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第十的他竟然能重创排名第十一的高君侯,一时间我还真是难以消化。虽然我听无瑕说过,那名人榜说来也巧,十大的武功明显要比接近他们的人高出一筹,可是以高君侯的实力,支持上十几招然后逃跑,这才是正常的实力对比。
若按他的说法,那萧别离岂不是该有与齐放唐天文比肩的实力了吗!?
「是不是高长老您心有旁鹜,以致武功的发挥打了折扣呢?」对坦言自己失败的高君侯我隐约生出一丝敬意。
「我倒觉得萧别离的发挥似乎打了折扣呢!」高君侯的表情看不出这是玩笑还是实情:「他从十几年前就开始隐瞒自己的武功,处心积虑,恐怕就是为了这一天。」
我这才明白他方才那句话的含义,恍然道:「您是说……连慕容千秋、慕容万代的武功也不能按江湖名人录上记载的那样来计算吧,怪不得公孙总管败得那么惨。」
心中却暗忖:「隐藏自己的武功十几年,慕容兄弟和萧别离有这么深的心机吗?可为什么他们武功大进呢?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内力怎么可能再提高……」
望着高君侯赤红的脸,我心道:「莫非他们学了什么歹毒的武功不成?」
高君侯并没有留意我的心事,几句对话彷佛耗尽了他的精力,他阖上了眼睛又昏迷了过去。风大虾毕竟还是个少年,此刻也慌了手脚,满脸焦急对我道:「王大哥,师父已经昏迷三次了,可他老人家给我开的方子里的几味主药,城中药铺的存货都被漕帮买去了,这可怎么办呀!」
虽然我对道、医、兵、易、儒、法、墨、名、杂均有涉猎,不过医术并不是我的强项。
可我蓦地想起了解雨,这丫头的医术远比我高明,只是她眼下的身分却无法让她表现她那神奇的医术。于是我不经意间给解雨使了个眼色,转头似模似样地替高君侯把起脉来。
「风兄弟,令师该是伤了足厥阴肝经,期门、章门二穴受损,引起肝阳上亢,你把令师的方子拿给我看看。」
这倒不是我信口胡说,我输了一丝真气探察高君侯的伤势,真气行走到期门章门二穴便受阻无法前行,再看高君侯给自己开的方子,却是治标不治本的一张治跌打损伤的药方。
我心中一哂,这高君侯自己也是个蒙古大夫,想慕容世家此番虽然大获全胜,可死伤也必定惨痛,大肆收购这种治刀棒枪伤的药材也不足为奇了。
「高长老他伤得重吗?」解雨果然心思玲珑,贴着我的身子假意关心地问道,而小手却在我背后飞快地写起字来,我照葫芦画瓢开出了一张方子,心底才松了一口气,便送给解雨赞赏的一瞥。
和风大虾交待了两句,他便转身离开了,密室里顿时静了下来。
「王、师兄……」许诩怯怯地喊了我一声,转头望过去,她一脸的灰心丧气:「连高长老都受伤了,我们、我们还能活着、活着回家吗?」
我知道在许诩心目中像齐放、高君侯这样的人物都已经被神话了,他们的失败几乎会让许诩丧失所有的信心,不过,这正是我所要利用的,便道:「高长老是败在了武功上吗?不是!公孙长老是败在了武功上吗?也不是!所谓『恃势大,矜人众,欲见威于敌,是谓骄兵』,骄兵必败呀!」
「我、我听不懂。」许诩一脸茫然,没有进过学的她着实听不太懂我说的话。
「王兄弟的意思是同盟会自恃人多势众,滋生了骄傲之心,轻敌妄动,故而失利。」
高君侯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沉声道,他望了我半天,叹口气道:「看来同盟会卧虎藏龙,好好发掘利用人才,定能重振雄风!」
「高长老谬赞了,弟子只是有感而发罢了。」我并没有继续说下去,高君侯毕竟是同盟会的首领之一,甚至很可能是此番镇江会战的同盟会主将,若论起失利的责任来,莫大于他了。
高君侯强打着精神询问起我的经历来,当他听说我是连辟的弟子时,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异彩,他让我试演了几招,神色才黯淡下去,发出了和公孙且同样的感慨,只是末了他道:「尹观虽然恶毒,武学天分却甚高,他连家拔刀诀的成就甚至在你师父连辟之上,可惜他不走正途,还让这门江湖绝技从此失传了,你所学到的拔刀诀与原本差了许多。」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嘴角还露出一丝动人的笑容,半晌道:「我记得少林寺达摩院长老空相大师早年曾做过南少林寺的方丈,与你师父相交深厚,有机会去拜会一下他老人家,或许你会有意外的收获。」
拔刀诀又算什么出色的武功呢?我暗哂,可心中还是生出感激之情,高君侯与王谡无论江湖地位和武功都相差的不可以道里计,此番谆谆爱护之语就显得更为难得,怪不得他能获得属下的衷心爱戴。
正说话间,却听地面上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然后就听一女冷笑道:「小子,任你奸猾似鬼,也逃不出老娘的手掌心!」
说着却又换了语气:「来,告诉姐姐,高君侯在哪儿?姐姐给你奶吃~」声音甚是淫靡。
【第九卷·第六章】
第九卷·第六章
「不好!」
我一听就明白了,定是去抓药的风大虾暴露了行藏,把敌人引了来,吩咐许诩照顾高君侯,便拉着解雨飞快地从通道爬上去,却听风大虾扯着嗓子喊道:「叔叔大爷救命呀,臭婆娘杀人啦!快去报官啦!」
「小子,你毛还没长齐哪,倒挺会演戏的嘛!听说高老头原本就是个说书的,嘻嘻,你不会是他的徒弟吧?」
我将雕像下的帷幔挑开一道缝往外看去,就见庙前台阶
上站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美艳妇人,身材极其丰满,尤其是胸前那对凸起更是硕大无比,几欲裂衣而出,只是那圆嘟嘟胖乎乎的脸上的淫荡笑容里却藏着三分贪婪和狡诈,手中的那口长剑犹自滴着鲜血,台阶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人,既有借宿此地的乞儿,也有排帮的弟子。
她丝毫不理会四下逃散的众乞儿和拦在她身前的三名排帮弟子,目光紧紧盯住了风大虾。
借着夜色我四下张望了一下,那妇人周围似乎并没有帮手,我心中暗自奇怪,难道她竟是欺高君侯受伤而孤身来犯吗?
风大虾还死死抱着一大包草药,似乎是一脸委屈地望着那几个排帮弟子道:「大叔,你们说替你们买药就给我一两银子的,可为什么不告诉我买药会惹上这个动不动就杀人的臭婆娘呀!?」可眼珠却四下乱转,似乎在寻求脱身之法。
「唱作俱佳,真是精彩哟!」那美妇正笑得花枝乱颤,三个排帮弟子身形已然发动起来,三把钢刀从三个方向直劈向那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