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
不过懊恼归懊恼,该做的事情他还是不会耽搁。
收到邹凯发来的信息后,原本半躺在沙发里的陆子安皱着眉头坐了起来。
“怎么了?”沈曼歌剥了颗葡萄,轻轻拈着塞进他嘴里。
酸酸甜甜的感觉在嘴里蹦开,陆子安吃完后,才慢慢地道:“长偃出了点事。”
“要紧吗?”顿住手里的事情,沈曼歌担忧地看向他:“要不,我回趟长偃?”
“没事。”陆子安安抚地拍拍她的头:“还在掌握之中。”
他自己的徒弟,他自己知道。
那些小狼崽子一个个把百工门看得比什么都重,凤家这般在直播间进行了名誉诋毁,他们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他们反正年纪轻,辈份低,说出什么话也不得罪人。
但他出面的话,反而会因为身份的特殊而束手束脚。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就已经把前因后果都思考清楚,语气轻松地道:“就当,这是他们出道前的小考验好了。”
“那好吧!”沈曼歌洗了手,把手擦了擦,秘兮兮地拉住陆子安的手:“子安,你过来。”
见她往卧室走,陆子安当时就笑了:“光天白日的……”
后面未尽之意,虽不明显,但沈曼歌还是听明白了。
瞪了他一眼,沈曼歌扭脸:“闭嘴!”
只到了房间以后,陆子安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沈曼歌打开柜子门,慎重地取出一件长衫,目露期待地道:“你看,这是我帮你做的衣服,你试试吧!如果不合尺寸我再改。”
墨青色的长衫,针脚细密,难得的是其花纹,全是同色的墨竹。
真正的以针为笔,绣出的竹子婆娑有致,无不精妙。
看上去好像颜色是一模一样没有变化的,但是陆子安揽起袖口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它其实极富层次感的。
本身是暗色,但暗处更暗。
对着光源观看的时候,会有些微微反光。
这丝线,怕是不一般。
陆子安也没扭捏,直接换上了。
衣服一上身,便感觉无比舒适。
虽是刺绣,但有丝绸内衬,整个人一下就凉快了。
他走了两步,发现在光线下,随着他的动作,整件衣服的墨竹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刚劲、清新、高耸挺拔,难得的是它不是单一的面向,当他走动的时候,光线变化,刺绣亦有变化。
这般秀逸有韵的刺绣技法,当真难得。
陆子安捏着袖子看了半晌,忽然冷静地道:“你师父之前是说让你考完直接去杭州吧?”
原本还在等着他夸奖的沈曼歌怔住了,愣愣地道:“啊是啊,不过……”
“定明天的机票。”陆子安当机立断:“曼曼,对不起,我该早点发现的。”
原谅他也有男人自大的一面,他遇到的事情总是太多。
曼曼本就是一个极有才华的女子,她的绣品曾经获得过一等奖,甚至各种大师都赞不绝口。
但他却总把她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
所有人都知道她的难得,偏偏他目光只盯着自己的责任,竟忽略了她。
“抱歉。”陆子安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语气低沉:“我的错。”
只可惜明天就是组装真正铜车马的时间,他竟无法抽身。
“没关系的啦。”沈曼歌仰起头,语气轻松:“我……愿意的。”
爱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或许在陆子安的角度看来她很吃亏,但是,她甘之如饴。
“要不再晚一天吧?我也很想看到你真正将铜车马组装成功的样子!”沈曼歌眸中仿佛有漫天星光:“那场面一定很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