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张宁,只留下曹山一个人在这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打拼。
现实击碎了曹山所有的自信。找工作远比他想象得难上百倍。不说在毕业季和他同时竞争的那些名牌大学的强劲对手,用人单位仅用“工作经验”四个字就将他一次次推入绝境。
生活方面也远没有曹山想象得那么完美。别说是他,就连已经找到工作的侯建国也只能租住在学校边上为外来务工人员所准备的出租屋里。没有工作的曹山只能暂住在学校,睡大觉,吃食堂,偶尔和暑假留校的学弟们打打篮球,一起弹弹琴。倒也是得过且过。
可这样的日子也没维持多久。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学校要开学了,他这个已经不属于学校的毕业生被无情的赶了出来。
曹山找到侯建国,得知他租的房子也有几个同校毕业生住在一起。这个周末,侯建国找房东借了一辆三轮车,带着曹山和他的所有家当去往他在北京的第一个家中。
这个“家”也太寒酸了一些。这是在离学校不远一个菜市场边上建起的二层筒子楼,红砖砌成,上下两排房间,中间是水泥的楼梯,房间外的走廊是刷着绿漆的铁管栏杆,楼体斑驳,足有20多年了吧。据说这以前是某单位的职工宿舍,后来这里成了菜市场,这幢被荒废的楼被人废物利用,成了出租屋,除了有外地卖菜小贩租住之外,也成了学校应届毕业生的落脚地,原因只有一个——便宜。
而与便宜相对的,就是环境脏乱差。
且不说老旧的电路因为租户使用电炉子经常断电,楼前土地一到下雨就像是池塘一样。那些外来务工人员基本上都是从乡村来北京谋生,根本不懂得爱护生活环境,乱丢垃圾是他们最起码的生活方式,每天一堆丑的不能再丑的老娘们叽叽喳喳说着听不懂的话,一堆脏兮兮的小崽子在楼道里穿梭,那些老爷们喝大酒打老婆。脏乱而嘈杂。
曹山坐在三轮上,抱着他从同学那搜罗过来的十来床被褥,还有锅碗瓢盆,以及他那7000元入手的Feelecster吉他。
三轮车那廉价的马达吵的人心烦意乱,侯建国弯着腰扶着把,斜着头说“曹山,好消息是你可真幸运,我住那房子就剩一间了,坏消息是你那间房紧挨着厕所。”
“操,听你讲那破地方,就算是不挨着厕所也有味儿吧?”我心里失落极了,就像是一个社会的弃儿一样。
“凑合着住吧,等找到工作就换地儿。扶稳了啊”说完侯建国深吸一口烟,猛地一拧油门,三轮儿屁股后面冒起一股青烟,混杂着汽油和机油混合燃烧的呛人气味儿,破马达就像泼妇一样扯开嗓门大叫着,车子仍然缓慢的前行。
到了地方,三轮车在土地上一通颠簸,在那幢破败的楼前停了下来。四周一帮农村老娘们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曹山看。而楼梯口站着一个光着膀子的男孩儿,是他的同校
毕业生,崔海波。
“曹山,欢迎入住贫民窟庄园!我们要做邻居了啊。”崔海波和侯建国挺熟的,他们都是体育生,崔海波练得是短跑。在学校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