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地宫中央望去,只见墓室中央的碧玉床上,女人正半抱着宋郁,宛如抱着她
的孩儿,斜倚于古木棺壁上,两眼含星地望着自己。
饥者欢初饱,束带候鸣鸡。女妖沉睡了两千年,迎来第一次进食,刚刚吸收
了宋郁的体能后,整个人温润饱满了很多。她就若白玉雕成,一对明媚双眸里跃
动起星辉,粉唇轻启,好似在吐出银铃般迎欢揽客的柔媚娇声,眼前的丽影在火
光中显得无比诱人。
与其说她是女人,还不如说是一个妖怪,她属于两千年前的那个神话时代,
阴差阳错到了现代。她不知用什么邪法弄住了宋郁,让宋郁毫无抵抗地为她献上
生命,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面对就在面前的吃人吸髓女怪物,雪村虽心
有恐惧,但又想到,如今石门已被姐夫从外锁死,求生希望已经彻底断绝,既然
横竖是死,还不如做个石榴裙下风流鬼。
女人轻抚着已然生死不明的宋郁的脖子,仔细看去,瘦子光光的头颈上留着
两个细洞,两行殷红血水缓缓流出,在寒冷的空气中快速凝成血浆。她的两个笋
芽一样的纤指在宋郁脖间轻缓抹开,暗色的血迹就在男人鸡皮一样的脖子上涂成
一幅血色的画。她俯下脸,把小嘴贴在男人的颈上,樱口和吐出的一小截舌尖便
都入了画。两条皎洁却干瘦的大腿在袍内缠住男人腰间,有如一条巨蟒在绞食着
受缚的猎物,分外有力,使其无法挣扎。枯骨样的一只手撕开宋郁的破旧外裤,
伸入里面抚动,好似在把玩一件珍贵的古玩文物。
空气中传来非常细微、若有若无的丝丝吸吮声,那是她在男人脖子上汲取生
命发出的声音。这活生生吸血鬼吸食人血的恐怖场景让不远处看着的廖老师毛骨
悚然。
廖雪村不自觉地往后退去,脚下一绊,跌坐在地上。强烈的恐惧弥漫在身上,
让他的身体变得更加紧绷僵硬。他惊恐地问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妖女只顾专注地低头享用宋郁残余的血浆,就如在吸取一袋饮料,心无旁念,
丝毫不理会他。雪村悲声道:「你能不能听懂我说话?」他泪流满面,讷讷自语,
「总之也是出不去,很快就要死了,就要死了!她是鬼还是妖怪,还有什么意义!」
女人似乎能明白廖老师的悲伤,闻到他的哭泣声,蓦然抬头,把染血的小嘴
从老宋脖子处挪开,对着雪村喃喃细语回应着。声音很低,似有些中气不足,语
气娇弱,里面夹杂着惆怅,甚是悲戚。
饶是廖雪村对米纳及昊京古语颇有研究,对她的话也是似懂而非,他料想女
子用的是古音。两千年来,就算语法字形和现在相仿,读音也已大异,他自然就
听不明白了。她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呢,他有很多问题想问这女人,但两人却没法
顺利交流。雪村觉得女人这一声哀戚和自己颇有共鸣,看她豆蔻年华,是怎样悲
惨的遭遇被活活关在墓里,两千年后又苏醒来。他不禁有些同情这个女人,觉得
和自己实是同病相怜,他一脸悲哀地看着这个古代来的女怪物,心头涌上无以名
状的失落感。
妖女默然低头,两手一松,放开宋郁,任其在自己如雪的玉身上滑落。她对
刚刚还紧搂着肌肤相触的男人再也不加一眼,似是觉得索然无味,就如丢弃已吃
尽肉的鱼骨头一样。她扶着松木棺壁缓缓立起,看上去身体还非常虚弱,站立不
稳差点又跌坐回去,晃了几下身子方才渐保平衡。
雪村怔怔望去,只见眼前活灵活现的古代美人亭亭玉立。一袭玄色古制宫装
长袍,从领口以下,精绣着一弯明月,一只栩栩如生的金线凤凰对月仰头作鸣叫
状,五彩编织的凤尾穿过腰间的丝绦延至带着精致图案的下裾。两袖异常宽大,
一直垂到膝下。廖老师觉得自己就在做梦一样。他知道这是神国宫廷女子正装服
制,以前在一些仕女图和现在的仿古影视剧里见过,如今却是活生生的真实古人
在眼前演绎。和墓穴里三个现代人的服饰一对比,强烈的时空反差感扑面而来,
让他感觉愈发不真实。
妖女原先干瘪的雪乳已经明显丰满起来,在半敞开的前襟处露出一条沟壑。
灰白色的乳头也变成了粉红,在丝袍下勃起两点凸点。腰上的粉色丝绦已经解开
一半,露出雪白酥软的小腹,极为诱惑勾人。
本来皎月般的美腿雪肤上,一层朦胧的黑色自裸足脚底开始如潮蔓延而上,
就在雪村眼前,竟凭空生出一双诱惑的黑色薄丝袜裹于她的腿上。雪村虽还没婚
配,女人穿丝袜的大腿却并非未见过。那黑丝显得过于柔顺,没有叠起一丁点褶
皱,如活物一样不停改变着色泽和透明度,极其性感又异常可怖。
廖雪村看得惊诧莫名。这诡异黑丝袜除了勾魂摄魄的美艳之外,就如突然自
内生长出来,完全不符合他的物理学认知。他确信自己并没有看错,那黑丝袜确
定无疑是忽然出现在妖女身上的,他张大了嘴,惊叫出声:「啊……开玩笑,两
千年前就有长筒丝袜这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