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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个儿不高,但是气势却一点不弱。
“对!”任睁着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银花丝,我看着我爷爷做了很多年,银花丝的每个步骤我都背下来了!等我长大了我就会回来拿玲珑塔的!”
“哦……”金雨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重复道:“原来是背下来了……但是,背下来了不代表会做啊,你会做……”
她轻声笑了一下,眉眼间竟带了一丝浅淡的怜悯。
在这样的笑声里面,任的身体绷得更紧,如临大敌地瞪着她。
而金雨桐也不负她期待的,猛然敛了笑,声音低沉地道:“会做,也不代表你解得开玲珑塔,不是吗?这可不是别的东西,能等着你长大的,今天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这话当真不客气,换成别的小孩子怕是会哭了。
但任早就已经见识过各种白眼,这点子嘲讽哪会放在眼里。
小家伙反而更加张牙舞爪起来,龇牙:“我就是会!玲珑塔是我的!”
倒是其他几个人色很是凝重,他们心里很清楚,这金雨桐说的确实是事实。
“解得开很厉害吗!?”却是应轩忍不住了,伸手一把将任抱了起来,冷冷地看着金雨桐道:“金小姐,这般与一个小孩子计较,未免有失风度。”
“不,你误会了。”金雨桐情依然很平静,眼中甚至带了点淡淡的悲悯:“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今天解得开这玲珑塔,陆大师,你愿意将给我吗?”
始终坐在原处,连姿势都不曾有一丝变化的陆子安将目光从书本上移开一瞬,淡淡扫了她一眼:“给你?”
“抱歉,我措词不当。”金雨桐微微蹙眉酝酿了一下,才道:“我的意思是,我想收养她。”
趴在应轩肩上的任浑身一僵,有点不敢抬起头。
无父无母,无亲无故。
这样的人一般都被称为……浮萍。
所以她无法决定自己的去留,甚至连前途都无法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种无力感,深深地充斥着她的生活,如过去,如现在。
应轩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紧紧地抱住她瘦小的身体。
一片寂静中,邹凯呵呵了:“啧,真的,我见过不少人,但如金小姐这般人物,我当真是第一次见到,做手艺人真的太屈才了,金小姐你该去做外交人员,最好是收税的,那活儿特适合你。”
这番话连削带贬,偏偏一个脏字儿都不带,说得金雨桐羞愤欲死。
“陆大师,你怎么看?”她抬头直直地盯着陆子安。
陆子安短促地笑了一声。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道:“金小姐,现在我终于相信,你和昨晚的金老先生确实是父女。”
提起一度让她颜面尽失的父亲,金雨桐脸色一黯,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不,我和他不是一种人。”
“但是于我而言,并无差别。”陆子安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明明一脸温和,但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如刀:“至少,随便就向人开口,这事儿,一般人干不出来……金小姐,你说是吗?”
这话一出口,金雨桐面色就变了。
“陆大师,你明明猜出来了,我和是认识的。”金雨桐有些悲愤,又有些羞恼:“又为什么要拿这样的话来贬低我?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平地响雷般地,任猛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声:“不!我不认识她,我不认识她!她是大骗子,是个大骗子!”
到底是小了些,她甚至不懂得如何掩饰,哭得一脸花猫样的,上气不接下气,脸涨得通红,显然憋了好一会儿了。
“我真的认识你,。”金雨桐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指着她的这些工具道:“你就算不认识我,也该认识这些工具的。”
工具?
任大声地抽噎了一下,扯了扯应轩。
于是应轩便上前走了几步,让她能看得更清晰。
这套工具,虽然年代久了些,但是任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是她爷爷的。
但是当初这套工具不是丢了吗?她满脸困惑。
看着她眼底显而易见的熟悉,金雨桐有些欢喜地看着她:“……”
“金小姐,友情提醒一下。”却是陆子安打断了她:“玲珑塔,你还挑战吗?有限时的。”
限时?
一屋子人瞪大眼睛看着他。
金雨桐更是一脸莫名:“什么限时?你之前没说啊。”
“哦,我之前忘了。”陆子安理直气壮,一脸坦荡,抬手看了一眼:“一个小时,你还有四十九分钟。”
“这……这不公平!之前一点提醒都没有的……”金雨桐有些紧张了。
陆子安笑了笑,仿佛在嘲讽她的天真:“规则是由人建立的,自然是随时调整,金小姐,你还有四十八分钟。”
规矩?什么是规矩?
在他的王国里,他就是主宰。
这一招非常有效,金雨桐连任都不看了,扭头开始认真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