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一山不容二虎,登封这个地盘要由少林寺说了算,现在没了雨小将军的虎翼军,就凭他这等人马怎么能与咱们少林寺斗法!登封,还是少林寺的登封啊!
只是真道和尚始终没从那次被白县令狠狠打击的阴影中走出来,他踌躇了半天才说道:“各位师祖,各位师叔师伯,各位师兄师弟,大家说得都挺在理!中是这白狗官着实有几分能耐,咱们还是从长计议为好!再说了,公然与官府作对,此事恐怕有些不妥当!”
净慧大师一想到雨小将军的虎翼军,就想到那些高叫“反顺复明”旗号却被灭尽满门的江湖同道,也终于闭上了嘴,真道咬了咬嘴唇,终于开口说道:“这狗官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不过是个七品县令而已!我若是被正式册封为方丈主持,至少也是个三品!再说了,他手下也就是百多号人马,除了几个本寺叛徒更没什么好手!咱们少林寺是禅宗祖庭,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清苏大师已经开始为自己争取利益了:“真道,这争取册封的事情缓不得,非得多给点银子运动朝中的各位大员!”
当年太祖皇帝入河南的时候,打的旗号是“均田免粮”,而少林寺可是开封府最大的大地主,自然站在农民起义军的对立面了,结果太祖就有心火烧少林寺筹措军资,还好经过几位今天朝中大员百般维护,这事情最后还是大事化不,小事化了,让少林寺筹措了一笔劳军军饷和几千石粮食而告终。
这几位朝中的大员到底是谁,寺僧各有各的说法,有的说是今天的西京留守程系程大人,有的说是牛金星牛相爷,还有人说是当时的襄阳知府牛大少,但无论如何少林寺总算是逃过一番刀兵之灾,而当年主持操办此事便是这位清苏大师。
因此一想到这关节,真道大师也大方起来了,他随口就许了六万两银子的开支:“清苏师祖,这六万两您让在汉京的同门先用着,如果不够以后再补,也不用搞什么报销之类的手续!关键是把银子用到实处,要直接把这狗官拉下马来!”
真道和尚想走上层路线,和净慧走武装斗争路线不同,只是商议到天亮还没个结果,白云航却已经在睡梦中得到了少林剧变的消息。
他精神一下子就抖擞起来,他望了一眼沈越和熊曦压低了声音道:“这消息可靠不?那来报讯的人还在不?”
熊大师兄答道:“那人是我十分亲信的师弟,和我常来常往,也一向仰慕大人的道德文章,这一次趁少林剧变之机钻狗洞出来通知大人一声!他还要回去继续开会,现在已经快马回少林去了!”
什么“仰慕大人的道德文章”之类全是空话,分明是熊大师兄在少林寺安排的细作,只是白云航的脸色当真是难看得很,旁边沈越说道:“眼下最要紧还是杏花村,徐震带了全队人马在杏花村啊!少林寺只要出去几百僧兵,徐头目那边就要全军尽没了!”
熊大师兄却是不怕:“徐震那边倒是不紧要,他是打老仗的人物,手下那帮弟兄也勇悍十足,少林寺就是出动上千人,一时半会儿也拿不下杏花村!不过总得派点人手过去接应!”
徐震带的公人捕快都是他从虎嘴寨带来的亲信,既勇悍又可靠,因此熊大师兄对他信心十足,他反而担心起了登封县城的安危:“咱们人马分散在全县各地,在县城也不过是近百人而已,若是增援杏花村人马过多,这县城就有危险了!”
白云航却是笑了一声:“怕什么!难不成少林寺还有胆子攻打县城,那是赤裸裸的造反,顶多就象熊捕头前次那般来个围攻衙门。沈越,你立马带三十个公人去杏花村增援徐头目,如果真不行,就退回县城来!”
沈越应了声是,白云航又向熊捕头问道:“熊捕头,县城也不得不防,这县城的防务就全交给你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买凶杀人~
徐震是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那里不自觉就散发一种剽悍的味道,办事很是得力,他带着这帮弟兄驻扎在杏花村这个烟花之地,竟然在他的带领下人人禁足花街柳巷,把杏花村打理得井井有序。
他对同僚也很热情,沈越刚带人进了杏花村,他已经张开双手高呼道:“沈兄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老哥我已经备好两杯水酒,咱们先饮上一杯再谈公务!”
徐震那炽热的野心旁人是很难注意到的,沈越也不例外:“徐头目,少林寺想要翻天了!大人让我来接应你!”
本来按沈越的意思,这杏花村实在太靠近少林寺,少林寺若是派上几百寺僧往下一冲,这就成关门打狗,还不如把他们接应回县城去,这样一来力量全集中在登封县城,少林寺就是有围攻县城的胆量也得三思而后行。
只是徐震听沈越这话之后,笑容淡淡地说道:“多谢!多谢沈兄弟和咱们县令大人的关怀!不过若是就这么扔下杏花村这么一个地盘,实在是有失我们官府的威风!兄弟这些人马是带老的,人人能打能拼,沈兄弟这帮人马也是熊大师兄在熊耳山的班底!”
正说着,徐城的语气就热切起来:“咱们步马弓手全齐备,兵器也称得精良,饷银每个月都发得足足。论人马,我手下一百个干将,沈兄弟手下也有三十员能打能拼的好兄弟!有这么一百三十个好兄弟,天下何处去不得,天下又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何必在意一个小小的少林寺!”
沈越是少林叛徒,平时对付昔日同门很是下了些狠手,虽然也给自己留了些后路,但一想到少林寺的报复,再想到手上的实力,他不由说道:“徐头目说得在理!杏花村这个地盘可不能轻易放
弃了!”
徐震拍着胸膛说道:“兄弟这颗心,只有为咱们大人打算,只有为公家打算!沈兄弟,你也想想!这杏花村每个月进贡咱们多少银子啊!若是没有这笔银子,咱们的粮饷恐怕都发不下来了,那怎么能一走了之呢?这是会失人心的!再说,别看咱们就驻在杏花村这么一个据点上……”
“这么一个据点可就安在少林寺的门口,有这么一个据点,咱们登封县的刁民谁敢不服王法?谁不敢照章纳税?咱们若把这么一个要点给丢掉,那就只能退缩到县城,光凭县城的那点税收养得活咱们这么多兄弟?咱们登封共有三百三十个公人捕快,是寻常大县的一倍有余!”
也难怪徐震如此热心,他干事一向干脆利落,这一番没白跑白云航这里来,好不容易把颍水巡检弄到手里,眼见就要带领兄弟们上任去,可偏偏要出这样一桩事,若是自己灰溜溜地缩回县城去,别的事情不说,这颍巡检的职务就没有他的份了。
只有失去才懂得珍贵,徐震也曾是统兵数千的大将,现下更期盼有朝一日能重温昔日的辉煌。而这个从八品的职务就是他准备东山再起的第一步,因此叫他灰溜溜地跑回县城,他是怎么也不愿意干的。
沈越也是思索半天之后变得热心起来:“咱沈越都是少林寺弃徒了,还对本寺留什么情面不成!徐老哥,你有什么主张,兄弟照着办便是,有咱们这一百三十个好兄弟,天下还有什么可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