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啻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苦笑道。
然而,我每天晚上还是会梦见那个怪的梦,而且梦境也并非一成不变,每天都有着些微的变化。
在漆黑的梦境里,有一道细细的白线,缓缓往下蔓延。
就算是在梦中,但见到那条白线,我仍感到非常不安,因为我知道,当白线把黑暗一分为二时,一定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我把梦境的变化告诉伊织,伊织显得有些困惑,只说了一句:“那我去调查一下。
”人便飞离了。
隔天,当伊织返回时,一并带回了令人惊讶的消息。
“虚霜娜造成的冻土在下沉,”伊织道,“从下陷的幅度看来,冻土的最底端恐怕已经进入地心了。
”听到她这麽说,我不禁感到手脚一阵冰冷。
“那……虚霜娜果然是……”“她大概是想接触地球内部的迎终送断法阵,我记得影哥哥你说过,洛基体内那三只魔物,是虚霜娜为他生下的嘛。
”“她果然想唤醒那个该死的法阵!”我不安道,“但她根本没有意识了,怎麽还能……”“恐怕就是因为没有了意识,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伊织沉吟道,“就算她的冰是靠着魔力凝聚而成的,但在抵达地心前就会因为地底岩浆的热力而消融大半,虚霜娜很可能在看到自己的孩子之前就会死。
她若还有意识,或许便不会做出这种类似自杀的行为。
”“而她一死,虚霜娜的魔力自然便会被法阵吸收……新的灾难会从地底复苏。
”我低声道。
“伊织,你有没有什麽办法?能让虚霜娜不要自取灭亡的……”“现在我们也不知道虚霜娜究竟下去多深,最保险的办法,就是把冻土覆盖的所有地方,全都切除掉。
”伊织回答。
“切除……”我大感不安,“伊织,这没问题吗,你讲的可不是一小片地方,而是几乎占南半球一半面积的大地啊……”“可能有点吃力,不过应该没问题,”伊织笑道,“怎麽样,影哥哥?”“好吧,只要能避免那个混帐到极点的法阵再次运转,也只好让地球缺一角了。
”我披上衣物,“我们出发吧。
”※※※※※我们把极力想要跟来的佳奈留在林中,两人一起出发,来到南极大气层正上方的宇宙。
从上往下眺望,不过短短三四天光阴,覆盖南半球四成面积的冻土竟有一半沉进了海中。
“这麽大的面积,虚霜娜是怎麽让这大冰块沉下去的?”我不禁问道。
“她把底端缩小,像是一根方头锥一样,越下面缩得越细,然后不断反覆解冻和冰冻的过程,用剧烈的温差让地壳裂开。
”伊织回答。
我们接着朝北边飞,一直飞到冻土的边缘,但为了保险起见,伊织继续往北飞了一段路。
我紧张起来,那些被我们抛在身后的土地,都是伊织即将切断的,地球将会变成一颗没有下半身的蛋,这会造成怎样的影响,我实在无法想像。
最后,伊织终於停了下来,但并非是因为她找到了理想的切除地点,而足因为眼前出现的不速之客。
欧汀骑着那匹有八只脚的战驹,只身一人镇守在开阔的海平面上,似乎早就算准了我们会来到这里,一副恭候多时的模样。
伊织见状,啐了一声,在欧汀面前停下金属护膜。
“老贼,你是来找我们麻烦的吗?”伊织喝道。
“不,我只是来给你一个忠告,阿劫玛谛的魔女。
”欧汀的嗓音听起来平淡无,被头盔遮掩住单眼的他,藏身在星月斗篷底下,心思令人无法捉摸。
“你可能不知道,阿劫玛谛也曾对巴尔德发过誓,”欧汀续道,“誓约的内容本身并不重要,但这个发誓的动作已经将他的命运和我亚瑟族的命运连接在一起了。
”“胡说八道,什麽巴尔德,听都没听过,”伊织嗤之以鼻,“影哥哥怎麽可能会对你们的人发誓?”“不,伊织,我确实对巴尔德发过誓,发誓说无论如何都不伤害他……我没和你提过这件事?就是在我去意识宇宙寻找洛基的……伊织?”只见伊织盯着我的脸从红转白,继而转为死灰,我竟在她的双眼中见到了难以描述的绝望色。
“伊织?你怎麽了!”我大惊失色,用力握住伊织的肩膀。
“天啊……怎麽会这样……”伊织哽咽失声,慢慢蹲了下去。
“伊织?伊……欧汀!”我怒吼,“这是怎麽回事!”“你的魔女想要把亚瑟族从世上除去,却误以为你……阿劫玛谛能轻易置身事外,现在她知道事情并没有想像中那麽单纯,如此而已。
”欧汀回答。
我抱着伊织,柔声安慰,但却没有办法令她破涕为笑。
“虚霜娜的死期大约是在十日后,我们第一个敌人会是她的长子,贪狼芬理尔,”欧汀的声音听起来和冰一样冷,“到时我希望可以在战场上见到你。
”说完,欧汀便调转马头离去。
伊织把头埋在膝盖里,不断哭泣。
“伊织,你到底怎麽了,为什麽要这样哭?”我问道,“别理欧汀,只要我们把虚霜娜和大地分开,她就不会死了,当然法阵也……”“如果我们把大地切开,虚霜娜明天就死了……”伊织头也不抬,哽咽道,“她会改从大地的切割面直接冲进翻滚的地心里,不用半天就死无全屍了。