条路都有他们的足迹。
越往里走,那种危险的压迫感就越为强烈,明明是胜利破城,但却感觉一步步掉进他们一早挖好的陷阱一般,整个城如一座死城,看不见百姓,看不见士兵,街道干净而清爽,但一切总是透着诡异。
楚冰的眸子变得犀利,不停地扫射着四周的环境,父皇骑着马缓慢守护在马车旁,因为马车里面除了有银狼的娘还有他心爱的女人,我每次看到父皇宠溺而深情地看着娘总会想起银狼,因为他的目光也深情如许。
碰不到百姓,只能再次将城墙之上刮来的士兵严刑拷打,最后逼问出银狼他们的大军被困在皇宫外的空旷之地,虽然知道这个士兵的话也未必可信,但心中有了目标就想快马加鞭朝那里进发。
卫国的都城是一个山城,有树的葱郁也有街道的繁华,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但此时却是那样荒凉冷寂,如一座死城,发着霉气,清早阴冷的风吹来,我总是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但我们还没有去皇宫,就在半途遭遇了袭击,这些袭击都是小规模,但却十分致命。有时在高处朝我们的营帐射火箭, 有时在我们睡梦中投放毒烟,每天我们的巡夜士兵都有一些离死去,离皇宫越来越近,我们越显得战战兢兢,走得步步惊心,整个军队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当中,这比痛痛快快与我们打一仗更让人恐惧。
“白天休息,夜晚全速前进。”因为大家的精绷得紧紧,加上连日赶路,人人脸上都有疲色,这样的战斗力肯定下降,此时我感觉走近了一个泥潭里面,回头不能前路明明不远却感觉路漫漫。
走过一段昔日繁华路段,要到达卫国的皇宫,必须要过一条两面环山的山道,山道很宽很大,比那些繁华的街道还要宽敞,但我却感到了危险的气息,而不出意料我们在这里遭到了伏击,也许翼宇放弃攻城,就是想在这里给我们致命的一击。
看到这样的地形,我们已经警觉,这样地形易守难攻,也许当初他们选在这里建皇宫,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我将部队分了五段前进,楚冰率领先头部队安全度过,父皇与娘所在的部队也安全度过,但就在我率军过去的时候,山石滚滚而下,那些密林之上,全站满了弓弩手,明明已经脱离危险境地的楚冰,竟然加码回头就我,这个男人,真是——
“寒儿,你保护她不要出来,我在跟着。”震天的惨叫声中,父皇的声音依然清晰,但父皇骗了娘,他说他跟着,但他却调转马头回来帮我挡住那漫天的飞箭,聪明如他们,但此刻却明知是死路一条却往这边奔来。
我躲闪着滚滚山石,挥舞手中的剑挡住射来的箭,父皇与楚冰此时眼里都只有我,手中的剑也只是为了我。
从这里逃离,我身上中了四箭,虽然疼痛,但都没有伤及要害,而父皇和楚冰的情况就比我严重多了,往后看满目凄凉,都是伤亡惨重的士兵,听着他们痛苦的吟叫,心一点点抽痛。
此时娘正在帮父皇拔箭,表情很平静。
“寒儿,我受伤了你不心疼?你以前就是这样,我无论受伤还是难过,你都淡淡的,似乎一点都不紧张我。”父皇低声呢喃,声音带着微微怨,责怪娘不心疼他,责怪娘对他太淡。
“不疼,有什么好心疼。”
“真的一点都不心疼?如果不心疼手怎么那么抖?”父皇的手轻轻抚摩着娘的脸庞,脸上带着戏谑的笑。
“你不应该瞒着我往回走,女儿我也有份,不能让我逃生,你们就陷入危险当中,如果你们有什么事,我又怎会偷生人世?”
因为娘心中有气,拔箭之时手的力较大,让父皇痛得闷吭了一声,看到父皇疼,娘疼得要命,那脸都皱起来,虽然父皇是中了好多箭,但此时我觉得他们很幸福。
“夜儿,我这里有上好的药,你去帮楚将军敷上。”
“不用了,我能行。”楚冰虽然出言拒绝,但当我走近他的时候,他脸上并没有不乐意,他的袍子早被血染红,胸前插了这三只箭,大腿和手臂上都有箭。
“我成了刺猬了。”他笑笑。
“以后别那么傻。”
“不会了。”他依然是笑笑,但我总觉得再有下次,他依然是如此。
“你忍着,痛就喊出来。”但我知道他就是痛也不会喊的,我割开他的衣袍,然后帮他拔箭,但没想到他却叫的鬼哭嚎一般,连父皇也微微皱眉。
“别喊那么大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故意插你一箭。”
“不是你说痛就喊出来么?我现在真的很痛。”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身上的箭虽然多,流的血也不少,但好在也没有伤及重要部分,被我说了之后他不敢再嚎,乖乖的让我上药。
帮他上完药,我与骆将军去清点了一下人数,这次我们伤亡惨重,而他因为占据有利的地理位置,没有什么伤亡,如今他们在身后,前方究竟有什么等着我们并不知道,这时我有一种前无退路,后有追兵的感觉。
“不要太担心,如果他们兵力足够,早已经冲上来灭了我们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敢远远跟在我们后面,只是目前我们兵力也不多,与濯傲打起来——”
“如果我能见到濯傲,我们就不用打了。”我见他不明白,就将银狼与濯傲是亲兄弟的事情一一说与他听,免得他日遇到濯傲,二话没说拿刀就砍,听我简单将事情说完,楚冰一脸的愕然和不可置信。
银狼和濯傲竟然是亲兄弟,如果不是他们的娘多番点头,我都不相信,何况是楚冰。
清点人数,稍稍歇息,我们继续前进,我们停,身后的卫国士兵停,我们前进他们就跟着前进,但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而我一直没有见到翼宇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回到濯傲的身边?
就快到皇宫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濯傲,他远远跟在大军的身后,战袍随风飘扬,虽然离得很远,但我依然能一眼认出他,他无论在哪里,都是如此扎眼。
历尽千辛万苦,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