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厌恶那些阿谀奉承,不屑朝堂斗争,与其困在金阶之上寸步难行,不如寻一处清静之地了此一生。
她在钱塘修了府邸校场,广纳博学之士,商榷古今之事,时常比武打猎。当时盛传,东宫书万卷,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那一年她十八岁,少年风发最为得意。
后来,长歌便常常去茶坊喝茶,盼儿泡的茶香醇清雅,似一弯清泉流过心间,洗尽了她所有的疲惫。
茶坊里来客络绎不绝,她常常独自饮茶,看盼儿忙于沏茶待客,偶尔目光交错之时,长歌只是举杯向她微笑,待到喝完一壶茶, 便踏上归去的路。
从初春到盛夏,长歌是茶坊每日必到之客,盼儿对她也逐渐熟稔起来,偶尔在客人较少的时候,她会为她沏上一壶新茶,与她讲着过路人的奇闻异事。
直到有一日, 她的侍从无意说漏了嘴,道出了她的真实身份。
长歌慌慌张张地跑下山,见她仍在茶坊忙碌,心下更加不安起来,她踱至她的身边,脸颊红得发烫,话已到嘴边,不知如何开口。
盼儿姐,其实....她在背后唤她的名字,心里忐忑不安,可盼儿仍旧背对着她,正往杯中倒着新茶,并不答话。
她更加紧张起来,握紧了双拳,似鼓足了勇气,我并非故意骗你的,她闭上双眼,其实,其实....
耳边响起一声轻笑,长歌睁开双眼,正对上她的笑颜,那眉眼弯弯的样子,似一轮新月,只听见她说:我喜欢的人是长歌,又不是郡主。
一股狂喜萦绕心间,她上前将她揽于怀中,感受着彼此的心跳,觉得这广阔世间,她终于有了归处。
那时她尚年少,觉得这世间最好的事,不过是所爱之人刚好爱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