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藤不负我望,一架金银,泼泼洒洒,绚烂得让花匠都吃惊,不明白我是怎么养的。其实很简单,我每天都对着它们求呀求,草木知人性,也许被我所感,连它们都渴盼着那个男子的光临,希望我的愿望成真。
九爷推着轮椅,我在他身侧缓步相伴。步子虽慢,心却跳得就要蹦出来。
“玉姐姐!”随在身后的小风大叫,我“啊”的一声,扭头看向小风,“要死了,我长着耳朵呢!”
“那九爷问你话,你干吗不回答?”小风振振有辞。
我心中有鬼,再不敢和小风斗嘴,不好意思地看向九爷,“刚才没有听到,你问我什么?”
九爷好笑地问:“想什么呢?我问你和天照他们什么时候那么要好了?你一个人说话,三个人帮腔,似乎我不随你来园子逛一趟就要犯了众怒。”
“谁知道他们三个干吗要帮我?也许落个人情,等着将来讹诈我。”
说着话,已经到了我住的院子,我回头看向石风,石风朝我做个鬼脸,对九爷说:“九爷,以前到玉姐姐这里都没有仔细逛过,今日我想去别的地方逛一圈,看看这长安城中贵得离谱的歌舞坊究竟什么样子。”
九爷笑说:“你去吧!”石风朝我比了个钱的手势后,跑着离去。
一院花香,刚推开门,九爷已低问了句,“你种了金银花?”我朝他紧张地一笑,没有回答。
一架枝繁叶茂花盛的鸳鸯藤。夏日阳光下,灿如金,白如银,绿如玉,微光流动,互为映衬,美得惊心动魄。
九爷仔细看了会,“难为你还有功夫打理它们,能长这么好可要花不少心血。”
我盯着架上的花,持续几天的紧张慢慢褪去,心绪反倒宁静下来,“金银花还有一个别的名字,你可知道?”
九爷沉默了好一会,“因为冬天时它仍旧是绿的,所以又叫它‘忍冬’。”
我苦笑起来,扶着他的轮椅,缓缓蹲下,凝视着他,“你在躲避什么?为什么不说出另一个名字?因为它们花蒂并生,状若鸳鸯对舞,所以人们也叫它‘鸳鸯藤’。”
九爷笑道:“我一时忘记了,只想到入药时的名字。你今天请我来园子不是只为看花吧?我记得你们湖边的柳树长得甚好,我们去湖边走走。”
我握住他欲转动轮椅的手,“我真的只是请你来看花,我不管你是否会笑我不知羞耻,我今天就是要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你。这些鸳鸯藤是我特地为你种的,前年秋天种下,已经快两年。九爷,我……我喜欢你,我想嫁给你,我想以后能和你一起看这些花,而不是我独自一人看它们鸳鸯共舞。”
九爷的手微微颤着,手指冷如冰,他盯着我的双眼中,痛苦怜惜甚至害怕,诸般情绪,错杂一起,我看不懂。我握着他的手也开始变冷。我祈求地看着他:我把我的心给了你,请你珍惜它,请——珍——惜——它。
九爷猛然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他避开我的视线,直直盯着前面的鸳鸯藤,一字一字地说着,缓慢而艰难,似乎每吐出一个字,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我不习惯陪别人一起看花,我想你总会找到一个陪你看花的人。”
那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