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怎么样?”
玫琳靠近利奇问道。
长这么大,利奇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厚实的积雪,他的故乡格拉斯洛伐尔地处西南,到了冬天又湿又冷。寒风凛冽,但是很少下雪,就算下了雪也积不起来,很快就会化掉,然后结成坚冰。
远处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一队人踩着厚厚的积雪走过来,从他们的着装看得出,这些全都是内务部的人。
利奇惊讶地看着其中的一个人,这队人里面排在第二位的是一个身材高大、满脸青胡渣的中年人。
几个月前,裴内斯发生示威游行事件的时候,就是这个家伙找上了他。
利奇绝对不会忘记,那场莫名其妙的打架。
对面那个人同样也看到了利奇,他也是一阵惊诧,等到他看清105小队的其他成员的实力之后,终于恍然大悟。
他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利奇的实力这么强。王牌小队的人就算不是王牌骑士,实力也比普通骑上强得多,因为他们见惯了高手,也经常和高手过招。
“很高兴你们能来,我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那队人领头的像是一个纯粹的官员。五十多岁的年纪,秃头而且大腹便便。
会被分配到这个地方,这个人肯定有些门路,所以语气中带着一丝优越感:“请跟我来吧,房间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
这个地方既然是一让高官度假用的,各种设施自然不会差,那个负责的官员明显是一个大小眼的家伙,他给伊洛、翠丝丽、莉娜和罗宾准备的房间全都是朝南的,这里光照充足,风也小得多,门外就是滑雪道。
利奇的待遇就不怎么样了,他的房间在最北面,窗外就是一片悬崖,远处是阴沉沉的群山,窗户虽然关着,却不停地有寒风钻进来,发出嘶嘶的声响。
房间里面虽然有一座壁炉,不过壁炉旁边的柴却是湿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表面已经结了一层黑漆漆不知道是灰尘还是苔藓的东西。唯一让利奇感觉满意的是,床单被褥是新的。
反手关上了门,利奇把行李扔在地上,迳自走到了窗前。
隔着玻璃窗都能够听到外面呼啸的风声,那声音简直就像是无数鬼魂在哭泣呼号,让人感觉到心底发寒。
“真是一个鬼地方。”
利奇低声咒骂着。
他用手沿着窗户的边框摸了一遍。
很多地方都有风漏进来,从这些缝隙中吹进来的风,就像是刀片一样阴寒而且锋利。
集合的哨声将利奇从极度不满中拉了出来,他想起自己到这里并不是度假来的,除此之外,伊洛在车上说的那些话也起了作用。
利奇暗自安慰自己,别看那个胖子官员现在挺威风。到时候恐怕还不如一个普通的技工呢。一旦局势不利,那些填了表格的技工会被保护着,撒往同盟的其他国家。那个胖子就得靠自己想办法找条活路了。
心情好了一些的利奇,转身朝着哨声响起的地方而去。
野外测试确实是对战甲的极大考验,第一天就事故频频,同样一个动作,以前做得好好的,但是换成在雪堆里面或者沼泽的泥浆里面进行,就立刻出问题。
几个小时测试下来,六件战甲严重故障,只能靠别人拖回来,另外还有三件战甲中度故障,虽然是走回来的,不过一路上也是磕磕碰碰。
泊尔摩有一座维修厂,原本用来修理缆车之类的东西,在105小队到达之前,这座维修厂就被改造成了能够对战甲进行维修的加工厂。
利奇设计的这件战甲终于显露出它的优点,整件战甲由一大堆小零件组成,修理起来要容易得多,而且损坏的大部分是关节、缓冲结构之类的“软组织”拆换也容易。
当技术人员忙着修理那些战甲的时候,利奇也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摆弄着一堆东西,桌子上到处都是乱糟糟的金属线,以及焊接粗糙的铜片和铜管。
因为艾米丽的关系,现在利奇也对机械制造产生了兴趣,他正在调整的就是他要的听音器。
设计这个听音器的是艾斯波尔,不过艾斯波尔没空帮他完成。其他的技术人员也有各自的事情,所以利奇只得自己动手。
听音器并不是很复杂的东西,他又是105小队的杂务工,跟着兰蒂这么长时间,多少学了一些东西,搞定这东西还是有把握的。
把最后一根金属线焊接到正确的位置,利奇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现在总算是能够见到成果了。
用来捕捉声音的是两片半尺长的铜片,样子看上去像是牛角弯刀,它们被安放在一个能够上下左右活动的金属支架上。
窗户一打开,风呼啸着就灌了进来。
利奇尽可能快速的把金属支架用四根手指粗的螺丝固定在窗台之上,做完这一切,他连忙将窗户重新关上。
就这片刻的工夫,灌入屋子里面的风就把床褥吹得一塌糊涂,好像被一群大象猛踩了一通似的。
窗外的铜刀片连接着两根纤细的铜丝,铜丝经过一组复杂的铜片和铜管连接到两个耳塞上。
戴上耳塞,利奇让心情完全平静了下来,他按照图书管理员大叔教给他的功法运转着。
迄种功法有一个不错的名字——天听。
他练这种功法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利奇的手指一直都按在一个小小的按钮上,当他把斗气按照那种功法聚集在耳蜗的部位之后,手指终于按了下去。
几乎在一瞬间,他感觉到好像有东西直冲脑门,这种感觉非常诡异,不过来得快也去得快,转眼间一切就又恢复了正常。
在按钮的旁边有四个旋钮,控制着两把铜刀片
的转动方向,利奇异常缓慢地转动着它们。
从耳塞里面传来的声音显得异常古怪,或许是因为两把铜刀指向的方位完全不同,传进来的声音显得异常杂乱。
调了好半天,利奇总算找到方向了,那薄薄的铜刀片就像是一道缝隙,能够穿过缝隙进来的声音很少。
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杂音。远处的风声显得特别的清晰。
利奇继续转动着那四个旋钮。
耳塞里面传来的声音不停改变着,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劲急,时而回绕,这些都是风。
风原来如此多变,他完全沉醉在这个异样的世界里面。
当初在撤离的路上、在那片河滩边,他第一次感知到风的世界,不过那一次他就像是隔着毛玻璃看风景,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
这一次却要清晰得多。在他的感觉中,风就像是捆扎在一起的稻草,看上去是很粗的一捆,其实是由独立的一根一根稻草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