础之上,如果双方存在着令人仰望俯视的差距,那自然就不存在嫉妒了。更多小说 ltxsba.me
此刻,雨诗的心态就是如此。
她也是八面玲珑之人,不该说话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发出一丝声音,该说话的时候,她可是缓和气氛的高手。
当下就侧头对凤雪舞嫣然一笑,开口说:“没有想到这填词的薛公子一下子就变成了薛姑娘了,这样倒好,省去了小女子心心念念的那点小心思。”
众人被她诙谐的自嘲逗得笑了出来,凤雪舞也觉得她的话很让人放松,就回应地对她笑笑。
寒清韵说:“薛姑娘,这位是京师教坊有名的雨诗姑娘,你那首水调歌头,那晚就是她演唱的。”
凤雪舞闻声再次从食物堆中抬起头来,她看了一眼雨诗,真诚一笑说:“雨诗姑娘,借你的妙口,这首词得以广为流传,薛舞在此多谢了。”
雨诗想来是被她的真诚和吃相吓住了。
她想不到,这个从见到起就一副冷冰冰的拒人千里的孤傲女子,竟然会忽然变得如此的温和可亲,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有丝窘迫地说:“姑娘说的哪里话,是雨诗借了姑娘的光,才一曲成名,应该是我谢你才是。”
凤雪舞看她有丝拘谨地坐着,连筷子都不曾拿起过,蔑视地瞥了一眼那几个低声私语的男子。
就抬手给她夹了菜放到她跟前精致的碟子里,说:“别虚套套地谢来谢去了,吃饱了肚子是王道,这家的菜还可以入口,你尝尝。”
这下正在低声交谈的三个男子,几双眼睛都随着看向了凤雪舞。
这教坊的规矩,是陪宴的时候,只许帮助主人敬酒陪酒,不准沾菜的。
雨诗有些尴尬地看着碟子里的菜,不知如何是好,吃或者不吃,都会很得罪人的。
“雨诗,既然和薛姑娘投缘,你就随意吧,吃饱了待会再给大家唱一遍,让薛姑娘给你指点一下也好。”
焰逸天显然是看到了雨诗的不安。
他有丝纳闷,这雨诗惯常是极其的跳脱张扬,可谓是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的,今天怎么会如此的拘谨?
他当然不明白,女人可以在男性面前可以自甘堕落、表现得无所顾忌,可是,在同性面前,都还需要维护起码的自尊。
凤雪舞也笑着说:“嗯嗯——吃饱了,你唱一遍让我也听听,话说,那晚子安催促得紧,我连一遍也没有听过呢!”
雨诗闻言有些诧异,周围的几个男子也是有些震惊。
本来他们以为可能是平素得来的好词,遇上合适的时机写了出来,此刻,听了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她自己填写的词,竟然一遍都没有唱过,这是怎么样的惊世才情,这首词竟然就是瞬间成就的作品。
焰逸天的眼睛却是危险地眯了眯,她叫子安叫得真的很顺口,他们有熟悉到那种程度吗?
雨诗笑笑地把凤雪舞夹给她的菜吃下后,就转身去另一个雅间取来了琵琶,身姿优美地坐下,犹抱琵琶半遮面,很快,叮叮咚咚的乐声响起。
她的嗓音的确极其优异,音域宽广,甜美中带了丝淡淡的苍凉和落寞。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绕梁不绝,满座沉寂。
凤雪舞听得喉头发紧,眼睛发涩。
她率先掩饰一般地鼓起掌来说:“这词本来是沉寂的,经雨诗姑娘这一唱,揉入了恰切的感情,这才活了,真的是好歌喉、好功底,深解此词的深味啊!”
焰逸天邪魅一笑说:“雨诗,这薛姑娘称你为她的知音了,还不趁机问问府上是哪里,改天再去请教,机不可失哦?”
他狭长的绿眸深暗,淡淡地掠过雨诗,紧紧地看着凤雪舞,看她如何应对。
雨诗此刻也被凤雪舞折服,她恳切地看着凤雪舞,有询问的意思,却并没有开口。
她知道自身身份卑微,这话是不能由她来说的。
徐子安心底隐隐不安,他看得出这焰逸天分明是在探测凤雪舞的底,他在打什么主意?
莫非这片刻之间,这邪魅的六王爷也看上了凤雪舞?他的心里有着丝丝的不安。
凤雪舞仰天叹息一声,她明白这焰逸天是在提醒她不要忘了身份。
沉思着说:“雨诗,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以歌相交,你虽然隐身欢场,想你也是大俗大雅之人,值得我薛舞一交;你既然当我是知音,我自然也投桃报李,以后只要有了好词,第一时间送到你处,可好?”
雨诗的心一颤,长久干涩的美目竟然涩涩的,她感动得眼泪汪汪的。
她没有想到,这薛舞竟然是对她如此的尊重,更是如此的直爽、可爱、可亲。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薛舞姑娘也是有着满腹的惆怅心思啊!
她目光殷殷地望着凤雪舞,只能不停地点头。
凤雪舞笑了一下,没有再看焰逸天。
她不雅地拍拍肚皮,侧头对徐子安说:“子安,酒饱饭足,告辞了。”
说完旁若无人地从众人面前走过,扬长而去。
徐子安愣了愣,他想不到她竟然说走就走。
反应过来,立马对着焰逸天和寒清韵拱拱手说:“王爷,韩兄,徐某告辞,改天专门再向各位致歉,失礼了,失礼了。”
说着也快步追赶凤雪舞去了,说好了一起去城外游玩的,他怎么舍得放弃这样的好机会。
焰逸天的色说不出是什么样子,他看看寒清韵,看看雨诗,看看对面雅间早就围在门外的众人。
半晌才明白了一件事——他堂堂的六王爷,竟然被人这样无礼地就撂下了。
“呵呵——”焰逸天玩味地笑出了声。
雨诗赶忙说:“王爷,这两人都不是常人,当然不能以常理论之,王爷更不是常人,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顾得上和他们计较。”
焰逸天笑着点点头说:“好好,雨诗,你还真的是朵解语花啊!这饭吃的时间的确不短了,大家都散了吧!”bx
刚烈的决绝
入夜,凤雪舞让徐子安的马车把自己送到太子府东胡同处的宅院内。
她把外出观察到的情况和胖弥勒说了,又和他多少聊了几句专业上的问题。
胖弥勒喜滋滋地把她带往前院的一个厢房内,伸手扭动一个书架上摆放的按钮,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洞口。
凤雪舞惊喜地说:“通往哪里的?”
“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下边有好几条通道,有通往城外的,有通往客栈的,还有就是你挖过来的那条,按照你指定的方位,给你接通了。”
胖弥勒笑着说。
“好快的动作,看来,我找对了了人啦,呵呵!”凤雪舞听得眉开眼笑。
“那个——大当家,看你挖的通道,功底厚实,那洞竟然都是极其光滑,有没有什么诀窍?”
胖弥勒陪着笑,搓搓手问。
“怎么,你们竟然上去看了?”凤雪舞脸色不悦。
“哪里敢,只要想想方位,大伙儿就知道去那里是找死。”胖弥勒尴尬地笑笑。
“那你们怎么知道我挖的盗洞的样子?”凤雪舞问。
“当家的,合拢的时候,不就看到了?听侯大那么一说,大伙都是心痒痒的,就轮着悄悄过去看了,好功底,令人拍手叫绝啊!”
胖弥勒满脸敬佩之色。
“等这次技能大赛结束,我找时间就教给大家,多谢了,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凤雪舞释然地笑了说。
然后就潜身入内,从刚刚挖好的地道里悄悄回到了太子府内的院落。
从那个墙脚的灌木丛处钻出来,她回身看了看掩饰得很严密的出口,暗暗为自己的主意得意。
一边轻轻地哼着“喜刷刷——喜刷刷——”的歌,一边脚步轻快地往房内走去。
蝮流冰听到了她的声音,无语地看看身边脸色越来越不悦的焰逸天。
他忍不住不安地缩了缩头。
“吱呀”一声推开房门,明朗的灯光立刻刷地从房内溢出,刺得凤雪舞微微地眯了眼。
她看到逆光而里的焰逸天,看看垂着头缩在椅子上的蝮流冰。
冷哼一声说:“流冰,今天饭吃得怎么样?”
“挺好的,姐姐,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蝮流冰问。
“去城外转了转,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来,给姐姐揉揉。”
凤雪舞一下子扑倒在床上,侧头对蝮流冰说。
蝮流冰有些尴尬地看看焰逸天,正要过去。
焰逸天冷冷地说:“流冰,你回房休息吧,姐姐让我来照顾。”
蝮流冰转身就要趁机溜走。
凤雪舞刷地一下从床上坐起,对蝮流冰摆摆手说:“流冰,别走,今晚你也在这里做个见证。”
焰逸天冷笑一声:“见证?也好,流冰,我们一起听听,你的雪舞姐姐说说这些天她在外边,有多么的风流快活,也跟着长长见识。”
凤雪舞的黑眸危险地眯起,她瞟了眼焰逸天说:“彼此彼此,我这点道行,哪里比得上你呢?”
“雪儿,我不过是担心来得过于频繁,被那些暗哨发现,给你带来不便,你也没有必要表现得这么——这么饥渴难耐?”
焰逸天努力让自己压住火气,低声解释着,他不觉得自己的话说得过分了,在他看来,这凤雪舞只是耐不住寂寞罢了。
“呵呵,饥渴难耐?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不堪的人尽可夫的女人?”
凤雪舞双臂环抱在胸前,她的黑眸凌厉地盯着焰逸天。
“够了,别再给我顶嘴了,今天,你和徐子安在一起吃饭,出去游玩,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样子,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
焰逸天看她故意地胡纠蛮缠,歪曲他的意思,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
凤雪舞的脸上忽然显出一抹挣扎,甚至是决绝的色。
她受够了这些天焰逸天对她精上的折磨,她在无望的等待中,对他的喜欢和怨尤被无限地放大。
从百花节那晚看到他左拥右抱,到今天他对雨诗姑娘的亲密,都让她的心极度的反感,甚至有着被人欺骗、甚至背叛的感觉。
她不是没有想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想过只要他对她好,她就可以什么也不计较地喜欢他,看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从来没有被人主宰过思想的她,对焰逸天左右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极其的反感。
“我在等着你解释,不要再组织什么欺骗掩饰的话语。”焰逸天冷冷地提醒。
“哥哥、姐姐,我要出去出恭。”蝮流冰及时地插话,在两人矛盾爆发之时,他借口尿遁了。
凤雪舞再次被他的话刺绪渐渐啊,你总不能因为有了你,我就得把所有依我为生的女人,都休弃赶走吧?”
他想着,这对那些无辜的女人该是多么的残酷。
“别对我说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让这观念见鬼去吧?我现在明白地告诉你,你要想成为我的男人,以前的我可以不计较,以后,你就只能有我一个!只能有我一个!我绝对不愿和别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为了取悦于你,施展各种无聊的伎俩。”
凤雪舞语调铿锵,毫无回旋的余地。
“只能有你一个,这怎么可能?你疯了吗?”焰逸天近乎无语。
“谁疯了?既然你不能只有我一个,那么,你凭什么让我只有你一个?”凤雪舞问。
“啊——”焰逸天语调上扬,他无法理解她的思维。
“这男人和女人怎么可能一样?你见过一把茶壶配多个茶杯,可曾见过,一个茶杯配几个茶壶的?”
焰逸天看和她说不通,只好给她设置了个形象的比喻。
“为什么你口里这茶壶就男人,就不能是女人呢?”凤雪舞反问。
“如果换成男人生孩子的话,这茶壶就可以是女人了;可惜,这世界,还是女人生孩子的,一个女人有多个男人,那后代是谁的?”
焰逸天觉得凤雪舞这话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后代是女人的!”凤雪舞肯定地说。
焰逸天眨眨眼,他要疯了!
这女人的脑瓜里都装的是什么歪理啊!
亏她还能说得振振有辞。
“那你和徐子安是怎么回事?”焰逸天揉揉被她绕混了的眉心。
他干脆地转移了话题,说来说去,这件事才是他最关心的。
“他喜欢我,而我又很寂寞,为什么不能享受一个单身男人的殷勤呢?”凤雪舞说。
“你是什么身份?难道,你还幻想着嫁给他?你这样下去,除了会害死那个书呆子,还能得到什么结果?”
焰逸天很客观地说。
“我谁也不会嫁,谁也不想害死,人生短暂,在我这寂寞滑稽的人生里,就让我这样享受这个过程吧?”
凤雪舞近乎绝望地说。
“雪儿,你别这样,你这样子我很难过,我们曾经生死与共,你无数次为了我可以舍弃生命,为什么现在不能为了和我在一起,迁就一点点呢?”
焰逸天很动情地说,他忆及蛇谷历险的过程,凤雪舞多次为了他舍生忘死,他不相信凤雪舞会这么快就移情别恋。
“焰逸天,你不明白,一个人可以为了另一个死去,即使现在,如果有什么突如其来的危险,我还会心甘情愿地护着你,为你死去也在所不惜;
可是,没有这样的危险存在,你不会懂得,生活这把钝刀子,会把所有的和爱情有关的韧性,折磨得面目全非。”
凤雪舞沉痛地说。
焰逸天茫然地摇摇头,不解凤雪舞话里的意思,她怎么总是拥有一种把简单的事情弄得无限复杂的能力,这让他很无力,那种无力让他有劲无处使,让他抓狂。
“你不懂,是吗?我和你解释一下,就是说,为了爱情,轰轰烈烈地献出生命,也不过就是短暂的疼痛而已,死去了就无知无觉了;
可是,现在,为了无望的、还是必须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的爱情,在无尽的等待中煎熬,像我们现在一样相互的抱怨,爱情必然就在这等待和抱怨中消散,甚至,恶语相向、因爱生恨,甚至反目成仇,你理解吗?”
凤雪舞说的很疲惫。
“我在无数个等待你的夜晚,耗尽心思,对你渐渐有了不满,甚至怨恨,这样的我,你能够理解吗?”
焰逸天摇摇头说:“人为了自己的目标,总需要失去点什么,没有失去,哪里能够得到?”
凤雪舞叹口气说:“那也要看失去和收获之间,究竟是不是合算,如果失去的太多,人的本性就会趋利避害。”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能属于你一个人,你就不愿意再付出等待和耐心?”焰逸天一针见血地说。
“我付出的不仅仅是时间和耐心,还有我的希望,我的梦想,我的自我,你这样把我局限在一个小圈圈里,我的心很大,它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只会凋零,萎缩。”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我们以后路归路,桥归桥?”
焰逸天苦涩地说,他本来是满怀的妒火前来兴师问罪,可是,她竟然让他无话可说。
“那倒不必,我们还是朋友,只是你不准再有约束我的行为,我和你是平等的个体,我请你把我当成一个平等的人看待。”
生死不相干
焰逸天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凤雪舞,步步紧逼。
他一字一顿地说:“雪儿,我还不够尊重你吗?
我还不够迁就你吗?
还是我不够宠爱你吗?
今天我给了你多大的面子,你知道吗?
这一辈子还没有人敢像你今天这样和我焰逸天说话!
更没有一个人胆敢当着我的面、去拉我的女人的手!”
凤雪舞感受到他气场的威压,并不后退。
她冷冷地针锋相对地还击道:
“焰逸天,我也告诉你,第一,我不是你的女人,我是我自己;
第二,如果你想凭借王爷的身份压制住我,那我提醒你——我不仅是凤国的公主,我也是你们焰国的太子妃。”
焰逸天闻言气得手指发抖,他指着凤雪舞半晌,怒极反笑。
混乱的头脑憋出这样一番话来:
“好好好——公主!太子妃!我呸——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吧!
你的软弱的父皇把你嫁过来,你就是一颗随时可以被抛弃的棋子;
在这焰国,没了我给你撑腰,你会不会活下去,还是个未知数;
你们积贫积弱的凤国,在焰国眼里,算个屁;
你嫁过来的三个姐姐,都是怎样无声无息的死了,你父皇比所有人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