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拐着急了,“将来谁家住在这儿,还不得搭上小命儿啊!”
“羊芏子,你告诉我,那段墙是谁砌的?”
指挥部里,孙区长板了脸,严肃地质问羊芏子。
“我让人查了,是……”
羊芏子想了想,眼珠子一转,“是季工砌的。”
“是他?”
“是啊。”
羊芏子又眨了眨小眼睛,“听说,这个季工是庾总的好朋友。咱们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我不信。”
孙区长眼睛一瞪,“他是卧地沟人,他是在给自己盖房子。哪有自己糊弄自己的道理?”
“不信,你去问啊。”
羊芏子壮着胆子回答。
“你以为我不问?”
孙区长立刻抓起了电话,“喂,质量检查站吗。马上派人过来。”
在开发办建筑公司承建的楼内,一位质检人员找到了季工。
“周师傅,我是质检站的。”
来人打开工作证让他瞧了瞧,“有一段内墙质量出了问题。方总让我找你,你说一下情况吧。”
工像是早有准备,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本本,“这个小本本,记录了我砌的每一面墙的位置。那面墙,根本就不是我砌的。你看……”
质检人员看了看小本子,告诉他说:“我和方总也不相信是你所为。方总让我来,是想问些具体情况……”
“嗯,刚刚施工那几天,你们带人来检查工程质量,羊芏子的表现很反常……”
季工慢慢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季工等人正在紧张地砌墙。
市质量检查团来了人。
一位质量检查员仔细地看了看砌过一面内墙,拿出仪器开始检测。
还有人顺便拿起地上的砖头,敲击着检查砖头质量。
“老周,你这活儿是怎么干的?”
这时,羊芏子仿佛是做戏,猛然间对着楼上的季工大吼起来:“这面墙,怎么砌歪了呢?”
“怎么回事儿?”
楼上的季工一下子懵了。
“你们干的这破活儿,对得起这么好的砖吗?”
羊芏子大喊着,走到一面墙前,气呼呼地伸出脚去,将这面刚刚砌好的墙“哗啦啦”踢倒了一片。
“老周,你们马上下来,这儿……重砌!”
检查人员看到这儿,为之感动了,纷纷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当时,我的墙刚刚砌好。他连看也没看,伸脚就给踹塌了。”
季工回忆说。
“想起来了……”
质检人员拍了拍脑袋,“看到他那么认真,我们就不好意思再检查下去了。看来,我们的感动,倒让他钻了一个大空子。”
“我建议,这些个内墙,重新返工吧。不然,将来会砸人呀!”
“我马上向方总汇报。”
质检人员在小本子上记下了情况,又问季工,“季师傅,你看,问题主要出在哪几楼层?”
“嗯……”
季工想了想,“主要是一层、二层……后来,你们检查得严格了。劣质建筑材料进不来了。不应该有问题了。”
羊芏子的办公室里,庾明正在与他“争执”着。
“我说庾总呀,这种‘棚改’房,铝合金窗户就不错了。你干嘛非要换塑钢的呀?”
“羊芏子,你这话说得不对。”
庾明批评他,“我们给老百姓
承诺过,要用最好的装修材料。咱们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你要坚持,那好吧。我们换。”
羊芏子自知理亏,不得不答应了。
“还有,这种门也不行啊。”
庾明用脚踢了踢正在安装的门扇,“你看,太单薄了。换好的。”
“庾总,这还得加钱呀!”
羊芏子哭穷了,“要是用硬质门,每扇还得加15元。我这几栋楼,一共4000扇门,算起来要增加6万元款项。这……你受得了吗?”
“经理,钱,我出。”
庾明明确告诉他,“可是,你们施工可不能马虎。门是家里的第一道防线,千万不能出问题。”
“好吧。我照办。”
庾明吩咐完,刚刚要走,房门“咚”地一下被踢开了。
孙区长与白雪出现了。
“羊芏子,你干得好事儿!”
孙区长一看到羊芏子,就火了。
“区长,你这是怎么了?”
羊芏子显出了委屈相,“一见面,你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人家庾总在这里哪。”
孙区长与庾明招了招手,随后扯起羊芏子的手,把他拉到另一间屋子的内墙前。
他伸出手指头,朝墙上使劲儿一捅,灰渣子哗哗落下来。
“说,这是你们干的吧?”
“是啊……”
“你用的是什么砖?”
“好砖啊。”
“好砖,哼!”
孙区长听到这儿,气愤抬起脚,用力一蹬,墙面立刻出现了一个大窟窿。
通过窟窿的截面,可以看到,墙里的砖并不是按规则平砌的。而是横七竖八地胡乱堆放进去的。
“这……砌得太差劲儿了。”
羊芏子慌了,勉强地解释着。
孙区长没有说话,却蹲下去,拿起滚下的砖头往水泥地板上轻轻一拍,砖头立刻被拍得粉碎了。
“啊!”
看到这儿,跟进来的庾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看,这就是你的好砖!”
孙区长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冲着羊芏子大声骂起来,“你们这些个丧尽天良的王八蛋,干的是什么活儿?要是给你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