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皱了眉头思索,“我努力想忘记过她吗?我究竟是想忘记她?还是想记着她?”
我觉得我们两个各怀心思,自说自话,甩了甩头,把脑中纷杂的心思甩掉,笑问道:“你出征前,李……她可曾对你说过什么?嗯……有没有提起过我?”
李敢眼恍惚,唇边一个迷离的笑,“有一天我出宫时,恰好撞见她,行礼请安后,她随口说了句‘战场凶险,一切小心’,明知道她只是听我说要去打匈奴的客套话,可我就是很开心。”
我同情地看着他,李妍只怕是刻意制造了一场偶遇,或者给了他机会让他去制造一场偶遇,“没有提到我吗?”
李敢好像才回过来,摇摇头,“没有提过你,怎么了?”
我微笑着说:“没什么。”也对,他们见面机会本就少,偶有相逢,没什么特殊情况没有必要谈我这个外人。
赵破奴的贴身随从匆匆跑来,一面行礼一面道:“李大人,霍将军、高大人和我家大人都找您呢!霍将军说了,‘你若怕输,就跟他一队,他保你把输的钱都赢回来。’”
李敢哼了两声,笑骂道:“让他几局,他倒真当我怕了他,走!当年我蹴鞠的名气可比我射箭的名气大。”
兵士嘻嘻笑着领路先行,李敢回头笑问:“你不去看看他蹴鞠吗?长安城出了名的身姿俊俏风流,和他平时沉默冷淡的模样截然不同。”
我犹豫了一瞬,摇摇头,“他们等着你呢!你先去吧!”
回帐篷时,经过蹴鞠场。虽然霍去病下过命令一般士兵不能离队观看,可依旧围了不少人,隔着老远就听见下注的声音,争吵的声音,一个个捋袖挥拳,全无半点仪态。我笑起来,让孙子看到这样的带兵将军,搞得军营像赌场,不知道能露处出何等表情。
本想径直离去,可想着李敢所说的“长安城出名的身姿俊俏风流”,又实在好,忍不住还是静静穿梭在人群中,想拣块僻静地方看一看,究竟怎么个“俊俏风流”法。
刚拣了块位置,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场上,一个人走到我的身侧,“卫大将军治军严谨,若看到这一切不知道做何感慨。”
我叹口气,回避来回避去,还是撞到了一起,“公孙将军如果对霍将军不满,可以直接告诉他,在我这里说起不了作用。”
公孙敖笑得眼睛缩在一起,“世人常说‘家有贤妻,无灾无祸’,你虽只是去病身边没名没分的女人,可也该……”他还要继续唠叨,鞠挟着呼呼地风声直击他的脑袋,他忙跃起,一脚踢回场中,再顾不上聒噪。
霍去病金冠束发,身着束身白衣,上用金线绣着一只四爪出水游龙。身形修长挺拔,气态俊逸轩昂,宛如天将,令人一望竟生出尘之感,只是面上的情却让人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