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动,否则再次裂开,就麻烦了。”
“嗯,朕会注意。”濯国被银狼夺回,他经历人生之中最大的惨败,我以为他整个人会变得更阴戾残暴,但事实刚好相反,他虽然冷漠,但眼底的戾气杀气却反而减少了不少,对待宫人虽然冷漠,但却客气了很多,是不是他更懂得隐藏自己的情感?
“李御医,帮朕看看她是否还能开口说话。”他冷冷地吩咐完,就卧在床上休息,双眼紧闭,一脸倦意,似乎全身的力气已经耗尽。
我静静地听从御医的吩咐给他检查,一会御医准备向他汇报之时,他已经发出平稳的气息,让御医将就快吐出来的字咽了下去。
“怎么样?”他竟然没有睡着。
“她是被毒哑的,这种毒并不罕见,也有药可解,但配置这种解药却不容易,它难在解药的分量要与下毒的分量相当,否则会弄巧成拙。”
“嗯”他不置可否,声音依然冰冷不带感情。
“只是这位姑娘,身体比较弱,臣开点调补身子的药给她。”
“嗯” 依然是冷漠而冰冷的回答。
御医走了之后,他扫了我一眼,就继续睡觉,我站着累,坐在椅子上,他不管,我坐着有点口渴,倒了一杯茶,自己喝了,他也不理,我整个人松懈了下来。
慢慢暮色浓了,最后一抹阳光从他寝室的窗边消失,他沉沉睡着,只是眉头深锁,带着一抹痛,寝室外面有人把守,很是安静,来到这个卫国皇宫,今天是最平静的一天。
我静静地靠在椅子上,竟然也睡意袭来,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但没多久我就被他惊恐的叫声惊醒。
“小睡,我没有——”
“别哭——”他发噩梦了,额头上满是汗,双手挥动着,叫的竟然是师姐的名字,声音带着疼痛与哀伤。
他醒来的时候,房中已经有点暗,他眸子幽幽的,带着一抹痛色。
“出去——”他冷冷地吩咐,我走了出去,但却不知道去哪,有点茫然,一会他走了出来,从那天起,我成为了楚乐梨宫中的一个宫娥,可以这样方便监管,曾经千方百计想见她一面,想不到如今竟然如愿。
“你认识楚冰,不可能不认识楚乐,但最好安分守已呆在那里?断了逃走的心,否则受苦的是你。”
我点点头。
“御医今天开的药,疗伤的,涂点,要不满身伤吓着楚乐和她的孩子。”他扔了一瓶药丸给我就转身离开,背影依然冷硬,但今天看起来略显单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受了重创,看着手中的药,竟然感到温暖。
楚乐梨宫中宫娥众多,对于我这样一个丑陋的宫女,她并不待见,也不许我靠近她的儿子,无事我也不入她宫中,呆在院子里的一角,因为实在忍受不了要对她的跪拜,如果她知道是我,难免不会奚落嘲讽一番,所以我总避着她。
虽然是被禁锢在此,但不再有责打呵斥,与之前的日子已经是天壤之别。
濯傲与楚乐的关系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恶劣,也许当初他将孩子从太后手中交回她的手中,两人的关系就不再僵硬。
他带伤上朝,其实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是一个勤勉的皇帝,想不到这次他下朝竟然走了进来,当时我帮窗台的花浇水,他扫了我一眼,就将目光移往别处。
“要不要抱抱?”楚乐竟然主动将孩子递给他,他本想拒绝,但最终手还是递了过去,他的动作不生疏,双眼盯着孩子微微出,眸子的痛再次浮现,他是在想他与师姐曾经那个孩子吗?
“不怕我伤害你的孩子?”他的声音依然是冷漠冰冷。
“如果你要伤害他,当日就不会从太后手中将他交回给我。”孩子在他的手中居然发出清脆的笑声,似乎并没有被他的冷硬所吓倒,这一幕竟然挺温馨,他的唇竟然禁不住微微扬起,但有些僵硬。
但这一温馨并没有持久,随着宫人一声汇报,说太后在外坚持一定要见皇上,听到那个女人要进来,宫室的温馨荡然无存。
濯傲将孩子递给楚乐,楚乐忙叫人抱到里面,眼里流露出的是慌张,当日差点坠入悬崖,也没有见她如此慌过。
当太后进来的时候,我们一干人全跪在了地下。
“母后这么急找傲儿,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吧?”濯傲的声音依然是冷冷的,让人感到整个宫室一点点冷了下去。
“明人不说暗话,董武去哪了?”太后的声音带着一点焦虑,也带着一丝慌张,但更多的是怒意。
“傲儿说过,破坏朕计划的人绝不轻饶,董武自作主张,杀了狸国洛将军,陷朕于不义,陷卫国于险境,其罪可诛九族,凌迟而死,看服侍母后多年的份上,不株连其家人,朕派人押他到狸国,要杀要剐,任凭狸王处置。”濯傲坐下喝着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再与太后聊着家常。
“你——”太后花容失色,连声音都颤了。
“送到狸国,董武岂能有活命?”她的声音听出她所慌张。
“他曾追杀本王在先,如今杀洛将军在后,一命偿一命,很公平,死也就便宜他了,母后如果觉得寂寞难耐,傲儿已经挑选了美男若干,今晚就会送至静心宫,也算傲儿尽了点孝心,孩儿只想母后记住,有些事情该做,有些事情做了得付出代价,我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你——”太后的手颤抖得厉害,脸色惨白如纸。
|派派派派小时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o2,卷五 谁主沉浮 o17 出谋划策
“我是不会让你将人送到狸国的,如果董武死了,我也要你付出血的代价,一定……”太后苍白的脸因愤怒与恐慌扭曲成一团,不复曾经的美丽。
她用手颤抖的指着濯傲,眸子通红如受伤的猛兽,但带着刻骨的恨,此时的他们怎么看都不像一对母子,反倒像一对恨不得马上手刃对方的仇人。
“我既然敢将董武送到狸国,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我的确很想维持我们的母子关系,但我发现无论傲儿怎么努力,在母后心目中,傲儿始终是无足轻重。”
“傲儿并不想与母后为敌,皇权霸业虽重要,但在傲儿心目中母后也很重要,这次傲儿已经手下留情,这件事背后操纵的如果不是母后,换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让她活到现在!”濯傲的声音并没有软上半分。
“是吗?看来我的感谢傲儿的宽宏大量了,但你也掂量一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说完拂袖而去,行色匆匆,估计是马上赶回去派人将董武拦截下来。
她对董武终是不一样,其他男宠的生死她根本就不在意,即使死在她眼前也不会皱一下眉毛,唯独董武才能让她温柔如一个小女子,只有他的安危才会让她花容失色,慌乱无措。
经过他母后这一闹,濯傲也黑着脸不发一言离开了梨宫。
他们走了好一会,大家才敢缓过一口气,董武是该死,但更该死的就是这个狠毒的女人,看到她这个样子,我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在这里这么久,今天最舒心了。
自来到梨宫之后,我开始过上与世隔绝的生活,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事情,我虽然都毫不知情,但日子过得倒也闲适,有时会看着楚乐的孩子出,他现在还很小,翻身也很费力,他的轮廓很像银奕,唯独那双眼睛像楚乐,父母都长得像妖孽一般,他长大以后也绝对是一个祸害。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醒来的时候也笑眯眯地,那乌溜溜的眼睛不停地转,对周围一切都好得很,有时从他身边经过,他的小手还胡乱的动,似乎需要我抱他,很惹人疼爱,相处时间久了,楚乐也允许我抱一会,有时还会好问我什么原因哑了?可能日子太无聊了。
她对她的孩子很温柔,虽然被禁锢在这个宫中的时间已经不短,但她一直淡然处之,没有暴躁也没有哭恼,孩子被宫娥抱着的时候,她会在窗台上弹琴,琴音如泣如诉,哀怨缠绵,但很多时候弹到一半,就会生气地离开,不知道是生谁的气?
孩子哭闹的时候,她会一转琴音,弹着轻快愉悦的曲调,将孩子吸引,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孩子睡觉的时候,她的琴音悠扬舒缓,如春风抚过脸颊,孩子总是在她的琴音中甜睡,而她就会看着孩子的脸出。
“居然替他生了一个孩子,真是不值得。”
“他这种种马一般的男人,居然也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老天真是瞎了眼。”
她有时在喃喃自语,有时在愤恨地诅咒,但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银奕,有时骂的内容让人忍不住想笑。
她的孩子很少哭,比我的小莲藕好多了,想我小莲藕那会哭得拆天一般,让我恨不得打晕他,如果不是有冷佚 ,我估计我不会睡过一天好觉,但即使他是如此顽劣,我还是发疯地想他,还有想他的爹,想他的轻抚,想他的温柔,想他的吻,甚至他的粗鲁。
现在的我不在他的身边,他是否会哭?如今冷佚是否去了军营,银狼能治得了这顽皮的家伙吗?以前我会躲在一个角落偷偷想他们,但如今时间多了,整个人闲下来,我发现不能再这样想,越想心越难受,甚至有时恨不得冲出去,所以我有时会没事找点事干。这样日子会过得快一些。
孩子熟睡的时候,楚乐会在那里喃喃自语,对着孩子说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得懂的话,甚至还帮孩子取了很多名字,很多我都忘记了,但惟独有几个名字印象深刻,她说她的孩子姓楚。就叫楚恨奕,要你就叫楚恨银,但最后她自己自个在那里笑了,说她的孩子怎会恨银呢?这样以后不穷死?
我以为自己取名字难听,想不到她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心中释然,但她后来取的名字却让我老大不舒服,叫楚念歌,名字是好听,但那层寓意却让人如骨在喉咙,十分难受。
孩子都有了,怎么还念念不忘?这女人真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很想打她一顿。
什么名字不取,偏偏要去楚念歌?真是难听到了极致,好想大声吼她,但却发不出声音,如若被银奕知道他自己的孩子叫楚念歌,估计会气的直冒黑气,对这个俊朗不凡,但又花心风流的帝王,我一直觉得亲切,讨厌不起来。
从此她就天天喊他的儿子叫念歌,她念一次我就不舒服一次。
偶尔她会走出宫门,与门口的侍卫闲聊,甚至不惜眉目含情,以期打探到一些消息,也许濯傲叮嘱过侍卫什么都不能说,所以无论楚乐怎样温柔含情,侍卫们多余的话都不肯说一句。
“怎么都是木头?”她有时无奈的摇头,有时愤恨地跺脚,虽然她一直淡然,但我知道她一直想离开。
“你长大可不能像你父皇那样风流无耻,估计他现在又不知道在哪个宫中风流快活了,这样脏的男人你娘我不会再要的,这样的父亲小念歌也不能认,等娘找一个更好的,你再叫他爹,小念歌你说好不好?”可能日子真的太无聊,她天天对着她的儿子自言自语。
据我所知,银奕似乎正在发疯的找她呢?有点想告诉她,让她心里舒坦一些,但后来想想也作罢了,谁叫她的孩子叫念歌?
濯傲偶尔会过来看看孩子,兴许这个宫中他也觉得孤寂,他真的很喜欢孩子,那冷硬的脸每次都因为念歌的笑脸而舒展开来,他每次过来,楚乐总是将孩子双手递上,满是信赖,孩子也在他的怀中笑,这种场景总是很温馨,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来的越来越频繁。
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脸色也已经没有那么苍白,只是他眉头始终深锁,眉宇间总带着一抹沉痛,挥之不去,看着心会隐隐跟着痛。
他每次过来都会扫我一眼,眼总是 很复杂,但却从不对我说话,他应该还是在恨我吧,我端茶给他喝的时候,手总是微微颤抖,甚至不敢对上他的目光,尤其今天,自从他进来之后就满身肃杀之气,脸阴沉得厉害,任是平时胆大的楚乐也不敢将孩子递给他。
我跪在地下,恭敬地将茶水放到他的手可以触及的地方,但却将头低垂下来。
“为什么不敢看我?”
“如果不是你如此,我们就不会坠入山崖,就不会……”他突然钳起我的下巴很用力,我吃痛但喉咙却发不出声音,手中的托盘不稳,杯子叮铛落地,碎片满是,吓得屋子里的人噤若寒蝉,无人敢言。
“以前你从不跪我,以前她总是恭敬地跪我,以前……”他突然松开了手,我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他今天怎么了,只是他离去的背影在这一刻显得是那样的悲凉孤寂。
他是寂寞的,一直都是如此,他曾经以为我可以伴他一生,谁知到头我去背叛了他,无回谷他绝望地刺往胸口的一剑,依然清晰如昨日,我每次想起心会痛。
只是师姐那一剑是否刺中他曾经的伤口?
我收拾地上的碎片,但思恍惚,碎片刺中手指,鲜红的血渗了出来,但自己却浑然不知,从这天之后,楚乐对我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甚至不敢让我再跪地。
“你以前连皇上都不跪,我怎敢要你跪。”她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女人,想不到濯傲无心的一句话,让我的日子过得更为舒适,宫中有什么好吃的楚乐都会叫人留我一份,端茶端水这种活我就更加不用干,现在也不嫌弃我丑了,老是把她的孩子给我抱,甚至我不想抱的时候,也热情无比的塞给我。
我知道她是出于什么心理,有好几次我听到她对自己的儿子说:“念歌,皇上每次抱你,你一定要笑,千万别撒尿在他的身上,要讨他欢心,如果他喜欢你,你就安全了。”
怪不得濯傲每次来,她都信赖无比地将孩子递给他,原来是想让自己的孩子与濯傲建立感情,想她现在恭谨地对我,有事无事将孩子递给我抱,也是同一心思吧,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濯傲恨我还来不及呢?
她有时也忍不住旁敲侧击地问我是什么人,与濯傲是什么关系?我甚至听到她纳闷地小声嘟囔:“莫非濯傲喜欢比他老的女人?老一点没关系,但总要找一个好看点的吧?”她的话总让我气闷胸堵,我现在就那么丑吗?
“你怎么哑的?那你会不会写字?要不你写给我看,我们当练字好不好?”她开始引诱我,虽然我总是不理她,但她也不恼,我发现她的坏脾气收敛了很多,可能是因为有了孩子,也许没有孩子在身,以她的性格可能会貌似闯出去。
自知道董武被送到狸国之后,对于后面发生的事情,我一无所知,我不知道董武会不会被太后救回,我不知道董武如果被押去狸国,师姐怎么处置他?还有师姐现在好点了没?银狼那次有没有受伤?想起他们,心就会焦虑,所以有时我压迫自己不去想,只有这样,才能睡得着觉。
日子平淡而过,但一个乌云蔽天的深夜,惊闻梨宫外面有刺客,宫人听到喊声都躲在里面,唯独我与楚乐两人冲了出去,她的双眼亮晶晶,满是期待。
不久吵闹的声音低了下去,她的眸子重新黯淡了下去。
“他现在说不定躺在温柔乡之中,怎会是他。”她跺跺脚往回走,她冲出来,是以为刺客是银奕派过来救她的,我冲出来,因为是银狼派人来了,但来了又如何?卫国的皇宫就是龙潭虎|岤,能全身而退的机会又有多少?
我感到离开这里的机会越来越渺茫了。
第二天听侍卫说,昨晚的刺客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个皇宫,心微微发冷。
日子虽然沉闷,但还是一天天过去。
我记得我脸上的药一点点脱落,慢慢恢复本来的面目时,楚乐那嘴巴张得大大的,几乎合拢不回来,手里拿着的杯子跌落在地上,破碎的声音打破梨宫的寂静,直到我收拾好所有的器皿,她还是没回过来,整个人呆住了一般。
“你怎么在这里?你的脸怎么……”她的声音从来没有过的尖利刺耳,身子也颤了一下,估计是受到了惊吓。
“你怎么会变哑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一连串问了好多问题,每一个问题我都答不了她,只是这次我从她的眼里竟然看不出憎恨,而是一抹痛。
“是濯傲?”她的声音变得冰冷,我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