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呆住了。
小梅也看见了我,也是愣了一会,然后又冲我一笑。
我心跳都快停了,一股气卡在嗓子眼,吸不进来,也呼不出去,好像要被憋死了。
客人就喷着酒气,喊,过来过来,到大哥这来。
小梅就把目光从我脸上移开,转向他,朝他甜甜的一笑,挪着裙子裡若隐若现的白腿,朝他过去了。
我想喊停,但这次可不是我的主场了,我是个什么玩意?再也不是什么公子哥,没人想要拍我马屁,相反的,我只是个等着这满身酒气的男人赏饭吃的可怜虫。
小梅过去了,坐客人身边,刚好能跟我面对面。
她看了我一眼,又向客人摆起职业性的笑容,举起酒杯来,说要向大哥敬酒。
客人板起脸说,你是个什么东西,配叫我大哥?看见这小老弟了没?他才配叫我大哥。
我心裡憋起一股血气来,小老弟三个字也配你叫吗?当年我跟老外论柜皮做生意的时候,你这瘪三怕不是还在管这小破超市的仓库吧!当时我也喝了酒,血气一涌,就要坐起来动手,小梅看见了,朝我瞪了瞪眼,不动声色的摇摇头。
我就乖乖的坐了回去。
就听得小梅说,您是大老闆,妹妹我高攀不起啦,只是出于仰慕,情不自禁。
来,您喝酒。
这客人耳根子浅,听到好话就受用,当即接酒杯喝了。
我见状也连忙敬酒,给他戴高帽,说些自己想起来都起鸡皮的话,哄客人高兴。
那一瞬间,我觉得我跟小梅是一个姿态的,都他妈的不过是个婊子,为了点吃饭的钱,什么都可以卖了。
好在这客人也没什么成色,什么好听的都照单全收,一杯杯的喝下去,慢慢连话都讲不清楚。
酒一多,人的本性就慢慢露出来了。
他跟我说,跟老弟这么投缘,就是不知道这敬意诚不诚,想看到更多表示。
我一听,马上接话说,这样,本来说好给大哥送的礼,原来是打算三个点的,现在给您五个点,您要觉得小弟心诚,您就多下单,数量越大,点数返得越多。
客人手一挥,瞪眼说,大哥是这么贪财的人么?钱返得多,你个兔崽子还赚得多呢!我一听,心裡冒火,见小梅给我使眼色,又冷静下来,赔笑说,是是,大哥经验丰富,这不指望着大哥带小弟发财么。
客人脸色舒缓下来,我也鬆了口气,不由自主的望向小梅,正好跟她目光对上,原来她也在看我。
她那眼哟,一下让我想起很久以前,我们在卧室做完,一起去冲澡,她帮我擦身体的时候。
她也是这样看着我,眼睛裡柔柔的,好像有蜜糖在流。
我不知道小梅这样看我是不是出于婊子的职业素养,反正别的婊子没有这样看过我,哪怕我妻子若婷也没有。
记住地阯發布頁我的心脏砰砰砰的跳起来,那会才意识到,从小梅进来起,我心跳就停了,直到跟她眼这么一对,它才开始继续跳动。
是不是听着很邪乎?当时我就是这么感觉的。
我就特别想问她,这段时间跑哪去了,做了什么,过得怎么样。
但转念一想,我哪有这些事,只是嫖过个婊子,觉得很满意,想重温旧梦而已。
两种想法在脑子裡挤着,就快要炸开了,我赶紧深吸几口气,把憋了半天的呼吸调匀。
我当时也仔细想过,到底是怎么了,不过是个婊子而已,难道我真动情了?脑子裡的画面一下就回到第一眼见着她的时候,那时她就打扮得跟个清纯的小姑娘似的,推开门站在那。
我一眼望过去,当时还不知道她就是那个被叫来的婊子,以为是谁家闺女呢,那时候也没有遇见若婷,心裡是空的。
就当时望着她那一眼,感觉是个挺漂亮挺甜的姑娘,心血一跳,她的影子就进到心裡了。
你信一见锺情吗?我他妈一见锺情了个婊子!那是我第一次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对小梅的感情,我喜欢她,是在若婷之前,这样说的话,我对若婷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心裡正乱着呢,就听客人说,乘这会高兴,小梅,过来办正事吧。
小梅就转回去看客人,甜甜的应了声,开始在我面前解他的腰带。
我当时脑子裡一片空白,你能想像吗,我刚刚理清楚自己喜欢她,哪怕她是个婊子,而且刚和她含情脉脉的对视完,她现在转身就去脱别的男人的腰带!我心裡骂,婊子!婊子就是婊子,还敢当着我的面接别的客!还没等我想完,又听客人说,小老弟,现在给你个表达诚意的机会。
我一下子没理解这句话,嘴裡迟疑的说,大哥,不是说好给您五个点了吗,您还要什么诚意?客人说,那五个点要下了单之后才兑现得了,万一下单了,老弟没诚意兑现,我还能真的找你要钱去啊?要表达诚意就现在了,单子在我手裡,你做不做吧。
我听了才明白,人呐,没有一个不精的。
我自以为清高,有多厉害,看不起他个破超市的,但人家也防着我呐。
这一手损不损哪,听我戴半天高帽,让我以为他真的就酒喝多了迷煳了,人家心裡算计着呢!那会真是有万般屈辱,一下子鑽进我心裡头,真的就想一咬牙就此不干了。
但想起这单子一路谈过来的辛苦,就差这么一点就成了,临到最后的关口放弃,我又不甘心。
一抬头,小梅又看着我呢,她对我说,这位哥哥,能服侍大哥是我们的缘分,让大哥高兴了,我们也能跟着沾光是不是?哥哥啊,人在世间,都是要有贵人拉一把的,现在贵人就在眼前了,你不先伸手,他怎么抓着你的手拉你一把呢?客人笑咪咪的说,还是小梅懂事。
说完就这样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搞得我心裡发麻。
我心想,这都是一派婊子言论,但现在,我的境遇和他妈的婊子有什么区别?心裡想好了,就伸出手。
小梅一眼就看出我下定决心了,便朝客人的裤腰上使了个眼色,我脑子裡一片混沌,只能顺着小梅的暗示,伸手抓住客人已经解开的腰带。
小梅抓着另一边,示意我跟着她的手,一起把裤子脱了下来。
他那根屌半硬不硬的趴在那,说真的,不怎么样。
当时这对我来说可是极大的心理冲击啊,我这辈子在那之前,几乎都没有服侍过别人,都是别人跑来拍我马屁,就算破产之前求过人,那也是有面子可卖的。
之后就不同了,彻底破产了,父母也没了,一贫如洗,靠丈母娘塞的一张银行卡当本钱慢慢开始做,我是谁呀,我他妈屁都不是了。
就那根屌在面前出现的画面,我一辈子都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