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掌对撞,鹰首兽人心中怒火压过错愕,猛力轰出,本拟轻易震飞长刀,不意对面刀上火光骤起,刹那炽烈,顺着刀身流转汇聚,凝聚宛如兽牙,狠狠噬来,切开护身气劲,焚烧血肉。
鹰首兽人大惊,做梦都想不到,白夜飞竟有这般力量,凝聚不足的力量压不下熊熊火劲,掌上剧痛,只能咬牙强催,要以七元之力破敌。
甫一运力,之前遭诛神箭风暴卷入的重伤被牵动,非但没能催上七元,反而嘴角溢血,内息大乱。
对面的力量陡弱,白夜飞敏锐察觉,刀劲加成火力,直接破开鹰首兽人的护身真气,一击斩掉他半个手掌。
“啊啊啊啊!”
鹰兽兽人痛极惨嚎。
本该手到擒来的小子,居然能伤己至此,满腔错愕与愤怒,却来不及细想,更来不及报复,因为眼前刀光如织,一刀接着一刀,连环斩来。
快刀奇速,化作一道道流星袭来,鹰首兽人不及反应,连中多刀。
刀速快,劲却不是太强,不过三元左右层次,本不足以威胁,却因为长刀本身锋利异常,在这内息不稳,护身气劲降到最低的关头,每一刀都直切入肉,转眼间在身上留下十几道伤口,血流如注。
鹰首兽人仓惶后退,本想寻找压下伤势蓄力反击的机会,但见周身火蛾飞起,更是一惊,赫然是伤口滴落的鲜血,转眼化作火蛾飞散,不由愣住。
如斯神异,天下只有一家,白夜飞手中的长刀,居然是昔年凤引朋得意之作,三炽名锋中的神兵飞蛾,鹰首兽人面色大变。
“飞、飞蛾?!”
冬城山之战后,飞蛾为邪影所持,此事已为天下所知,刹那间,鹰首兽人脑中的首个念头,就是自己遇到了天下第一杀手!
天州四不祥,赫赫凶名,对面是能跟上师并驾齐驱的人物,在邪影眼中,自己恐怕连蝼蚁都不算,这怎幺打?他怎会出现在这里?自己又何德何能,能在邪影的刀下生存?
心神俱震,鹰首兽人力量再弱几分,心神失守,狂喊不停,“不可能!不可能,你怎幺可能是邪影?”
白夜飞一句话都不敢回,对方是货真价实的七元武者,还兼具兽蛮的皮坚肉厚,哪怕状态不佳,也轮不到自己小觑,只要露出一点破绽,就可能立被反杀,必须专注挥刀,使着从邪影处领悟的快刀,要趁人病,要人命!
这段时间,自己私下都在苦练这套邪诡快刀,试图捕捉邪影与项西楚激斗时,那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的神刀影子。
本以为已初步掌握,哪知此刻使来,却懊恼地发现,实战始终不是砍木桩,自己也不是邪影。
邪影砍项西楚的时候,一刀刀明明都那幺流畅,恍若信手拈来,浑然天成,无有破绽,而现在自己看似一刀快过一刀,但当中充满间隙,徒具其形,若非对面惊慌失措,是个智商欠费的傻鬼,换了项西楚那样的强敌……
白夜飞仿佛看到,快刀之下,项西楚不动真气,纯以肉身力量一记打来,强穿刀光破绽,后发先至,直接靠猛拳把自己活生生打爆……
这股即视感,无比强烈,刺激白夜飞的战斗本能,他挥刀越来越快,渐渐提上四元,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把整套快刀使完,而那个几若木桩,被自己硬生生砍了一轮的敌人,周围千百火蛾飞舞环绕,渐渐消散,又不断补充。
“你……”
鹰首兽人双翼展开,浑身上下处处伤痕,如蜿蜒的龙蛇,狂流的鲜血化作无数火蛾,闪耀消散前,还留下了无数焦痕,狼狈凄惨,人却屹立不倒,狰狞面孔上更露出兴奋之色。
“你不是邪影,你不可能是他!”
沙哑的声音,兴奋中透着凶残:“就只有这样吗?任你砍半天,你也杀不了老子,弱者就是该死!”
随着声音,鹰首兽人的气势渐渐回升,白夜飞察觉这一点,心生不安,再次意识到对方起码高自己两元,哪怕有神兵利刃,哪怕打个出其不意,他站着不动,任己乱刀砍半天,也砍他不死。
这就是等级差距,更别说自己还存有顾忌,力量未敢去尽,以三元四元力量出刀,如何可能取胜杀敌?
蓦地,白夜飞浑身颤栗,刚才仿佛被项西楚打爆头的恐惧,百倍强化出现,还来不及反应,一只狰狞锋锐的鹰爪,闪电伸来,才想躲就已被抓住脑袋,甚至刚意识到这一点,周身金芒便已生灭一次,代表能承受七元之力的金缕衣,已经被破去一个。
爪劲持续施加,新生的金芒再度黯淡,鹰首兽人目露凶光,杀意凝聚,暴喝出声:“蠢狗!你护符再多,还不是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