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微沉吟片刻,拿起之前挑好的与塔基相匹配的木料,以刀尖在木料上慢慢画出了原宫灯塔基处破损的百宝纹的轮廓。
打坯需要留料,所谓留料就是留出空白,便于后续雕刻。
木雕界的“打坯不留料,雕刻无依靠。-打坯达彻底,雕刻省力气-”说的就是这一点。
打好粗坯后,便需要慢慢地将这些百宝纹都雕琢成环形。
这一点尤其不好掌握,因为得保证它的弧度与与宫灯保持一致。
陆子安只能将它固定在桌面,刻几刀就停下来多方位观察一下看自己有无歪斜。
这和整料雕刻完全不同,技艺难度大大增加,因为要考虑到诸多方面的因素,也要确认最后成品是否能与原宫灯相融合。
它最终会成为一个整体。
必须精确到毫无间隙,差一点点都不行。
空气中逐渐弥漫出一种淡淡的降香味道,然后慢慢地变浓。
陆子安低着头仔细地进行着雕琢,将木屑一点一点地剔除出来,他甚至头都没抬一下。
这样的动作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都不见他变换,沈曼歌玩了一局,出来见他还在玩,想了想便退了游戏。
嗯,子安哥好辛苦的呢,给他煲点汤吧!
结果到楼下刚好看到陆妈出去买菜,她便笑眯眯地跟上去了:“阿姨,我跟您一起去吧!”
“哎,行呀。”陆妈很喜欢她,尤其在知道这是自己未来儿媳妇后,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两人一道聊着天下楼,半路遇到了租了他们对门的邻居大妈。
“哎,王大姐,你这是去买菜啊?哟,这闺女真漂亮,你女儿啊?”大妈很是热情。
陆妈犹豫了一下,觉得现在八字没一撇,说儿媳妇不大好,便很是欢喜地点点头:“是呢!”
“哎呀,小姑娘真漂亮,有男朋友没?在哪上班呢,哦,还在读书啊……那也得开始留意啦,女人的青春呐,就那么几年,跟你讲,一过三十岁就不值钱了……”大妈拉着陆妈各种说,没完没了的。
最后还意犹未尽地添了一句:“哎呀,这要是以前那时候吧,像你闺女这年纪,怕是孩子都……”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越听越窝火的陆妈再也忍不了了,直接甩开她的手,白了她一眼道:“别总说以前那时候咋的咋的了,换以前那时候你这个岁数差不多该死了呢。”
说完,她气势汹汹地拉着沈曼歌就走了,大妈被怼得半天没回过来。
沈曼歌直到买完菜回来还一脸懵逼,心里全是感叹号: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她总算是知道子安哥偶尔冒出来的毒舌是遗传了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