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4月19日
[第十一章]
罗云清醒了,郭靖等人喜出望外。无视他是被曲非烟牵着走出来这点,众人纷纷前去关心。
「罗云兄,真是多谢您!」郭靖直握着罗云的手说道:「您为我们犯险至此,小弟我必会报答!」
「报答就算了。」罗云开玩笑说:「凭你这傻子性格,没再添乱就是报答了。」
杨铁心偕同包惜弱、穆念慈也前来道谢。「多谢罗云先生。」
「伯父伯母有何打算呢?」郭靖问道:「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回大漠,和母亲一聚。」
「不了,不了。我要回南边,好让你伯母和妹子过得安生些。他们随我奔波太久了。」杨铁心此时有些不捨地看向被绑的完颜康。「只是…我的儿子……」
「他不能跟你们走。」罗云立刻接话道。「他跟了你们会有麻烦的。」
「为何?」全部人都表示不解,包括完颜康。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既然已经知道完颜康生父是杨铁心,照理说该是把完颜康交给杨铁心夫妇。
「那个金国王爷,可没这么好打发。」罗云走到完颜康面前说:「我收这小子做学生,是以他继续待在金国为前提。没了这前提…那王爷可不会让我们好过。」
「这…父王…应该不至于如此吧?」完颜康硬挤出了一点笑容。「他可是担保母亲,和我,和这糟老头都……」
「他为了抢女人,攻了没价值也管不着的村子。」罗云冷冷地说:「他又为了女人,放着王府大乱而不指挥。你敢说他不会死咬着我们?」
从罗云的想法来看完颜洪烈这些举止,直白说来就是意气用事。只要一个转念,他就会做出不合理的决定,包括转头追杀杨铁心等人。
罗云帮完颜康松绑时问道:「你想要你母亲继续活着吗?」
完颜康看了一眼包惜弱,而后点了点头。
「那就先跟着我做学生,不会吃亏的。」罗云再对杨铁心夫妇说:「两位想避险,就尽量往南走吧。至于这小子,他以后想去哪,等他在我这学成了再说。」
「这…可是……」包惜弱还是有让完颜康认祖归宗之意。
「伯母别再说了。」黄蓉推了他们夫妇一把后说:「罗云兄的意思,就是要在金国王爷反悔时,还能靠你儿子劝阻一阵。要是他现在跟你们走了,就没这本钱了。」
听黄蓉这样解释,包惜弱虽然不愿,也只能先跟着杨铁心与穆念慈离开,并希望未来还能与儿子再重逢。
「那你们两位呢?」不理睬还一脸不情愿的完颜康,罗云对着郭靖和黄蓉问道:「有打算去哪儿吗?」
「这个…我想先回大漠,和母亲报个平安。」郭靖说道。
而黄蓉,只是盯着这几个人,没有回话。
罗云想到了从熟客来的请托,还有送到迴燕楼那没有署名的九花玉露丸。他大概能揣摩黄蓉和那个熟客的关係,以及这女孩正在想什么。
「那随我先走一阵吧。」罗云半押着完颜康,牵着曲非烟的手准备起行。「至少离分别前,还能多聚一会儿,也好照应彼此。」
「好啊,多谢罗兄。」还没留意到黄蓉的异状,郭靖便拱手称谢。
黄蓉也是笑着道谢,并跟着起行。
罗云的猜测是,他的客人八成是想要他带着黄蓉南下;而黄蓉,就是不想南下看见那个客人。
眼下他决定先迴避这问题,待到与郭靖分头后,他才打算向黄蓉问清楚。
另外,他也要留神在新收的学生身上。
「重来。」被风吹落的叶子被罗云捡起,重新放回完颜康掌上。「想办法让叶子停在你手上。」
完颜康试图凝聚内力,使树叶沾黏在掌心上久一些,但这对内功稍差的他来说太困难了。
不过也不只是他,连身边在尝试的郭靖、黄蓉、曲非烟都连连失败。
「罗爷爷,练这东西到底有何用处?又不是杂耍。」曲非烟嘟着小嘴问道。
「我问你们,如果要像我一样空手与穿着战甲的人对敌,该怎么做?」罗云丢了个问题回去。
「深厚的内功?」郭靖有些疑惑。「但那不是要修练数十年,或是要稀世的武功才能办到?」
「我见过的武林人士,多半有这个短处。」罗云空着的手一翻,只见其手成爪式,但五指上都黏着一片树叶,文风不动。「中原人修练的武功,比我学的东西奥妙。可惜多是专注在直接的威力,而轻视了应用。」
众人还是一脸不解的表情。
「比如说吧,我现在这样轻易吸着叶子,把叶子换成兵器,又会如何?」罗云又问了一句提点。
「不容易脱手吧。」黄蓉答道:「如果换到别人手上,也能更轻易夺下别人兵器,对吧?」
「正是。」罗云轻释波纹,让五指上的树叶飞起。「我做的不是用多大威力击穿战甲,而是让威力在战甲后的肉体爆发。」
完颜康还是让树叶从手掌上飞了去,随即又被罗云放上一片。
「但这仅是微不足道的技巧,和强悍的武功相比,仍然输了一截不是?」完颜康反驳道。
「死了就是微不足道没错。」罗云笑了笑:「但这小
技巧也帮我活到现在,也助我除了不少比我厉害的人,这还不够有用吗?」
完颜康没有答话。说到底,他也只是出于不服罗云才反驳而已。
但罗云给他的教导还不仅如此。除了内功上的锻鍊,包含格斗搏击、山川地理、行军韬略、经商买卖等知识,罗云都对完颜康考了个遍。
以一个师长而言,罗云确实算悉心教导,还比完颜康在王府裡碰到的任何师傅教的还周全。
郭靖等人自然是对罗云这样渊博的知识感到惊讶。完颜康虽然一直表现出不服气,倒也耐心地听罗云指导。
「我能问一件事吗?」完颜康终于问了罗云第一个问题。「你怎么没要我去认亲生父亲?」
罗云看了他一眼,回了一句:「那重要吗?」
完颜康被这反问弄得哑然,众人也是。
「你想做的事情,不管父亲是谁,跟谁姓,都没有影响吧。」罗云一边清着泥地说:「况且,你毕竟是那个王爷养出来的不是?」
「是。」完颜康还是不解,继续问道:「但你不会说这是贪图荣华富贵吗?」
「这世上谁不贪心。」罗云也没表现出不耐烦,专心回答完颜康的疑惑。「真正重要的是,你明确答出你的目标了。你要继续在金国,就是要继承现在王爷的事业,对吧?」
「那你怎么不收我们其他人做学生呢?」黄蓉问道。
「首先,他想待在北方。我在北方没有任何经营,想要运作些事情自然有个北方人协助是最好。」罗云毫不避讳说出自己的盘算。「再者,你们要做我学生,那你们有什么目标吗?」
提到「目标」二字,所有人都是对着老头儿一脸呆然。显然,他们都没有特别去想这其中差别。
「想做将军,我便能教人做将军。」罗云继续解释;「想从商,我也能教;就连想去当个抢匪,我也懂得一些。重要的是,你们有想过自己现在如此,是为了以后想做甚吗?」
完颜康的回答,自然是要以金国世子身分继承完颜洪烈的位置;至于曲非烟,则是打算先跟着罗云混再说。
但黄蓉和郭靖并没有办法回答。
黄蓉背景成谜姑且先搁着。郭靖,他自然是没想过自己骑射练武是为了什么,在武林立身或是征战四方,对这个大男孩来说太遥远了。
「那罗云兄…又是为什么收学生呢?也是为了争名夺利吗?」黄蓉有些疑惑,或者更多是担忧。
罗云看了她一眼,再看向也同样好奇的另外三人。罗云隐约想起,在自己和眼前青年们岁数相彷时,他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
「年轻时,我的师长、亲人还有朋友…来不及交代我任何事情,就死了。」罗云神色凝重了许多。「直到最近,我才觉得自己该把他们留给我的东西,好好交给其他人。」
「咦?」被罗云这般回应吓着的黄蓉,这是反而有些怯缩。「这个…罗云兄…我不是有意……」
「无妨。」牵起曲非烟的小手,罗云打算先就此打住这话题。「我们走吧,天黑前还要找地方好落脚才行。」
这时他才又想起,距离他和自己另一个学生林平之分别已经快一个月有了,也是该捎个信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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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在这一个月裡,除了波纹呼吸法,在华山内功的修练上也没怠慢。岳不群在这段期间内,也没对林平之有什么试探。
对林平之来说,这才是最奇怪的一点,尤其是在他与宁中则越过禁忌的那条线之后。
只要入夜,宁中则便会以私自教导的名义与林平之在玉女峰碰面。货真价实的教导确实是有,但最主要还是为了两人在深夜的鱼水之欢。
对于这样可疑的行踪,岳不群却被宁中则一句「指导内功修练」为由搪塞过去,甚至表现出满意的样子。
几次幽会之后,林平之也不再对宁中则抱持戒心。林平之判断,宁中则明显没把他的心思告知岳不群,否则岳不群不该放任妻子和自己这样亲暱。
另外一点,林平之也打算维持这样的关係。于情于理,即使多带有是背德的成分,他也能让岳不群以为:可以藉由宁中则掌控住他。
「你是这样想你师娘的?」被林平之从后抱着,在当初同样的水池裡,赤裸着的宁中则这样问道。
「自然不是。」林平之初尝禁果后愈发大胆,一边揉着宁中则的丰乳一边回答着:「但让师傅以为我必须依赖他,这点是必须的。」
「呀啊…你说的像是…师兄是利用我一样…啊啊……」被林平之这样的举动弄得娇喘连连,宁中则扭动着身躯,但也没有要脱身的打算。
「师娘抱歉。」以现在情景来说,这声抱歉彷彿是为了另一件事情在说的。「我只是对师傅…还有点怀疑……」
话音刚落,林平之坚挺的龙根在水下直灌入宁中则毫无防备的花穴中,让他怀裡的师娘又娇喊了一声。
一边抽送着,林平之还是一边讲着正事。同时原本抱住宁中则的双臂,突然用力架住她的肩膀,让林平之以坐姿束缚的方式直顶入宁中则的生育之处。
「师娘您放心,我定不会加害华山派。」林平之虽这样说,他早也没有心思在正事上了。他只是在享受着这样调戏,或是施虐
的过程。
「啊啊—小林子—再…再用力…啊啊——」体验过林平之狂暴的举止后,宁中则渐渐喜爱上这样的快感,这就是她持续背弃礼教与林平之幽会的原因。
背俗、羞耻、欲望、疑窦……千丝万缕的情感交错在两人之间,只有现在这样狂野纵情地交合,才能让他们两人都放下这一切。
今夜,两人的鱼水之欢不知又重複了几回。
对林平之而言,宁中则并非不能信任。两人对岳不群都有着相同看法:他们都不知道岳不群隐瞒了什么。
林平之是不知道岳不群为何留意于他,宁中则是不清楚岳不群为何不在意林平之和她的关係。
连夫妻二人的女儿岳灵姗,也对岳不群抱有类似的疑问。
「小林子,你的信。」一大迭信纸被绑着,像是吊肉块一样被岳灵珊带给林平之。「北方寄来的。」
知道林平之闲暇都在玉女峰后,岳灵珊找他的次数更频繁了。这次是连寄给他的信一併带了。
「多谢。」林平之接过那一大迭信,便放在另一边树荫下。
「爹爹还问,怎么这一大迭信都是没写字的,像是单送纸一样?」岳灵珊看着林平之放着的那迭信。「小林子不先看看?」
「师父有看过?」林平之明显抓住了重点。「师父会看我们的信?」
「是啊。」岳灵珊背对着林平之,没注意到他明显改变的神情。「爹爹说最近有些不平静,怕是魔教趁隙作乱,所以每个人来往书信都要检查一遍…最近才都这样子的,大家也都不明白爹爹在担心什么……」
林平之又再问了一句:「每个弟子都知道这件事?」
「是啊,爹爹前阵子才交待的规矩。」岳灵珊转身看向林平之,却只看他皱着眉头,像是在想些什么。「难道爹爹没和你说吗?」
「是我忘了吧。」不想让岳灵珊多起疑,林平之赶忙找理由搪塞。「今天师姐不上思过崖看看令狐师兄吗?」
「对!我都忘了!大师兄说不定该犯酒瘾了!」岳灵珊俏皮地笑着跑开。「回头见了,小林子!」
细细思索岳不群这样的作为,林平之更加确定他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的打算,甚至还要找理由看住他。如果真的是为了提防日月神教,他也不该布达规定时不让林平之知晓。
宁中则或岳灵珊的部分,反而林平之没有太多怀疑。她们母女二人大概都以为岳不群告知了所有弟子,理应包含林平之在内。
但更重要的事情是…北方来的信。
找了一隐蔽处,林平之拆开了整捆信。正如岳灵珊所言,除了一封信上写了些闲话家常的话,其馀信纸上皆未书写一字。
「洄宴楼…阿芸…这是什么地方…这又是谁?」对于不熟悉的署名和来信地,林平之先是感到疑惑,随后又领会过来:那是罗云寄的信。看来罗云早就料到岳不群会盯住林平之了。
作为障眼法的虚话就先不管,林平之马上把注意力放在空白的信纸上。既然要提防岳不群,只有这些空白信纸才能藏住讯息了。
而且只限于罗云和林平之都知道的方式。
林平之从指尖释出波纹,波纹在空白信纸上窜动时,纸张便像是灼烧一般,在其上现出焦黑的文字。
其上都是罗云记下,关于波纹修练与应用之法的记载,并交代了如何避开岳不群与罗云联络。
林平之详细阅过,便小心摺好信纸,妥善保存。
(…还是要试探一下。)林平之撕下几张信纸的空白处,随手扔到了方才放信的树荫下。(这样…他就会以为我销毁信件了…我可不能让他搜到这些信,在我探明他的意图前……)
直皱着眉头,林平之独自在玉女峰修练着华山内功与波纹呼吸法。此时他心乱如麻,却也找不到任何人问意见。
和华山的所有人,他都保持着一段距离。一段无法让人探明彼此的距离。就算是有亲密接触的宁中则,林平之也选择不去亲近。
如果没有罗云当初在衡阳的提点,他是不是就会不再有任何怀疑,就像家破人亡前的那个懵懂青年一样?
「小…小林子……」直到夕阳西下,林平之才被哽咽声拉出修练的专注中。
还没等到他反应,刚一转身,岳灵珊便整个人扑倒在林平之怀裡。
他连一句「发生什么事」都问不出来。直到刚才,他才在苦恼着自己和华山众人的关係。林平之现在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在他怀裡放声大哭的师姐。
这个沉默,便被岳灵珊错认成林平之的温柔。
「抱歉…小林子……」岳灵珊平复了情绪,与林平之在玉女峰的大石旁并肩而坐。「我刚刚失态了……」
「师姐没事就好。」没什么意义的安慰,虽说这是林平之目前最大限度能挤出来的回应。
岳灵珊对林平之的反应一直有所误解。她把林平之当作沉默而温柔的青年,对着他大吐自己受的委屈。完全没有发现林平之的表情并非默然,而是呆然。
他只有接收到一个讯息:令狐冲把岳灵珊的碧水剑打落崖下。
碧水剑是岳不群几年前偶然得到的宝剑,在岳灵珊十八岁生日时由父母赠与她作为礼物。不料就在岳灵珊今天与令狐冲在崖上对练时,令狐
冲失手把碧水剑击落,整柄宝剑便直落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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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是没有太多思考的,就连安慰岳灵珊的想法都没有。他只是看着这个师姐一边道出自己的不满,同时再露出一抹强挤出来的笑容。
「抱歉…小林子……」笑容旁的双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再往上就是已经哭得红肿的双目。「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样多…是我打扰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