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藏不由噗哧一笑:「好,我答应你了。只是这么英俊潇洒的癞蛤蟆我还真是头一回见到呢!」而魏柔眼中闪过的一丝羞涩让我知道,她毕竟还是一个不满二十的少女。
午时从灵隐寺出来,我和魏柔、唐三藏就分手了,魏柔不是个死缠烂打就能赢得她芳心的女子,我也做好了下水磨功夫的思想准备,相聚便不求一朝一夕。
只是回到悦来客栈却意外地发现了苏瑾、孙妙和陪同她们的齐功一票人马,齐功见到我只说把孙苏二位大家完好无缺地交给我就算胜利完成任务了,之后就起身告辞。
问过孙妙才知道,自从昨晚遇袭之后,大江盟已经进入高度戒备状态,就连她和苏瑾在江园的活动都受到了限制,听说大江盟和江南道上那些门派的首脑一直在开会,只是讨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她们在为大江同盟会演出了一上午之后,就被客客气气地发送了江园。
「齐放还真是谨慎的很。」我心中暗叹,只是清风、练青霓这两个原本与大江盟关系最为密切的人双双离开江园,而隐湖辛垂杨、魏柔,少林悟性和唐门唐三藏等一批不甚相干的人却留了下来,让我知道大江盟要有大动作了。
不过孙苏二女的归来却让我失去了继续留在杭州的借口。在齐功给齐放捎去了我对大江同盟会的祝愿之后,我甚至不必亲自去告辞了。而宝亭也跟随师娘她们一道去了扬州,我在杭州似乎已经没有了目标,剩下的只是收起行囊和满腹的疑问,离开这座美丽的城市了。
杭州离余姚、宁波不算太远,虽然才和老师见过面,可既然已经到了杭州,我索性就往南走一趟。我并不太担心秦楼,有六娘照顾,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何况孙苏二女失踪的时间越久,再次露面引起的轰动就越大。
去余姚是要去拜会老师阳明公。自从他老人家自揭身份以后,我就觉得和他亲近了许多,而他对我也不似对待其他门人那样,满口的道德文章,反是给我讲了许多做官做人的诀窍,让我思路顿开。
而宁波则是我关注的一个城市,苏瑾当初出走扬州的时候曾经到过宁波。被神秘灭门的鹰爪门也有一个镖局分号在宁波,而宁波更是珠宝走私的重要港口,霁月斋的走私渠道之一很可能就在宁波。
余杭这条路短短一个月里来来回回我已是走第三次了,再迷人的景色对我也失去了吸引力。懒洋洋躺在无瑕怀里,在马车极有节奏的颠簸里,我竟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听无瑕小声「嘘」了一声,然后马车似乎缓缓地停了下来,就听车后传来玉玲刻意压低的声音:「铁叔叔,你已经跟了我们三十多里地了,究竟想做什么?」
我缓缓睁开眼,无瑕正撩着马车的窗帘向外探望,我身子微微一动,她就察觉出来,便投给我一个满是歉意的微笑。
我往窗外看去,官道上玉玲正拦住了一人一骑的去路,而翻身下马的那个汉子正是铁平生。
「这老小子还真是痴情得紧呀!」我把无瑕揽在怀里,一只大手正捂在她的椒乳上,在她耳边轻笑道。无瑕娇躯一软,不由得嗔了我一眼。
「玲儿,我要见你娘!」铁平生憨厚的脸上满是激动。
也不知是羞意或者怒意,玉玲的脸涨得通红,就连说话的语气也陡然冰冷起来:「铁叔叔,玉玲已嫁入王门,铁叔叔最好叫我一声王夫人,玲儿二字休要再提!」
「你娘果然活着。」铁平生的话里竟有种万念俱灰的味道,而与我的目光正好相撞的目光里已满是绝望:「既然得不到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话间,他蓦地抽出长剑往自己的脖颈抹去。
「喂,你想自杀也不必死在我眼前,污了我的眼睛呀!」虽然铁平生在江湖素以硬汉着称,可当我听到他不带一丝生气的话语,我已经猜到了他接下来的举动,其实我并不关心他的死活,只是我不想让他的死在无瑕心中留下什么痕迹,便随手拔下无瑕头上的一根金簪用力掷了出去,那金簪去势如电,正钉在铁平生的手背上,他一吃痛,动作就慢了下来,让缓过神来的玉玲一剑将他的长剑击飞。
无瑕眼中露出欣慰的笑容,缓缓把身子靠在我的背上。那边铁平生呆立在官道上,望着落在地上的长剑久久未挪动目光,等我已经示意玉玲上马车准备启程的时候,他突然道:「独木不成林,王动,你秦楼该是很缺少人手吧!」
看他一脸的坚决绝不是像在开玩笑,连我心中都不免生出一丝惊讶,而玲珑吃惊的样子更是彷佛又回到了楼外楼与我的那场初遇,那时初出江湖的我毫无顾忌地提出要加入二百年来没有一个男弟子的春水剑派。
「人若是得了相思病,是不是都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呢?」不过,片刻间我就看到了铁平生加入秦楼给我带来的好处,六娘和白秀眼下都只能隐藏在暗处,秦楼实在是没有一个可以公开露面震慑宵小的江湖好手,铁平生的江湖口碑和一身武技都还说得过去,排除他是个卧底探子的危险,该是秦楼护院教头的理想人选,而且在他自己暗恋的心上人眼皮底下,恐怕他也不会弄出什么花样来。
「秦楼护院教头,月俸白银二十四两,年节双俸,一口价,没商量。」
于是去余姚的队伍中,就多了一个沉默寡言的铁平生。
无瑕并没有问我为什么留下了铁平生,或许在她眼中,铁就像她的众多追求者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只是她甚至能忘掉铁在江园究竟是如何羞辱她的,偶尔还会给铁露出一张笑脸,这让我看清了无瑕那颗善良的心。
「无瑕,你太善良了。」
为了照顾无瑕,马车走得很慢,晚间我们便打尖住在了福瑞客栈。玉玲紧随着妹妹也来了月信,而无瑕身子一日重似一日,我便落了个清闲。吩咐店家添汤注水,美美地躺在浴桶里享受着无瑕细心的搡拿。
「爷你怎么这么说?」她拿着丝瓜瓤子搓着我后背,轻笑着问道:「婢子觉得爷才最善良呢!」
「是吗?」我含糊道,或许是江湖让我变得更会伪装自己了吧!我知道我现在绝不会再在齐放的寿筵上厥辞而别,或许我会找到一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齐放微笑着把我发送门去。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呀!」我感慨道:「为了我的心肝宝贝无瑕,爷怎么也要善良善良了。」
正说话间,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清朗笑声,接着就听有人道:「老大,我能进来吗?」
来人竟是沈熠。我一面示意无瑕披上件背子,一面笑道:「伯南,这么巧!怎么你也到了绍兴,快进来吧!」
话音甫落,沈熠便闯了进来,边走边道:「听说福瑞来了好几个大美女,我就在想是不是你,一问老马车行的人,果然……」
屋子里黑,他这时才看清楚浴桶里赤身裸体的我,不由笑道:「大少,你还真会享受啊!」又冲无瑕施了一礼,叫了声「嫂子」,无瑕也忙还礼道了声:「见过叔叔。」
我说伯南是自家兄弟,无瑕你不用理他,该搓你的还搓你的去。无瑕应了一声,便拿起丝瓤继续替我搓着后背,可动作还是有些扭捏起来。
我说我是来探望老师阳明公,又问了一遍他如何到了福瑞。沈熠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可坐下的时候,他脸上已是一副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