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知道萧潇不可能跟自己说实话 再问下去也无济于事 只好推着无情往外走 “既然萧潇困了 你就让她休息 不要再烦着她 ”
沒有人知道无情此刻有多想问问萧潇 她口中说的被做了错事的人拷问是什么意思 萧潇是指他做了错事 可是他做了什么错事 也沒有人知道当无情看到萧潇生气时有多心疼 他多想握住萧潇的手 问问她痛不痛 多想将萧潇抱入怀中告诉她不要生气 可是现在他被无尘生生的推出了房间 再想问也不可能了
当夜 月冷风高 一晚无眠的人又何止一两个
第二天一大早无尘就顶着一双熊猫眼來到无情门前 他还是想问清楚昨天无情到底做了什么惹得萧潇那么不高兴 还沒等敲门 无情也顶着一双熊猫眼从里面出來 两人相视一看都是一脸愁容
“你昨天怎么回事 萧潇怎么会那么生气 ”
“昨天不是解释过了么 ”无情一边说一边往萧潇的房间走去 也不知道萧潇现在怎样 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可是刚走到门前 就见雀儿从里面出來 看见无情和无尘时居然忍不住的笑起來 两人相视无言 都看着雀儿不知道她笑什么
正文 141 谦谦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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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儿一边忍着笑一边说“王爷和无尘少爷也都做噩梦了么 今早看见小姐也是黑着眼圈 问她 她说做了一夜的噩梦 沒想到做噩梦的还不止一个呢 ”
无尘强颜欢笑“是么 那小姐现在呢 是又睡下了 还是已经起來了 ”
雀儿看着无尘“小姐一大早就洗漱打扮好了 早就出去了 让我告诉你们不用找她 也不用担心她 她就是出去逛逛 天黑之前就回來了 ”
无情和无尘怎能不去寻她 听了雀儿的话连早饭也沒用 直接出了王府四处找萧潇
原來萧潇昨天被无情质问后越想越委屈 自己明明什么都沒做 却要被一个香抱满怀三心两意的人责备 待想要质问无情 却又觉得沒意思 自己想要得到怎样的答案 无情只是逢场作戏 无情也会三妻四妾 都会让自己气愤之余徒增失望 无情已经不再是原來的无情 他现在是王爷 将來会有自己的封地 自己的府邸 身为一个王爷怎么可能不是三妻四妾
再想想自己的过往 顾晓川带给自己的阴影虽然已经从脑海中消散 但是有些东西自己却要终身承受 比如 比如她已经不是人们口中的处子……在这个封建礼教极为严明的朝代 男子能接受自己的妻子在自己之前还有别的男人么
自己同无情到底是有缘还是无缘 如果无缘 自己怎么会穿越千年來到他的面前;如果有缘 为什么自己要带着满身的伤痛 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
萧潇漫无目的的走着 不知不觉來到一个卖面的小摊 看看太阳 已经快到中午 萧潇肚子也咕噜咕噜直响 便坐下來要了一碗面
吃面的时候听见隔壁的人说“你听说了么 关大将军被宗人府抓起來了 ”
“我听说了 好像是早朝的时候太子拿出了关将军卖官鬻爵贪赃枉法的证据 ”
“这样的人就该抓 应该把他全家都杀了 才能解我们老百姓的心头之恨 ”
萧潇听到这里不禁扭头去看吃面的人 不过是两个普通的百姓 萧潇不懂 何以他们的恨会牵扯到关将军的家人 连累无辜
说太子拿出证据的人又说“我有个亲戚是在宫里当差的 就是就是太监……他刚才看见他出宫办差事 问起他这个事 他说虽然关将军一家上百口人现在都被抓了起來 但是看情形会被处斩的只有关将军和他的几个大儿子 ”
“怎么会这样 他犯了那么大的罪……”声调中满是不满
“好像是太子求情 说不应该牵连无辜 ”
萧潇听是太子求情 想起自己昨天晚上义正言辞的那番话 看來沈仲坤是听进去了 并且做出努力了 嘴角不禁牵起一丝笑意 看來他还是很仁德的 如果是这样的人当皇帝 那就会少死很多人了
萧潇正想着 就听见另一个人说 “他们无辜 他们吃的好 住的好 关将军府弄的跟皇宫似得 他们的家人感觉不到么 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只凭关将军和他几个儿子在朝廷做官根本拿不到那么多的饷银 就连刷完的下人心里都明镜儿似的 知道关将军贪污多少 他们从來沒说过吧 他们还无辜 太子为他们求情怎么不为咱们想想 咱们这些老百姓招谁惹谁了 关将军说扩府占地就占地 他收的那些钱还不都是从咱们身上炸出來的 ”
萧潇一瞬间觉得有些恍惚 这个人说的句句在理 字字铿锵 是啊 那个贪官的家属会不知道自己家的官是否廉洁呢 可是他们不是一样花着这不廉洁的钱 摆着那不应该有的官威么 如果说他们无辜 那被欺压致死的老百姓的冤又该让谁來伸张呢 可是他们真的罪该致死么
萧潇有些迷茫 原來所谓的政治真的不能让每一个人都感觉满意
萧潇想起昨天自己对沈仲坤的态度 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请自己喝最好的酒 带着自己去偷那么重要的东西 沈仲坤如此热情的相信着自己 却只换來一顿不甚理解的抱怨
萧潇结账后便雇了顶轿子向太子府走去 萧潇刚进了轿子 无尘无情就从岔路口走出來 人与轿子擦肩而过 谁也沒看见谁 虽然相汇 确是两个方向 而且越走越远
萧潇到了太子府门前 正想着该怎么跟守卫说自己是太子的朋友 让他们放自己进去时 就见两抬轿子从西面过來 轿子停在门前 一个青衣男子先下了轿 门清目秀 温文尔雅 如果说太子像酒 越品越烈;无情像泉 凛凛而留;那么眼前的人就如同一块温婉的玉 虽不甚艳丽夺目 却叫人觉得心里舒畅
他身旁的轿子里也下來一个人 正是太子沈仲坤 沈仲坤看见萧潇站在自己府前 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快步上前 笑道“你怎么在这 等了许久 ”
萧潇摇头 “我刚到 正想着该怎么跟这些守卫说 他们才能放我进去的 ”
沈仲坤闻言从腰间拿下一块令牌递给萧潇 “你拿着这个 以后再來的时候只要给他们看一眼 什么都不用说 自然不会有人怠慢你 ”
萧潇接过令牌 沉甸甸金灿灿 貌似纯金打造 正面写着“太子令” 背面刻着龙凤呈祥
“我怕别人见我拿着这东西以为是偷的 会把我抓起來 ”萧潇说着递还给沈仲坤
沈仲坤沒接 笑“还沒有什么人敢偷我 还沒向你介绍 这位是尚书大人的三子 刘子谦 这位姑娘是本王的朋友 萧潇 ”
刘子谦微微上前半步 对萧潇行了个君子礼 萧潇笑着点头回应 “既然你有朋友 我就不打扰了 ”
“不碍事 我和子谦兄经常见面 聊的也都是光明正大的事情 不需要忌讳 ”说着已经向府门走去 刘子谦对萧潇做了一个先行的姿势 萧潇只好微微一笑跟上沈仲坤 顺手将那块太子令放进囊中
正文 142 归还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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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进正殿 便有丫鬟上來斟茶并送上八样小点
沈仲坤看着萧潇“我也算沒有待客之道 你已经是第三次來我府上 我居然才请你喝碗茶 你尝尝我府上的小糕点 一点不比关远正府上的差 ”
萧潇听沈仲坤这样直言不讳 不免略带你不安的看了刘子谦一眼 只见他正端着茶杯悠闲自得的品着茶 方明白这个刘子谦是沈仲坤的心腹 自己同沈仲坤一起去关远正府上偷罪证的事情 恐怕刘子谦早就知道了
萧潇拿了一块莲子桂花羹 咬了一小口果然入口即溶 香甜清爽 爽而不腻 “既然这样 就该在府上光明正大的吃完再去关远正府上偷东西 ”
刘子谦虽然已经知道这些事 但毕竟与萧潇是第一次见面 她又是女儿身 此刻听萧潇如此毫无顾忌的说话不禁一愣 侧头又将萧潇仔细打量了一番 用倾国倾城这样的词汇來形容她再贴切不过 却又豪爽洒脱 特别是腰间的那把精致宝剑 一下将她与其他女子划分成两种截然不同的人
这个女子从哪來 将到哪去 她到底是谁 要做什么 关于萧潇的疑问像是无形的钩子 不知觉的钩住每一个见到她的人 让人对她无法不朝思暮想 即便这种思念和琢磨无关风月
沈仲坤走到萧潇面前 一脸温柔的看着她“你昨天那样气冲冲的走了 我还以为你一时半会不会再來见我 今天來可是知道朝廷对关远正一家的处决了 ”
萧潇放下手中的糕点 点点头“我听见了 而且知道是你求的情 事到如今我也糊涂了 不知道我昨天说的话到底对不对 不过还是很感谢你昨天将那番话听了进去 并且向圣上求情 ”
“你的话很对 我昨天彻夜难眠想了很久 我们的立法中习惯株连九族 喜欢满门抄斩 但其实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 做错事的人固然要罚 包庇和知情的人也应该受到惩处 但是他们罪不当诛 赏当分明 罚亦当分明 罚与过应当统一 这不是人情 而应当是一种制度 ”
萧潇欣赏的看着沈仲坤 他果然是帝王之才 这样高瞻远瞩 深谋远略 在如此封建的年代里就能有现代人的法律观念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这就是最基本的人权啊 如果由这样的人來做皇帝 就不会再有满门抄斩的惨案了吧
刘子谦起身说道“此次事件牵连甚广 那本名册上一共记载了一百三十二个大小官员买官的罪证 这些人将6续都受到惩处 太子一举虽然为为我大周除去贪官污吏 但也树敌不少 只怕会有别有用心的人对太子不利 还请太子小心提防 ”
沈仲坤冷冷一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我怎会不防备他们伺机报仇 虽然是我求皇上不要牵连无辜 但亦是我揭发了关远正及其同党的所有罪证 所以他们对我只有怨恨不会有感恩 不过想要进我身 对我不利 他们还沒那个本事 ”
几人正说着话 有下人进殿单膝跪地 “启禀太子殿下 永怀王來了 ”
萧潇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永怀王不是别人 就是无情 想到这里心中流过无限怅惋 对啊 无情册封永怀王 永怀王就是无情 而且无情的真名是沈忠轩 从什么时候起 他开始变得陌生了呢
无情來到殿上 见萧潇果然在太子府上 心里酸酸的像打翻了醋瓶子 恨不能立刻牵了萧潇的手将她领出太子府
太子却一脸笑意 请无情落座 并命人看茶
“轩今天怎么又功夫到我府上相聚 ”沈仲坤虽笑犹威
“我來找萧潇的 ”无情也不和沈仲坤卖关子
沈仲坤微微一笑 “轩來找萧潇 一找便找到了 可知道有个人为了等你在我这府上等了一宿 ”
言罢 无情和萧潇都愣住了
沈仲坤双手一拍 一会功夫 从后殿盈盈走出一个女子 妖娆妩媚 双眼似桃花含春 嘴角如春风留情 腰肢纤细 举步婀娜 正是昨天在宴会上倾倒在无情怀中的姝婉儿
萧潇一看见姝婉儿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起來 她侧过头故意不看姝婉儿和无情
姝婉儿走到无情面前 向无情行礼后 柔媚的说道“王爷 这是昨天您落下的东西 我一直在这等您 想亲自还给你 ”
姝婉儿手中的正事先前萧潇笨手笨脚绣给无情的香包 萧潇看着那个并不精致的香包 心里凉了半截 无情 你果然和她有什么 不然随身携带的东西怎么会在她那里 你果然不重视我 否则我绣给你的东西沒有了你怎么会沒有察觉 如果你察觉了也沒有第一时间去寻找 那就更是对我可有可无
无情见到姝婉儿手中的香包却是惊讶异常 迅速的接过來 问道“这个香包怎么会在你手上 ”
姝婉儿红了脸 低头不敢看无情 欲言又止的道“就是……就是昨晚……”
这几个字更是说的萧潇想入非非 昨晚 昨晚他们做什么了
这时沈仲坤轻轻咳了一声 “婉儿 你下去吧 我们还有政事要谈 ”
姝婉儿向众位一一行礼 又退到后殿 临走前还依依不舍的看了无情一眼
萧潇再也坐不住 起身一拱手 “萧潇还有事 先告辞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只听身后无情也说了一句“无情也告辞 ”就紧跟着追了出來
萧潇一路向前走 根本不理会无情 出了太子府后 无情一把拽住萧潇的胳膊 “萧潇 你怎么了 ”
萧潇用力甩开无情 语气中满是气愤和厌恶“别和我拉拉扯扯 ”
“你生气我的香包会在那个姝婉儿手中是不是 ”
见萧潇不做声 无情接着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香包怎么会在她那 我昨天回到王府听说你被请去了太子府 但是我却沒看见你 而且我回來了你也还未回府 便开始四处寻你 晚上又和你……略有争执 回到屋里 我一夜未睡 沒宽衣解带也就沒发觉香包不见了 今天早上我早早去了你门前 听见雀儿说你已经走了 便又出來寻你 根本就沒有时间去理会别的事情 所以直到她将香包还给我时 我才知道香包丢了 你别生气了 ”
萧潇停下脚步 回头看着无情 冷笑一声 讥讽的问“你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丢的 ”
正文 143 默然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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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看着萧潇 一脸诚恳“我真的不知道 ”
萧潇冷笑三声 “无情 不是你太傻 就是你以为我太傻 昨天我确实去过太子府 之所以沒有赴宴 是因为我在门口的时候 看见这个姝婉儿正倒在你怀中 我怕扰了你的雅兴才故意退避 至于这个香包到底是那个时候掉的 还是之后你们又做了别的什么事时掉的 我就不得而知了 ”
无情恍然大悟 这一切都是太子给自己安排的局 他宴请自己却不露面 偏偏去王爷府亲请萧潇 他安排姝婉儿在自己面前跳舞 早不摔倒晚不摔倒偏偏落入萧潇眼中 今天又让姝婉儿在萧潇面前演了那么一出
如果不是萧潇跟自己说 自己根本就沒留意姝婉儿 甚至都忘了昨天她摔倒的事情 可是眼下 无情转身就可以忘记的人和事却引起了他和萧潇之间的争端
无情想要解释 却更想在解释之前好好问问萧潇 “在你心中 我就是那样的人么 就是那样不值得你信任的人么 ”
萧潇多想仰天长笑 怎么信任 何谈信任 自古以來男人多有负心 更何况无情是生在这样一个男权高度集中的年代 即便他不是王爷 也可能会有妾室 更何况他现在是王爷 他怎么保证今生今世只爱她一个 只娶她一人
无情看着萧潇怀疑和略带自嘲的眼 轻叹一声“我与她真的什么都沒有 若不是今天她将香包还给我 他日在大街上遇见 我连她是谁都不会想起來 她昨天真的只是恰巧摔倒 依在我怀里 萧潇 不论你信不信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从前是 现在是 以后也是 ”
萧潇看着无情 她多想伸手摸摸无情的脸 多想靠在他坚实的胸膛听听他的心跳 多想说一句我信你 可是她真的相信他么
萧潇莞尔一笑 “无情 我昨天一夜未睡 现在很累了 我想回去休息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
萧潇转身离开 无情沒有跟上來 有什么东西从脸颊滑落 是下雨了么 还是自己那么不争气的流泪了
萧潇失魂落魄的在街上走着 突然被人拉住了衣袖 本能的以为是无情追了上來 回头却看见无尘正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 萧潇嘴角一丝苦笑 到底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你怎么了 ”无尘眉头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