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吕和韵同手同脚地回来。
他问:“还有谁知道?”季寒川朝东屋、厨房的方向抬一抬下巴,说:“可能只有他们不知道。对了,村长家那边,”他简单说了之前的情况,“也不知道现在消下去没,总之先别进人。”吕和韵思不属地答应,而后问起季寒川昨天到底经历什么。
季寒川这才有功夫和他分说。
这边倒算气氛融洽。可村子中心,望着混入雨水中的血液,最初的混乱后,村长惊惧之下,想起当初从自己父辈口中听过的传说。他扯着嗓子,声嘶力竭,说:“别跑!都回来,都回来——”村民仍然慌乱,像是一群失去了头领的羊。
他们盲目地、漫无目的地在路上奔跑。
羊群四散。
混着血液的雨水流到村长脚下。这是他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女人,虽然两人之间有很多矛盾、争执,但都掩盖在日复一日的平常生活之下。再者说,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巨大的、足以撼动村长在山淮村地位的秘密。村长虽然惊骇,但他心里已经隐隐冒出一个念头:她死了,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我妈……这么一想,村长眼中划过一抹厉色。
这婊子,在评估组马上要到的时候把自己老娘开了瓢,这会儿又不明不白地死了!
村长好像看到荣华富贵里自己越来越远。
雨水把他的话带到其他人耳中,这群盲目的羊终于找到归属。他们朝村长挤来,一张张脸急切地、迫不及待地凑过来。他们七嘴八舌,问村长要怎么办。春燕死了,那么多人死了,怎么办?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沉浸在恐怖之中,极度恐惧带来的生理性泪水与雨水混合在一起,从脸上的沟壑蜿蜒流下。
在这样的骚动中,西城大学师生成了彻彻底底外人。谷老师安抚学生几句,忽然发觉,学生们的眼似乎落在别处。
他跟着看过去。
见到一个身上穿着破旧的、脏兮兮的棉衣,打着一把骨架裂掉的伞,手上牵着两条麻绳的男人。
麻绳上拴着一大一小、一男一女,是男人的妻儿。
他们不知从何而来,不知在原处站了多久。这会儿,男人迈动步子,走向那群被捆在青石板中间,晕厥过去的“疯子”。
村长并未留意。
西城大学师生冷眼看着一切,见那痴痴傻傻的女人、小孩儿抬起被捆住的双臂,艰难地指向那些人,嘴巴里似乎在说什么。他们脸上太脏了,雨水冲刷,都能带下很多污垢。作为一家之主的男人听了,似乎很愤怒。他抬起手,猛然扇向女人。本站随时可能失效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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