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这个啊。”他语调拖长。
抬起一只手,想要自然而然地触碰花冠,最好将其端起来、仔细观察片刻,而后再得出一个结论。
但是在那之前,眼前年轻的家庭教师像是倏忽改变主意。季寒川咬咬牙,仿若终于意识到“随便捡来一个花冠送人”是一件多么不靠谱的行为,于是懊丧地收回手,将花冠重新放在口袋中,然后说:“算了——库克先生,在我的家乡,这种贴身物件,在男女之间,有着非常特殊的含义。”管家眼皮眨动,皮笑肉不笑:“这样啊。”季寒川忧虑,说:“我心情非常矛盾。”叹气,适当地留白,“不过,算了,既然来到这里,是该鼓起勇气。”他喃喃说着,便要往内,去安娜身边。
管家视线幽幽,落在季寒川身上,却没有阻拦。
他也没有和季寒川一起靠近,而是始终站在门口,以一种近乎于“俯视”的姿态,看着屋内种种。
短短几步,季寒川走过靠在一起低笑的多莉丝和乔蒂,走过冷冷看着自己的莫妮卡,走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不敢让旁人发觉自己意动的维拉,然后在安娜身边站定。
他半蹲下来,口袋却似乎没有打理好。从维拉的角度,倘若细看,能看到一点花冠的影子。
季寒川心里勾勒着那天晚上看到的安娜。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做噩梦”。但这只是敷衍NPC们的幌子,季寒川记得很清楚,当时安娜表情骤变,身上衣服起起伏伏,明显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皮肤上爬动。结合这两日晚间自己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茂盛的郁金香丛,以及花下的小家伙们,所谓“东西”,不做他想。
当然是那些背后带着橙黄色花纹的甲虫。
真正的问题在于: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安娜是半死不活,还是已经死了?
如果是从管家的角度推断,答案是前者。从欧文的说法,则是后者。
但更有可能、或说季寒川从头到尾更倾向的答案是:两边都有问题。
他们的话,应该一样真假交织。换言之,在最初就直白展露出的危险,未必是真的“危险”。
为了这个,季寒川才踩着“安全时间”的尾巴,亲自跑来确认女佣状况。甚至于,安娜的“死”或“活”都不算其中关键,真正值得在意的是,安娜对自己是否还有善意——如果答案是“否”,问题就可以改成:林子里捡到的那些道具,能起到多少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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