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姨娘整个人怔在了原地,完全没了反应。
脑海里不断的回响着舒紫鸢的声音。
藤黄与红花。
不管藤黄还是红花,都是堕胎药。
这衣服上竟然有藤黄与红色,而她竟然如宝贝一般的珍视着这件衣服。
她的孩子,就是这样才没有的吗?
原来,竟是大小姐害的她失去了腹中的孩子!
史姨娘的眼眸里划过一抹狠戾的阴霾,透着浓浓的杀气。
……
绛绫阁
舒紫鸢与曲宛若面对面的坐着,舒紫鸢的脸上挂着一抹浅浅的得意之笑。对面的曲宛若亦是脸上有着一抹若隐若现的森笑。
“娘,我敢肯定,那小贱人肚子里的种已经没了!”舒紫鸢笑的一脸阴森中带着逞笑的对着曲宛若说道。
曲宛若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扬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阴沉,“那就等着看好戏吧。我倒是要看看舒清鸾这小蹄子有没有这个小命活上走上安逸王爷的那顶花轿!”说完,脸上扬起一抹诡异的怪笑。
舒紫鸢的脸上亦是扬起一抹诡异森恐的阴笑,就好似看到了舒清鸾那不得好死的下场一般,又或者是看到了舒清鸾被史姨娘大卸八块后尸骨无存的惨样。总之,舒清鸾的下场越惨,她们母女俩就越心情舒畅愉悦。
……
八月初七
明儿便是八月初八,舒清鸾与南宫樾的大婚之日。
相府的下人们已经开始喜气洋洋的忙碌起来。
兰心院
舒清鸾坐于铜镜前,望着铜镜内的自己。
一脸的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只是眼眸里却是透着一抹深沉的冷睿。
大红色的嫁衣平平整整的摆放于床榻上,嫁衣上绣着精致的龙凤呈祥图案。一旁的桌上摆着镶着十八颗大小不一的珍珠凤冠。
十八,双九,象征着至上无上的地位与身份。
是只有皇帝大婚或者太子大婚时,才能用到的数字。
御赐这样的凤冠,足以说明着南宫百川对舒清鸾的重视与不一样的态度。
就算南宫樾曾经是太子,但是现在他只是一个安逸王爷,现在太子是南宫佑。可是,南宫百川给了太子妃一般的仪式给舒清鸾。
凤冠与嫁衣是今儿早上南百百川才让聂进送来相府的。
本来,老太太与舒赫也是为舒清鸾准备好了凤冠与嫁衣的,却是不想在大婚前夕,南宫百川竟是让人送来了这样的凤冠还有那套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嫁衣。
这让舒赫与老太太不禁的为之一楞。
龙凤呈祥,这可只是在皇帝大婚时,皇后才能穿的嫁衣。
就连太子妃也只能穿鸾凤和鸣服。更别说王妃了。
可是,南宫百川却是破天荒出人意料的送了龙凤呈祥服。
这是否有着另外一层意思?
这不禁让舒赫心中的疑惑更加的加深加重了。
再者,那镶有十八非颗明珠的凤冠,就连现在的皇上,也不曾佩戴过。也就只有已过世的前皇后,也就是南宫樾的生母,夏君拂才佩戴过。
舒赫在看到这套嫁衣与凤冠时,就好似看到了当年与南宫百川并肩而站,接受群臣朝拜的夏君拂。
舒赫心里不断的冒起一个念头,那便是:南宫百川此举,是否在暗示,他有意重新立南宫樾为太子?是否意味着太子南宫佑此次南岭之行注定失败,然后便是废太子改立南宫樾?
于是,舒赫那深锁的眉头拧的更紧了,简直拧成了一团。
老太太的表情同样好不到哪去。
不管是龙凤呈祥服还是镶有十八颗珍珠的凤冠,都象征着至高无上的身份与地位。也就是说,舒清鸾从今天起,那便扶摇直上,节节攀升了。
这样的凤冠,就连她现在依旧还是皇后的女儿也不曾拥有过,可是现在舒清鸾却是轻而易举的得拥有了。这让老太太内心非常的矛盾与不舒服。
然而,事已成定局,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与这个孙女拉拢好祖孙关系。若真是到了最后的关头,那也只能弃车保帅。
沈云氏与沈之轩已于傍晚时分,由沈惠心派来的轿子接去了宁国公府。
沈惠心的理由很简单,不想二老触景伤情。再说,沈兰心已经不在,明儿舒清鸾一出阁,那么二老自然也不愿意继续呆于相府内。
对于沈惠心的做法,舒清鸾只是露出一抹不以为意的嗤笑。
“奴婢见过大小姐,给大小姐贺喜!”史姨娘的声音 从门口处传来。
正99 出嫁
章节名:o99 出嫁
o99
史姨娘穿着那套舒清鸾赠送于她的贡缎做的衣裳,脸上扬着一抹浅浅的十分得体的微笑。迈着优雅的步子踏门坎而入朝着舒清鸾走来。
月白色的绸缎裙,腰间束着一条略显宽松的锦涤,秀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发髻上斜插着一支镶着粉色珍珠的银簪。在离舒清鸾五步之遥处站对,对着 她很是恭敬的侧身行礼。
唇角微微的上扬,眼眸微微的眯起,笑意盈人,只是那笑容之间却是夹杂着一份隐约的怪异。
她的线不经意间的在那龙凤呈祥服以及凤冠上稍停片刻,眼眸内划过一抹阴森的诡异,然后继续浅笑通盈盈的望向舒清鸾。
“奴婢见过史姨娘。”如画对着史姨娘鞠了鞠身。
“如画姑娘客气了,我与你一样,你是大小姐的贴身侍女,我是相爷的侍妾。都是奴婢,所以如画姑娘无须向我行礼。”只姨娘一脸怪异的看着如画说道,然后转眸向舒清鸾,继续保持着她那盈盈浅笑,“大小姐,您说呢?”
舒清鸾从椅子上站起,一脸不以为意的看着史姨娘,“如画,既然史姨娘都这么说了,那就领了她的情。”
如画对着舒清鸾微一鞠身:“是,小姐。”
史姨娘的脸色微微的僵了一下,唇角的笑容似乎有些挂不住的尴尬,看着舒清鸾的眼复杂而又怪异。
舒清鸾抿唇浅笑:“姨娘有孕在身,怎么不好好的在荷芬院安胎。可是有什么需在清鸾帮忙的?”
史姨娘扬了扬她那脸上怪异的笑容,对着舒清鸾又是一侧身鞠礼:“奴婢已经得大小姐好多次的相助,又岂敢再次劳烦大小姐。奴婢所有的日常生活,老夫人都已经为奴婢安排妥当。奴婢今儿来,是来是贺大小姐大婚之喜,二来是谢大小姐好意。”
“哦?”舒清鸾微微的弯了弯眼眸,唇角浅浅的往上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史姨娘,“清鸾未曾帮上姨娘的忙,姨娘何来言谢?”
史姨娘对着舒清鸾双臂一展,盈然的转了个身子,然后双手往自己的小腹处一抚对着舒清鸾浅笑道:“若非大小姐出手相助,奴婢肚子里的孩子只怕早已被人害之。大小姐既保住了奴婢的孩子,又赠于奴婢这么昂贵上等的绸缎。奴婢自然是在好好的谢过大小姐的好意的。奴婢为大小姐准备了一份惊喜,明儿大小姐上花轿之前,奴婢再送于大小姐,相信大小姐一定会十分喜欢的。”边说边对着舒清鸾露出一抹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那清鸾就先在这里谢过姨娘的好意了。”舒清鸾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史姨娘说道。
史姨娘抿唇浅笑:“大小姐言贵了,这本就应该是奴婢该送于大小姐的。”
“奴婢见过大小姐。”
“映月见过姐姐。”
云姨娘与舒映月迈门而入,对着舒清鸾鞠了鞠身,身后跟着一上了年纪的老妇。
“妹妹见过云姐姐。”史姨娘对着云姨娘与舒映月鞠身,“见过三小姐。”然后转对着舒清鸾说道,“那奴婢不打扰大小姐上头,奴婢告退。”说罢,又是一鞠身后转身离开。
对于史姨娘的举动,云姨娘略显有些不解的看着她那远行的背影,微微的蹙了下眉头,然后转身对着舒清鸾说道:“大小姐,这是老夫人找的吉祥婆,好婆。好婆今年七十八高龄,五世同堂,家中不缺任何一个人。明儿大小姐出阁,今晚由好婆为大小姐梳妆上头。”
舒清鸾嫣然一笑:“谢云姨娘,那就有劳好婆。”
“大小姐客气了,能为大小姐上头,是老妇的荣幸。”好婆对着舒清鸾一鞠身,很是恭敬的说道,然后视线停在那平摆于床上的龙凤呈祥服,以及那镶有十八颗珍珠的凤冠,眼眸内划过一抹隐隐的惊讶之色。
这样的嫁衣,凤冠,象征着什么,经常为人梳妆上头,见过各式嫁衣与凤冠的好婆又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意义。
可是,这相府的大小姐明儿成婚的对像不是安逸王爷吗?没听说是太子殿下啊?怎么这嫁衣与凤冠却是皇后般的待遇?
这……
好婆微微的怔了一下。
怔过之后,却也是浅浅的一笑,不作多想。
这是大户人家的事,也是皇室中的事。她现在要做的事只是为舒大小姐梳妆上头,其他的都不在她的思考之内。
对着舒清鸾又是一鞠身行礼,右手往那铜镜前的椅子上作了个请的手势,“大小姐请上坐。”
舒清鸾浅然一笑,对着如画使了个眼色后,往椅子上坐去。
如画心领会的点了点头,转身退出了屋子。
……
与此同时,尚书府却是忙成了一团。
柳悠娴自服用了卿九九调配的解药后,却是突然之间陷入了晕迷之中,甚至于还不断的从她的嘴里吐出几口鲜血来。
柳望亭已经从柳府赶至了尚书府。
看着自己的女儿此刻一脸苍白,毫无生机的躺于床上,双眸紧闭,几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而府内却是不见靳破天的人影。只有管家年伯里外打理着一切,还有一个他从来不曾见过,也不曾听靳破天提起过的女子。
卿九九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如死人一般平躺于床上的柳悠娴,锦单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渍,她的嘴角上同样还有未擦干净的血渍。而柳悠娴虽是双眸紧闭,脸色苍白,不见生机,但是很明显的,她的眉头紧紧的拧成了一团,看得出来,她很不舒服很是难受。然后又是一口鲜血从她的嘴里溢出,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锦枕一片。
见此,卿九九的唇角扬起一抹阴冷的森笑,眼眸里更是透出一抹戾气。
然而,柳望亭见着自己的女儿昏迷不醒却还口吐鲜血,心疼之际勃然大怒。而这个陌生的女人却是一脸的面无表情不说,基本还带着隐约的落井下石之意。是以,大怒之中的柳望亭右手一伸,顾不得其他,朝着卿九九挥掌而去:“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只是,手掌在离卿九九一尺之遥时,便是被年伯紧紧的扣住了手腕。只见年伯一脸阴森中带着不愄的对视着他,“柳大人,若你敢对小姐无礼,那就别怪老奴对你无礼!”
年伯扣着柳望亭手腕的力道用足了八成的力,虽然柳望亭也是武官出身,但是年伯的这力道却是让他感到了一股无形中的压力。而年伯那看着他的眼里更是透着一抹狠戾,大有一副你若敢动手,我就折断了你的手的意思。
“小姐?”柳望亭的视线从年伯的身上慢移至卿九九身上,除了不解之意外,更多的则是深深的打量。他在打量着年伯口中的“小姐”,这个突然之间出现于靳破天的尚书府的女人,何以让年伯这般的护着她?又何以年件会唤她为小姐。
他自认为靳破天交情不浅,就算自己的女儿不曾与靳破天相识,仅他与靳破天都站在安逸王爷这边,支持安逸王爷。他与靳破天的交情就不止是上下属的关系而已,但是他却从来都不知道靳破天有个妹妹,尚书府有个小姐。
“年伯放手。”卿九九一脸平静淡然的对着年伯说道。
年伯很是听遣的放开了扣着柳望亭手腕的手。
卿九九微微转身,将视线从柳悠娴的身上转移至柳望亭身上,面无表情:“柳大人觉的九九对令嫒做了什么?”
柳望亭怒目相对,手指指着床上了无生机的柳悠娴:“悠娴昨儿出府来尚书府时,还好好的!为何此刻却是这般?你若说没有对她做过什么,那你告诉本官,为何她现在这样了?!”
卿九九不以为意的冷冷一抿唇:“我也很相知道她为何会成这个样子!她若是好好的听话,按我的指示要求服药,此刻也轮不到你柳大人在这里大呼小叫!”
柳望亭的身子微微的怔了一下,而床上原来紧拧着眉头却没有半点反应的柳悠娴,却好似听到了卿九九的话一般,那拧着的眉头微微的动了一下,那紧抿着的青白发紫的双眸更是微微的掖动了下。
“悠娴,你想说什么,爹在这里,你告诉爹。”见着女儿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柳望亭一个蹲身而下,蹲立在柳悠娴的床头,一脸心疼又担忧的看着她,轻声问道。
卿九九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冷笑,似乎柳悠娴的暗动完全就在她的意料之内一般。就连站于一旁的年伯眼里亦是划过了一抹凌厉了深沉,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掖动着双唇的柳悠娴,嗤之不屑的冷冷哼了一声。
“你想见靳大人?”柳望亭的耳朵紧贴于柳悠娴的唇角边,然后是说了这么句话,只见柳悠娴脸上的露出了一抹隐隐的浅笑,似乎很满意自己父亲所说的这句话。
“年伯,破天去哪了?为何悠娴这样,却不见破天的身影?”柳望亭抬眸问着年伯。
“少爷被老爷唤去了。”年伯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
“老爷?靳老爷?!”听到年伯这话,柳望亭又是为之一楞,而躺于床上的柳悠娴亦是隐隐的泛起一抹疑惑不解之色。
然后……
“爹,”柳悠娴很是坚难的睁开了双眸,用着很是虚弱的眼望向卿九九,露出一抹勉强的浅笑,“女儿想回家!”
柳望亭又是为之一怔,然后重重的一点头:“好,我们回家!爹带你回家。”
卿九九与年伯对视而望,两人眼眸里划过一抹心领会的眼。
“年伯,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柳望亭正打算抱起柳悠娴之时,门口处传来了靳破天深沉的声音,随即便见着靳破天迈门坎而入,一脸的肃穆无表情,看着年伯的眼里更是隐着一丝浅怒,然后视线转至了卿九九身上,“九儿,你说可以解了悠娴身上的毒,那么现在,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语言之中略带着浅浅责备之意,甚至于就连看着卿九九的眼亦是少了之前的那一抹温柔与可亲,而是带着隐隐的愠怒,似乎那极务隐忍下的怒意,如果卿九九一个回答不令他满意,便是一触即发,不可收拾。
见着靳破天的出现,柳悠娴的脸上露出一抹渴望的浅笑,然后两行眼泪便是如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决流而下,一发不可收拾。随着那决流而下的眼泪,一口鲜血很是时宜的从嘴里溢出。
“你还楞着?没看到她口吐鲜血,虚弱的不成样子了吗?”靳破天对着卿九九怒吼,这样子完全就眼里只看到了柳悠娴的伤势,而没有看到狠九九的伤心。
卿九九怔怔的杵在了原地,一眨不眨的眼直视着靳破天,眼眸之中除了不可置信之外,满满满的尽是可悲的清伤。
似乎根本不相信,靳破天会这般的吼她。
记忆之中,他对她从来都是温润如玉,从来不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每次见到她总是满脸微笑的唤她“九儿”,可是现在,他却是用吼的,甚至连一声“九儿”都不再喊她。
心,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的疼痛。又犹如被利刀一刀一刀的凌迟剐绞着,痛的她竟然麻木的没了任何感觉。
年伯亦是一脸十分复杂的看着靳破天,完全的不相信他竟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卿九九。
靳破天与卿九九从小被百里青鹤收养,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靳破天一身的武功学识全是百里青鹤传授的,偶尔他也会传过于他几招。
卿九九的一身医术却是她自己钻研的。
从小,靳破天就十分的疼宠卿九九,莫说对她有过冷眼,就连一句过重的话也不曾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